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吧。”凡哥哥继续帮我解着鞋带子,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落寞。我弯着腰,收回了手,看着他认真地帮我脱鞋,然后换上毛绒拖鞋,一刻都不想错过。“好了,进去看看吧。”
“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镂空雕花的白色木制门,隔开了客厅与厨房、餐厅。来到客厅,整个墙面以白色为主色调,一展从蓝渐变为白的水晶吊灯。北面的墙面正中成一个巨大的方形,红色的主背景,嵌着一个巨大的电视机。一个咖啡色的小长桌摆设在电视下方。我身边是淡咖啡色的沙发,棕红的木质茶几。整个客厅融合了现代和古典的气息,可这不正是我初中毕业时幻想着的家吗?凡哥哥竟然一直还记得,在这个世外桃源一模一样的将我的梦想打造成为现实。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没想到凡哥哥竟然做到了。我想我已经知道这房子的所有布置了。
追寻着记忆,一间一间地看过去,就像我在这里住了千百年一般,在哪个角落放了什么东西我都一清二楚。“凡哥哥,你……”眼泪爬满了我的脸,带着泪看着凡哥哥,有感动,有疑惑。
“满意吗,丫头?”凡哥哥拉着我到沙发上坐下,从后面抱着我的腰,手指把玩着我披散开的发。
“你什么时候弄的?”
“回国前。还记得六年前我离开你的那天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一定为你打造一个属于你的王国,一定。”
“凡哥哥!”我侧转了身体闷在他怀里掉眼泪,凡哥哥这样用心计划我们的未来,可我还是负了她。这一刻,我告诉自己不管将来如何,我只愿现在守着凡哥哥,顺着自己的心,顺着命运的安排走下去。
“小笨蛋,感动了?别哭了,来,我看看是不是变成大花猫了?”凡哥哥说是这么说着,可也没有什么行动,依然抱着我。
“哼,谁是大花猫了?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我都快老了。”
“老了?我看看,有皱纹没有?老了可不行,我还年轻着呢,你怎么能老了呢,谁来陪我?”我钻出凡哥哥的怀抱,胡乱抹了下眼泪,撅着嘴。
“有了,你看这里这里,都是皱纹。”我锁着眉头,指着额头上的“皱纹”撒娇。
“还真是,那怎么办呢?我可不想要一个老太婆。”
“不想要也得要,你甩不掉了,大不了把你变成小老头,看你还敢嫌弃我。”我伸手捏住凡哥哥的脸颊,拉扯着,给他进行“变脸”运动。凡哥哥一掌拍下我的手,来捏我的脸颊,由于一直有些婴儿肥,所以脸上肉嘟嘟的,一捏就捏住了,不像凡哥哥的脸老是捏不住“打滑”。
“还是这么肥嘟嘟的。”凡哥哥笑着说,看我要变脸色了,又马上改口,“不过我喜欢,小老太太。”我转过身不想理他,太无耻了,都说女人的脸比翻书还快,我看着男人一点都不赖。“生气了?”
“没有。”
“还说没有,小脸都涨红了。”又很顺手地捏了捏我的脸颊。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和凡哥哥在一起,总是让我不自然地回到小女孩似的纯真年代,要是纯粹的听我们两的对话,绝对以为是大哥哥和小妹妹的交流。此刻,凡哥哥丢开了商场上一贯冷厉冰山的表情,那是属于王者的至高临上之感,我喜欢他那时的魅力,一个男人成功却淡然的魅力,但是我更喜欢他现在和我一样“傻呼呼”的脸。
“好好,没有就没有吧,我的公主。饿不饿,出去吃饭吧。”
“不要,我要吃你煮的。”凡哥哥就是传说中可遇而不可求的现时代好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这个……锅碗瓢盆一概不全,现在买好像也来不及了。”凡哥哥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无可奈何。
“你回来以后一直没回来吃过?”凡哥哥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里是为你准备的,你都不在了,我回来触景生情啊。”
“我……对不起,凡哥哥,我……”
“好了,不说这些了。小丫头也知道放我鸽子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不准再离开我了。”
“嗯。”我在凡哥哥怀里又呆了一会儿,闷闷地说,“那去哪里吃呢?我不想出去了,累死了。”
“那叫外卖?”
“不吃,油腻。我是病人,你得照顾好我。”
“我出去买带回来?”
“不要,你不准出去,陪我。”我霸道的胡搅蛮缠着凡哥哥。
“我的姑奶奶,那怎么办?我看以后我有一段时间要忙了。”
“忙什么?”
“修炼茅山道术。练好了我们的晚餐不就是几句咒语的事情。”胡闹了好一会儿,我还是不想出去,可是也实在饿了,不得不出去填填我的胃。不过,也许是我的幸福时光再次降临了,嘿嘿,想什么来什么。刚走出院子,就遇见了程阿姨,不,是我妈妈。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你们还没吃吧?我做了点吃的给你们送过来。”凡哥哥伸手接过妈妈手里的的两个保温盒,似乎分量还不轻。
“程阿姨,清墨,先进去吧。”
“不用了,这么晚了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先走了。”说着就钻进了车里,像有什么追着她似的。夜晚的秋风已经有了寒风的刺骨之感,可是这个夜晚我却觉得特别的温暖。妈妈那么大老远的赶过来就为了给我们送晚餐,连进都没进去又走了。一滴泪珠悄悄地从眼眶里滚落,黑夜无声地替他掩饰了那一刻存在的踪迹,一阵秋风吹过,销声匿迹。
“妈,路上小心。”我对着远去的车子低声告别。路灯暖暖地照射着路面,车子消失在前方的一个转弯口,我呆呆地站立在那儿,秋风扫起落叶,才惊觉站了很久,凡哥哥提着保温瓶默默地陪着我。
“进去吧。”我双手挽着凡哥哥的手臂,一起回去了。妈妈真的煮了很多,四菜一汤,山参乌骨鸡,红烧猪蹄,山药炒菠萝,油焖竹笋和青菜金针菇汤。打开保温瓶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应该是一做好就马上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