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倾城离开以后,负责看押盈盈的剑花就把人给放了。回到下榻的小旅店,徐倾城对她说:“接下来你可有的忙了。我需要把朱永辉调出来,所以你首先就是跟踪他、监视他,摸清他的活动规律。”
“嗯。”剑花点了点头。“接着呢?”
“接着嘛,”徐倾城狡黠地一笑。“我得让你去做一回强盗了。”
剑花领命,顾不上休息就出发了。半夜三更才回来。简单汇报了情况,休息了一会,接着又出去了。徐倾城想确定的是,朱永辉是个怎样的男人。处在上流社会的男人不外乎两种。一是爱财,二是好色。如果既不爱财又不好色,那简直是怪物。当然,大千世界,不能一概而论。不排除朱永辉就是个怪物。剑花经过一天两夜的跟踪,感到不可思议,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朱永辉有断袖之癖。此人虽然每天晚上都会去不同的夜总会或者舞厅,身边也总是会有两三个女人,但那都是逢场作戏。十一点后他就会去HN路173号,直到次日才离开。那是一幢小洋楼,住着一个半男不女的小青年,扑脂抹粉,妖里妖气,真叫人恶心。
徐倾城冷冷一笑,说:“那就让他俩到阴曹地府去成亲吧!”
但是剑花接着又说:“美国军火商到SH了。说是有几个人,其实只来了一个。”
“唔?”徐倾城好奇地打量剑花一眼,问:“谁告诉你的?”
剑花忽然一愣,低下了头,嗫嚅着说道:“是……兰芝。”
对此,徐倾城是不相信的。剑花和她一块儿长大,知道剑花根本就不会撒谎。她觉得这其中可能有猫腻,却一时半会说不上,也不愿现在就点破,只嗯了声,道:“来就来呗。兰芝和SH站加起来一百多人,顶个三两日不成问题。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朱永辉解决掉。”
要怎么解决呢?很简单,上那小白脸的家去!徐倾城不请自来,到了HN路173号,敲了敲门,等房主人开了门就毫不客气地闯进去,将一把手枪放在茶几上,翘起了二郎腿。那小白脸又惊又怒,指着徐倾城的鼻子一阵喝骂:“哪来的野狗!我告诉朱爷,把你扔进黄浦江喂鱼!”
“什么猪爷牛爷?”徐倾城冷笑着说。“朱永辉是吧?你放心,他很快会知道的,而且会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你可以安安心心等他来,也可以,”她看了看客厅的陈设,入门左侧的酒柜里,葡萄酒实在不少,便走过去,取下一瓶1903年的白葡萄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赞道:“不错,看来朱永辉对你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白脸气得脸色发紫,恨不能把酒瓶敲在徐倾城头上。忽然,他见到茶几的手枪,便冲过去抢在手里,开保险、扣扳机,居然还不是一个生手!只不过,枪声没响,应该没有子弹。
徐倾城微笑着,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又掏出一把枪,说道:“这才有子弹。想不想试试?”枪口指向了对方。
小白脸怔住了,脸色由紫变红,又渐渐换成了白色。他的脸本来就白,这回不用化妆也像个戏子了。“大爷有话好说,干嘛动枪呢?”他的声音里,夹着颤抖。
徐倾城最瞧不起这种男人了。放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做,偏要一身脂粉气,给有钱人包养,真是败类!而这种人也是最没骨气的,一吓就酥。“早该如此。”徐倾城把枪收起,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小白脸,道:“我就想找你相好的要点钱花而已。告诉我,尊姓大名呀?”
小白脸接下酒杯,把里面的酒全喝干了,然后才回答说:“王欣。”
“嗯。”徐倾城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她看了看窗外,夜幕降临,也就七点多的光景。相比这边的悠闲,剑花可要忙碌多了。她从白天就尾随朱永辉,人家进了西餐馆,她也只能在外边,随便买了几块饼吃。按理说,吃顿饭总不会太久吧?可朱永辉自打进了西餐馆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她急忙闯进西餐馆,向服务员打听才知道,朱永辉其实已经离开。怎么,难道对方玩金蝉脱壳?难道这个人发现自己了?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朱永辉会去哪儿呢?她旋即去了百乐门,去了朱永辉名下的各个舞厅、赌场,均一无所获。她怪自己贪吃,又埋怨自己没用。她很想去HN路173号,但按照原计划,她应该在指点地点埋伏。左思右想,觉得徐倾城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她只管服从便是。
但是这回,剑花想错了。因为徐倾城那边也没有动静。朱永辉整晚都没去HN路173号。王欣说他不会这样的,即便有事不能来,也会提前打个电话,或者派人告知。这次真的很反常。徐倾城道:“你可以想想看,他可能去什么地方?或者,他这几天跟什么人谈生意?”
王欣摇头说道:“不知道。”徐倾城剑一样的目光逼视着他,他浑身一颤,撑着一张苦瓜道:“我真不知道。他在生意上的事从来不告诉我!”靠墙的摆钟敲响了六声。清晨,六点钟了。一夜没睡,王欣显得很疲惫,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就盼着朱永辉过来,把钱打发了这瘟神,他好睡觉。突然,电话响了。他精神为之一振,立刻去接电话。在电话那头,朱永辉告诉他,自己在浦东码头,得去RB办点事,这些天就不能来了。
徐倾城就在王欣身旁,电话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她脑子转得飞快,心想不能让这家伙跑了。只要自己出了这幢房子,事情就麻烦了。她立刻用手枪顶住了王欣,低声喝道:“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