广寒宫内还是一样的清冷,晶莹剔透的寒冰自然生长出各式花卉、树木、小草,心态不同时,看同样的景致却能品出完全不同的两种味道,素娥侍婢玉蕊不再叫我臭男人了,但还是没有一丝好脸色,玉蕊不叫的原因也许这称呼已经是她的专属称谓了。
百花仙子幽蝶早已在宫内等侯,与素娥见面后,便手拉手嬉笑着向她寝宫走去,似乎全不在意其他人,但在玉蕊的眼里似乎我也成了广寒宫的当家人之一。
安排好众人歇息后我便独自回房休息,玲珑初次来广寒宫,见风景别致便四下游玩,或许是她不愿意想太多,得意处享尽欢吧。
安静的夜里,闭目凝神在意识里翻阅着木盒里的各种功法,那套复体回魂术也是无意间习得,想着有空便多翻阅一二,或许无意中习练的功法,在关键时刻能起大用,就是思绪混乱久久不能安心,想得更多的也许是我到底为何重生,难道真的因为仇恨吗?仇恨确实有,可是仇恨并未完全覆盖我的心,那其它原因呢,很难想出个所以然,唯一合理的解释可能也只有宿命两个字最贴切,多么抽象的原因。这其中又夹杂着那么多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潜移默化的素娥,不离不弃的玲珑,还有那大爱无言的婉儿……想得越多思绪越乱,思绪越乱越无法宁神练功,也许这便是思考的烦恼吧。
“放下”,“还不快放下”,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干嘛要放下,好看我便采来玩。”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道。
这两个字虽不是为我而说,却在这恰当的时机玄妙无限,若非门外的玉蕊与玲珑吵得太凶,我真想顺着这一瞬的灵感探究下去,也许会得到所需的答案。
“你俩在干嘛呢?”看着拉开架式已经准备出手的玲珑和玉蕊好奇问道。
“真君,您这师妹随意采摘宫内冰花,小婢才出言制止,不想惊扰到您,请恕罪。”这个态度,天啊,是素娥对她做了什么,还是她自己经历了什么,九百六十度大转弯啊。
“哼,不就采你几朵破花嘛,瞧你那小气劲儿,还你就是了。”玲珑见我出来心知自己理亏,却还要讽刺别人小气,以求尽可能的掩饰自己的不是。
未经允,私取者,即为盗。这道理是从玲珑记事起便知晓的,自然包括花花草草,此刻她只希望能将物件缩小,以至忽略行为。
听玲珑如此讲玉蕊更是生气,加之玲珑和我关系密切,此刻气势上早已输得干净,生怕我因此说她小题大作,嘟嘴埋怨道:“破花,宫中冰花皆由此地万年寒气经千年方可开放,虽然多却也无比珍贵,岂可轻易采摘,宫婢们采摘也需经宫主同意方可,且我等采来是为练功制药,似这般观赏把玩,断然不敢。”
“说得好严重的样子。”玲珑虽然还在嘴硬,却冲我连连挤眼,暗示我赶快帮她解围,瞧玉蕊的样子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我当然不会责备玲珑,也不会责备玉蕊,这冰花再珍贵也只是一物件,怎能因物伤人。
玉蕊一直低着头,不敢仰视,极其谦卑恭敬,所以才没有看到玲珑紧张的表情,只听到她骄横的语气。
接过玲珑手中两朵冰花放在玉蕊手上说道:“玉蕊,我这师姐并无恶意,初来此地也不懂宫中规矩,花摘都摘了你就拿去练功制药吧,若有开罪之处,我就替她向你赔个不是,实在对不住了,如果你家宫主要怪罪,你回她是我摘的就好,还请你多担待。”
玉蕊诚惶诚恐欠身回道:“小婢不敢,真君既如此说,小婢还要谢您赏花之恩。”
广寒宫中的众位仙子皆靠此冰花练功增修,更要拿冰花制药延寿,所以管制十分严格,凭白得了两朵她自然欢喜,奇就奇在她的态度上,似乎我真的成了这广寒吕的主人之一,因为她全无将此事告知素娥之意,反而是得意应允,小跑离去,中间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环节,若不然何以如此呢。
还在思考何种原因之时玲珑便已搭在了我的肩上,长出气叹道:“哎,生平第一次采花,差点让人当贼抓了,真丢人。”
“呃~师姐竟有采花之好?还欲为贼?果然有想法。”自打北极界救出玲珑后一直处在紧张的环境下,一直不得欢笑,此处如家中安逸,自然要调侃一番。
“坏师弟,讨厌死啦。”嬉戏打闹自不必多言,且说童图、玄苍忧心如焚,生怕我不随他们一起去寻他们的昔日手足,正撞见我和玲珑在打闹,二人四目相对转身便跑。
连忙喝住二人问道:“跑什么,你俩有事吗?”奔跑中的童图喊道:“走错地方了,没事。”
玄苍走错还有可能,童图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会走错,一个瞬移便至二人身前将其拦下,“有话就说,师姐师弟打打闹闹太正常了,别想那么多。”
玄苍难得的可爱做思考状问道:“是吗?为何我与师妹从没有过?”
童图虽佩服玄苍的武力可对这货的情商指数真是不敢恭维,狠狠推了他一把解释道:“真君说的是师姐和师弟,你那是师兄和师妹,能一样吗?”
这解释也是够可以的,我真想说,‘这有区别吗?都是一男一女。’不过看着童图那严肃认真的样子也确实好笑,玄苍点点头道:“有道理,哪有大哥哥和小妹妹闹的,嗯,对,兄长就要有个大样儿,童老弟此言极是。”二人互相欣赏的眼神,绝对可以让他俩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幸福地生活一辈子。
“好了,好了,少扯闲话,有事就说。”
“真君,您不会不随我们去南极天界寻昔日手足吧。”童图一直为此事忧虑,今日前来询问怕也是思虑再三的决定。
“当然会,这事儿还用担心吗?”
“你看,我就说会吧,就你在那儿瞎担心,弄得我都有些紧张。”童图又推了玄苍一把埋怨着,玄苍有些不好意思,没再言语。
童图也是聪明人自然懂得趁热打铁,“何时起程?”
“有这么急吗?”
“迟恐生变。”玄苍突然插言道。
这话啥意思?生变?变的因素在哪儿?这俩人私下里嘀咕了啥?
童图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怪异的眼神似乎在说,哎,亏我往昔日把你奉为偶像之一,说话不经脑的,连忙解释道:“真君有所不知,我等昔日手足,皆因战事不利或因避祸而流放遭贬,俱是心灰意冷,若可能早就聚集一处了。”童图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想了想说道:“实说了吧,真君,您若不去那些弟兄们是不会跟我二人走的,玄苍担心嫦娥仙子不让你去,才逼我与他一起来问你去不去,几时去。”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玄苍一听就急了,“谁啊,谁担心的,谁逼你了。”童图也不看他,也不回他,只是用手指不停地指着他。
“放心吧,去是肯定会去,不过要在此稍微歇息几日,不急这一时吧。”玄苍听我这么说收了收紧张的神色,连忙道:“不急,不急,只要去就好。”
望着一路嘀咕不停的两大老爷们的背影,心道也真难为他们了,一切都是为了他们那份袍泽之义,倒是他俩的担心点,哎,在他们的心里也许此时的素娥已经成了主母了。
……
回房后看着叹息锥和天外离火想起了婉,她并未教我天外离火该如何使用,看着快要灭了的小火苗,真担心哪只蚂蚁从它旁边路过带起了大风把它吹灭。
叹息锥的用处也只局限于暗器,虽然可以寻找对手弱点自行攻击,但是也只能伺机而动,想来实战用处也不算太大,叹息锥似乎有所感应,嗡鸣了一阵表达了自己被轻视的不满。
长夜慢慢,失眠难耐,还是翻翻木盒里的功法吧,争取通过思维疲劳让自己深深地睡去。
次日晨,窗外寒冰假山折射出阵阵清冷的光影射入了我的眼睑,很庆幸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有半个多时辰,起来时只觉右臂微沉,以为是压得有些麻,未曾在意,直到玲珑寻我用早膳时,她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惊奇地问道:“师弟,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呢,纹得不错。”
“什么啊,大清早的古里古怪。”
“说我古怪,你才是呢,看看你右手小臂内侧的纹身。”玲珑显然有些不爽。
“天啊,叹息锥形状的纹身,时间,地点,人物,一概不清啊,怎么就印在了我的手臂上。”
“不喜欢我的杰作吗?”意识里一个成熟的男声得意地说道。
“你又是哪位?”
“我是你大哥天怒战甲。”
真心一头黑线,做事不与当事人商量,肆意胡为,真当自己是有生杀大权的大哥了,“你干了啥?”
“你嫌锥用处少,它嫌你嫌弃它便跟我诉苦,我就吸了它一小部分力量化影烙在了你的手臂上,如此使用起来更加便捷,只需用力推掌、拳便可,要不要试试,有惊喜的。”这位大哥怎么还有点老顽童的意思,还会调皮。
试试就试试吧,出拳,无数叹息锥的影子不断地从拳中飞出将我门外的寒冰假山击得稀碎,出掌千丝万缕的丝线飞出缠在一棵冰树上,只听得吱嘎嘎,冰树成了冰木屑。
“还不错吧。”天怒似乎很得意。
素娥却不愿意了,“大清早的就搞破坏,臭男人,你又要干嘛。”
“还不是天怒多事向我显摆他的力量。”我连忙装成发怒斥责了天怒一句。
“哎,谁让我是大哥呢,为小弟背黑锅,就认了吧。”说完后叹息锥也随之隐去,又飘回一句,“这是口诀,用的时候默念就行。”简单的三个字融进了我的意识里。
“还未用早膳就这么大力气,用了后是不是要拆我的广寒宫呢?”素娥已走至我身旁以威胁的眼神狠毒的手段掐了我的大腿根处,注意,这个部分很敏感。
幽蝶掩嘴浅笑的样子依然很美,“妹妹还是下手轻些的好,免得某些内脏会不舒服。”
“妹妹又取笑我,看不打到你求饶。”素娥追打着嬉笑小跑的幽蝶,只观二女嬉闹便是美景,倩影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