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确是门高深的学问,守株待兔欲擒故纵,忌惮的那人,一开始便失了先机。
清浅低语透过听筒蹭上耳朵,我听他说,“墨宝——”
倔强的面具不消触碰,江城只一句温柔言语,我便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嘴里只是觉得苦,我咬住唇,泪水滑到嘴角。
“你下楼来好不好,我在你宿舍楼下。”
我愕然出声,急惶惶从床上爬下来,胡乱蹬上鞋子朝楼下跑。
多日来的僵持再这样小小的喜悦中消泯,欢喜着只是要见到他,没有什么比这更好。
一路跑得急,到一楼还剩几级台阶时,我一脚踏空,人就滑板似的冲下去。左脚条件反射的关系,抬脚蹬地却阻不住坠落的惯性,我只觉得脚腕一阵钻心的疼,就稀里糊涂到了底。
我一瘸一拐出了公寓门,在路灯下仓皇顾看,我捏着手机试图打给江城,方听到熟悉的铃声,身子就叫人从背后牢牢拥住。
我僵直的脊背在熟悉的怀抱里柔来,江城扳过我的肩膀,与我对面相视,等看到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墨宝,你这是——”他探手擦掉我脸上狼狈的泪痕,轻叹一声,“傻瓜。”
“你才傻。”我不服气回击,左脚使力,我脸抽搐的呼痛。
“怎么了?”他慌慌张张问。
“大概扭到脚了。”
我被他牢牢扶着,他低声笑出来,将我扶到台阶上坐下,俯身将我的左脚捉住。我别别扭扭试图挣扎,也不过是自讨苦吃。
江城垂首,手指微凉按压我的脚踝。
“疼不疼?”
我摇头,“不疼。”
他舒了口气,手指往另一侧压下去。
我痛声喊起来,“你轻点儿,疼——”
他沉声说,“估计是扭到了,我们去医务室看看。”
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往回走,我推辞,“不了,明天再看。”
他似是不放心,说,“你宿舍没有冰块之类的东西,放着不管的话,明早定会肿成馒头。”
“别管我了,这么晚,你还要回学校么?”
他摇摇头,“我在同学宿舍借宿一晚,你别担心。”
“江城。”
“恩?”
“你有没有——”
“墨宝——”他打断我,俯首看着我。
光影里看不见他脸上神色,我只傻傻抬眸,他飞快在我唇畔落下轻吻。那么轻那么暖,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江城,你有没有——想我?
唇上燃了火,直直烧到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