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马上一愣，抬起头，目光里蔓延着微微的震惊。
“二爷马上就要跟徐小姐订婚了，我想着他要是能早点好起来的话，大家心里都高兴啊。”顾小贝缩着小脸蛋儿，看起来格外的单纯。
杜掌柜马上收敛起眼底的震惊，不住的点头，“那是自然，自然的。只要好好照顾，二爷好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顾小贝不动声色的，暗暗的吸了口气。
虽然只是一个瞬间的功夫，但她察觉到了。
这个杜掌柜，对二爷的腿显然是知情的。
“顾小姐，我看您脉象平稳，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若是觉得不舒服的话，那应该是最近累着了，放松一下心情，胃口自然会改善的。”
把完了脉，杜掌柜的才开口。
“有劳杜老板了。”
顾小贝拿定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会在九龄堂多做停留，客气的道了谢，便打道回府去了。
……
青帮。
宽敞的大堂上，荣琛坐在雕花的椅子上面，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眉头微锁，像是在思忖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前面，男人来回的走动个不停，影子晃来晃去，惹得他心烦意乱。
“你能不能坐下来，晃悠什么呢？”
终于，荣琛不耐烦的开口。
谭肇这才停下脚步，朝着他走过来，一脚踏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剑眉拢住，清冷的开口，“不是，我他妈-的就想不明白了，哎，你说最近烟馆怎么越来越多了？”
“挣钱的买卖，人人都想做。这不是挺正常的？”
荣琛反驳了一句。
“你不觉得奇怪？你说码头管的这么严，他们都是什么路子弄来的货？”谭肇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想挣钱，自然有他们的门路。”
“我在想，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上-海早晚都得变成个毒窟。”谭肇揪了揪自己的碎发，情绪看起来有点儿烦躁。
“看不出来，谭先生这么爱国？”
荣琛笑着讥讽了他一句。
“哎，荣四儿，有你这么说话的没？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至少是个有点儿良心的中国人吧。上-海再乱，关起门来也是家事，好像轮不到洋鬼子来掺和上一脚吧。”
“有点儿道理。”荣琛抿唇一笑，表情淡然。
乱世之中，他向来看的很清楚。
他只要能保荣家独善其身，其他人怎么样，便跟他无关了。
如今的这种变幻莫测的政局，随便站队的话，定然讨不到什么好处。
“我说你怎么一点儿不着急呢？”看他这么淡然，谭肇又不淡定了。
“我管好自己的家事就可以了，不像谭先生这样忧国忧民的。”荣琛一笑，眼底都闪烁着光芒。
谭肇冷哼一声，别过脸来，反唇相讥，“我看你是连家事也管不好了。”
荣家那一堆烂摊子的事儿，也不比他痛快多少。
“四爷——”
两个人正互怼的时候，江左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进来。
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定然是有事情禀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