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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识何曾不相见,缘浅却恨情难深

还没来得及和六嫂说些什么话,婉衣便急匆匆地找来了。

“女郎,六皇女来了,正等你。”

阿颜来了,这么早?

六嫂善解人意道:“既然都来找你了,你便去罢,我们日后再聚也不迟。”

我点点头,便同婉衣一道回去了。

阿颜正立在院门边百无聊赖,身后的侍女阿镜一如往常地苦着一张脸,好似有天大的烦心事搁在心头。

见我来了,阿颜脸上一片欣喜之色:“我来赴你的约了。”

想必襄王已将我的话带给了她。

“来得正好,我来问你,上次你与我约好要一道去玩的,我在酒楼中等了你大半晌,怎么你却不见人影?”

面对我咄咄逼人的兴师问罪,阿颜却泰然处之:“哎呀,你当我不想出来么,实在是被逼无奈,不能出来。”

已说到这份上,我又能奈她何?只得没好气地消了气,挽起她的胳膊与她一道去用早膳。阿颜来得太早,定是不曾吃过,当然她本便是打这个心思来的。

看到我手上伤痕,阿颜不惊不乍,反而感慨道:“好久没见你与人打斗了,这次惹你之人倒是有几分本事。”

我点点头道:“她的确很有本事,不用你说。对了,下回再来记得给我多带几瓶伤药,省得我再去找老金。”

跟在身后的阿镜小声嘀咕道:“宫内尚药局和内酒坊两处这几年与我们玉宸殿的人是最熟不过了。”

阿颜和我听了嘻嘻一笑。

坐等糖衣做早膳时,我猛然想起一事,斜眼看着阿颜:“赵妙听皇女,你是否还有事欠着我啊?”

阿颜何等聪慧,立即想通,扼腕长叹道:“三哥靠不住啊靠不住,竟然将我供出来了。这不是瞧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便为你们牵个红线么,说不定是一桩千古奇缘呢。”

我冷笑一声:“男未婚?阿颜你记性不好罢,你三哥成婚后日你还特意跑来与我炫耀说你的三嫂潘歆貌美如花,比我几个嫂嫂都好,当时我们俩还为此争执不休,最后还打成了一团。男未婚这三个字你也好意思提?”

阿颜哀叹一声:“我是该说你记性好呢还是记性不好?我错了,这位英雄便高抬贵手,饶我一回罢?我只是觉得三哥对你余情未了,想试上一试。”

一早起来有些渴的我正端着茶盏,听到阿颜的话顿时口中尚未咽下的茶水喷了个干净:“余情未了?阿颜,可否拜托你不要胡言乱语,赵元侃他何时对我有情过?!你这般说,对得起你口中貌美如花的已故嫂子吗?”

说完后,我便有些后悔一时口不择言,说不定戳到了阿颜的伤心事。据我所知,儿时阿颜与莒国夫人潘歆关系不错,阿颜很喜欢她的三嫂,常常在我跟前炫耀她如何如何,可惜红颜自古薄命,潘歆嫁为人妇不过四年便溘然长逝。虽然过去了两年,也不知阿颜到底对这位嫂嫂到底有多在意。

谁知阿颜却似浑不在意:“潘歆?最初对她的喜欢不过是少不更事时一厢情愿的倾慕而已。我被她骗得很惨,这个女子当得起一句有心计。当年她很不喜欢你,总是故作无意地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可笑她不知道我们俩交情非同一般,岂是她能挑弄得了的。”

竟然还有这种事?

不过我很奇怪:“我之前也曾见过她,她虽然因为六哥对我有些讨厌,但也不至于如此罢?”

阿颜却古古怪怪地笑了一笑:“女子啊,心思是极为细腻的。即使我三哥一向是个深藏不露之人,相处得久了,总会显出一些蛛丝马迹。潘歆自然心中将你恨个半死。”

这话虽然隐晦,但我怎会不懂她话中之意,她拐着弯地在说赵元侃一直对我有意。我心中有些奇怪,有些茫然,还有些慌乱。是赵元侃藏得太好了,还是我太愚钝了?我自认聪慧狡黠,可这些年来,我竟然从来不曾察觉他对我的心意。

我还未想通,阿颜又叹了一口气:“斯人已逝,多说无益,都已经过去了,其实她也不算有多坏,可惜没有嫁对人。”

脑中一时想起对潘歆一贯的印象来。她是一个很倨傲的高门贵女,对六哥和我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很不屑,初次见面便可以看得出来,可是她还对我笑过,她笑起来,比盛放的鲜花还要艳丽无匹。

四年来,一直不曾动过那些带着“潘”字的回忆,因为那是我的耻辱。曾经的我是抱着仰视的姿态去看这个“潘”字的,六哥和潘熠交往甚密,我甚至沾沾自喜过。可若是时光可以回流,我宁愿六哥从不认识潘熠。

“女郎,让你久等了!”兴高采烈的糖衣双手捧着盘子身轻如燕直奔我这里,身后跟着也端着盘子的婉衣,蝶衣。

一番忙活后,我和阿颜的食案上便摆满了碗碟。一碗玉碗盛着的粥,配六道做成花瓣形状的小碟子装着的小菜,以及三味以翠叶模样的小碟子装盛的调料,旁边落花状的白玉筷枕上搁着一只素白调羹,一双淡香木筷。实话实说,我本来是不太讲究吃食的,奈何家中养了一位无师自通的大厨,还养了一位情趣高雅的大师,一人对吃食讲究得很,一人又对物什在意得紧,久而久之,把我的口味也养得刁钻,连高卿贵胄宴请客人时摆出的美味佳肴也觉得索然无味,即使是宫宴,也没在家时如此随意方便,也怪不得阿颜时常赖在我这里蹭饭。

阿颜拿起那只调羹,盯着调羹修长优雅的尾端那朵雕刻细腻的梅花啧啧称叹:“婉衣,我很早便想问你,你这是从何处买的调羹?不但用起来称心顺手,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恐怕我用的也不如你家主子呀。”

婉衣微微一笑:“女郎所用的陶瓷之物,全是我观摩那些上等的陶瓷,并请教个中高人,事先画了样子托私窑将它们一一烧制出来的,别处绝对没有,哪怕是小小一只调羹。”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不过若是女郎允许的话,这只调羹还是可以送给皇女。”说“还是”二字时,明显有些僵硬。

阿颜闻言眼睛先是一亮,复又暗淡:“罢了罢了,已经搬走了太多东西,再拿下去,说不定我的手会被婉衣你剁掉。唉,我身边怎么没有美貌又好用的侍女呢?”

立在一旁美貌却不好用的侍女阿镜幽怨地瞧了阿颜一眼,垂下了头。

出去一趟拿来一捧妍丽鲜花的蝶衣听到了阿颜的感慨,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打开窗扇,将花枝插入窗下案台上摆着的立瓶中,微风轻拂,屋内暗香阵阵,与逸散到香炉外青烟袅袅的熏香合在一处,令人身心舒畅。

摆弄完食物的糖衣也瞪了阿颜一眼,转而可怜兮兮地睁大眼睛望着我,等着我的夸赞。

不知何时起,阿颜不大得我几个婢女的喜欢。婉衣我很理解,阿颜总是“厚颜无耻”拿她的东西,糖衣我也很理解,她做给我的吃食,有时会被阿颜“无赖至极”地代为吃了,可是蝶衣为何也看不惯阿颜,我是真不明白。

阿颜自顾自地吃起来,我也端起玉碗尝了一口,不出意料地滑稠如乳,十分好吃,飘在粥上的花瓣不知什么做的,带着清甜味。

“很好吃。”我对着糖衣满意一笑:“下次岀府,我给你带香糖果子。”

小饕餮糖衣厨艺了得,最爱的吃食却是大街之上随处可见的香糖果子,这玩意甜得很,糖衣小时吃得多了,有一段时日牙齿疼得要死不活,却还是改不了,老金好容易止住了她的牙疼,警告她以后千万少吃些甜食,她自是不听,无奈我只得时常去她屋里搜查,藏起她所买的所有香糖果子,这些年来也很少买给她吃。

“我要给你们取名,后面一个字我想好了,便为‘衣’字,前面一字你们可以自己想。”

十岁上,我从六哥的院子里搬出来单住。娘打算给我买几个婢女,一堆人中我挑出了三人,这三人便是日后的婉衣,蝶衣和糖衣。那时我还顽劣不堪,看人却准,娘让我自己挑,我便将她们挑了出来,婉衣宠辱不惊,蝶衣直敢倔强,糖衣可怜可爱,都很合我的心意。

三人皆是幼年丧亲的孤儿,在牙人手中时无名无姓,既然她们被我买下了,我想她们能有一个喜欢的称呼。

婉衣想的是个“婉”字,蝶衣想的是个“蝶”字,而糖衣想的便是“糖”字,她对糖的嗜爱,由此可见。

糖衣听到我的允诺,开心地笑弯了眼,又不敢太过放肆,生怕太过得意忘形又会惹怒我,便与婉衣,蝶衣一道退下吃饭去了。

我对阿镜道:“你站了半日,也与她们一道去吃罢,阿颜不会怪罪的。”

阿镜见阿颜点头,欣喜地退了下去。

“唉,遇到你这么个没规没矩的主子,她们也真是逍遥自在。我看那个素衣完全没把你当做一回事,又没见着她。”阿颜将见底的玉碗搁下,心满意足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可惜遇到你这么个没规没矩的主子,我看阿镜却是痛苦得很。你只知道欺负她。”

“……”阿颜瞪我一眼,不说话了。

因为约她喝酒,用过早膳,阿颜便同我一样换了一身男装,对右脸上那一条浅疤漫不经心地一笑,带着小厮打扮的蝶衣和阿镜结伴出门东窜西窜地去找酒家了。

逛了好几家酒店,灌了半肚子酒水,阿颜总算醉倒了,被愁眉苦脸的阿镜与我一路扶着回了杨府。

街上人来人往,我正考虑是否雇一辆车架能够走得利索一些,茫茫人海中,匆匆一瞥,却陡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喝了那么多酒,但是我很清楚我并没有醉,我的酒量向来是拔尖。既然不是醉酒,那一定没有眼花。电光火石之间,我推开阿颜,朝着那个背影急匆匆地奔去。

一边跑得急切,一边却又在心里嘲笑自己痴心妄想,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又总是忍不住腾起一丝希望。

可那熟悉的背影拐了一个弯后,便再也不见。

“哦,你说那个胆敢孤身闯入契丹大营想偷杨无敌人头的人啊,听说尸体被扔到荒郊野外,叫野狼给啃了个干干净净,连骨头渣也不剩。”

我忘了,八哥啊,只在回忆里对我微笑。

落寞地立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转身时,却遇到了一个熟人。那熟人穿一身莲青衣衫,长发用发冠竖起,横插一只剔透的青玉簪,更衬得面庞如玉,风姿如松。

正是汴梁当之无愧的第一美男子潘熠。

我静悄悄地望了他一眼,对方亦是冷冰冰地回视,不等我撇过目光,他便转了方向朝着另一条路走远了。

相看两生厌,不过如此。

颤颤巍巍的阿颜找到了我,醉语不休道:“八妹,你真是太没有义气了,竟然将我甩开……这回是我又输了,不过我自觉酒量又上了一层,总有一日会打败你,你等着。”说完这些话,她彻底醉了过去。

待阿颜醒来时,早已身在杨府我的屋内。

阿颜揉着额头撩开双层的刺绣床帘,引得帘子上缀着的数百个花骨朵状的小银铃一阵哗啦啦清脆的响动。看到坐在桌边盯着青瓷花瓶看的我,酒醒的阿颜咕哝道:“我睡了有多久?”

“不久,才入夜,今晚便在此歇息罢。”我将眼神从花瓶上拔回来,不甚在意地道。

阿颜收了手缩了回去,又是一阵哗啦啦的清响。半透明的床帘后阿颜神情不明。

“其实此次来找你,为的是我三哥,纵然他失败了,我却实在不甘心,想为他再争取一番,成也好,败也好,至少我也算是尽了心。”

阿颜旧话重提,我却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茬。

“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阿颜沉默良久:“如今回头看去,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便先和你说说我与三哥是如何相识罢。爹爹子嗣众多,我娘即使生下了我,还是被安排到最偏远的北苑的捞月阁,自小我便是茕茕一人,没有玩伴。赵妙书从小看我不顺眼,因我娘地位低下无依无靠的,便时常欺负我。她有帮手,我却没有帮手,心里再多愤恨不甘,却也只能任由她欺负。说起来那时我最讨厌的人非她莫属了。有一回我娘用藤蔓给我做了一个小巧的蹴鞠,我十分喜爱,时常跑去宽阔些的地方玩耍,那次便十分不巧地遇到了赵妙书一行人。赵妙书有个特别惹人厌恶的癖好,你知道吗?凡是我喜爱的,她即使不喜爱甚至是讨厌,也会为了令我失魂落魄而要争抢掠夺。那次赵妙书毫不犹豫地夺去了我的蹴鞠。一旁的赵妙云袖手旁观,二姐赵妙琴也视若无睹。那时,我不曾结识你,深宫之内,除了我娘,剩下的人,不是陌路便是敌人,我那么小时便意识到了。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委屈,所以她们走后,我独自蹲在角落里,哭得很伤心。哭了不知多久,三哥来了。他生得肥胖,那刻神情却温柔,从容地坐到了我身边,一直等我哭累了,对我说‘一起玩罢,日后她们再欺负你,你便来找我,我是你的三哥,会帮你教训她们。’三哥小时顽劣得很,其实并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我幼时对他感激,熟识后却渐渐明白,三哥当时肯出手相助,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自己。你也许听说过,三哥曾被送出宫外休养过,在宫外的那两年,我也不知他被送去了何处,又是如何度日的,三哥不大乐意别人说起他那段过去。只是那两年,三哥似乎被人欺负得很厉害,并且无人来帮他,他不得不自食其力。你说三哥厌恶你的七哥,恐怕是出宫那时结下的梁子。后来重入皇宫,三哥便是那样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了。深宫之中,向来无人可入他眼,更遑论入他的心。可是你来了,作为杨七郎的幼弟来了,当你带着他得不到却又渴望的所有兴致勃勃地、趾高气扬地出现在他面前,你想三哥会如何?所以从一听说你要进宫,三哥便从心里嫉恨你,想要教训你,只是没想到却被你教训了。我想这让他很难堪,也更加气愤,也许还有一丝兴奋和落寞。我不是三哥,猜不出那时他抱的什么心思,总之为了教训你,他将你关起来了,还关了不止一两日。那时三哥还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性子,若是你肯服软,想必三哥也不会如此为难你,可惜你没有,还请来了如今的皇后和你大哥来压他,结果可想而知,他愈发不肯放过你。不过我一直奇怪,你们都是不服输不服软的,怎么会玩到了一起?自从你们和好,三哥便一直带着你到处玩耍嬉戏,把我抛到了脑后。我小时不曾见你之前讨厌你,也有这个原因。后来你走了,三哥没有来送你,你不知道缘由罢?也不知你有没有在意过。你离开的前晚,三哥把眼睛哭肿了,他不好意思来见你,却被我瞧见了。那时我便知道,你在三哥心中,远比一个玩伴来得重要。”

屋宇寂静,只有阿颜的话语一响一落,坠入我的心间。

“可是时光流逝,三哥的相貌变了,性子也变了,如今的他温和内敛,淡然如水,他心里想的什么,我再也猜不出来。若不是被我发现一样东西,我也永远不知道原来他早已有了喜欢的人,从那么久之前。八妹,我不知道三哥为何喜欢你,可是他的确喜欢你,当年你奚落他将一只鞋塞进他的嘴中,可知落在他手中的锦鞋,三哥一直留到如今。”

我笑了一声,阿颜侧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有时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我说了这许多,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摆摆手:“别误会,我只是想到了当年的事,觉得有些好笑罢了。想不到他还留着那只鞋,可真有勇气,若是我的话,会恨不得将它剪个稀巴烂的。”

“你用不着混淆视听,我问你,你心里到底如何想的?我三哥,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阿颜索性撩开帘子走了下来坐在我身边,一双清澈的眼睛牢牢地盯住我。

我目光转向别处:“我以前不知道这许多事,若是知道了,也许便不是如今这情形。从前我对你三哥有些误会,虽然如今这误会只是误会,可是这几年我们之间已然很疏远了。更何况,我的心太满,再也装不下太多东西了,我也不想装,你知道的。”

我想阿颜懂得我的意思。因为她心里装着呼延邻,即使在她身边出现再好的男子,她也不曾放在心上。而我,多年后等待我的结局,不是孑然一身,便是身葬异乡罢。

听了我的话,阿颜一声不吭,只是安静地盯着窗纸上的墨梅描花看,好久才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她泪眼晶莹,再不发一言。

今晚一夜无梦。

再睁眼,身边的阿颜早已不见踪影,推门进来的婉衣道:“六皇女一早便动身回宫了,女郎不必挂心。”

阿颜不是个哀情之人,昨晚却说了太多,恐怕多少有些伤心。

我点点头,穿衣洗漱之后,看天气不错,便让婉衣搬出一个藤椅放在院中枝叶繁密的大槐树下。

“女郎,今日惠风和畅,你不妨出去行走。”婉衣诚恳地提出建议。

我错愕地看着婉衣。自她服侍我以来,这是她第一次鼓动我出去!当然,也许是那年的事让她有些后怕,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蝶衣和糖衣端来早点,是我最爱吃的梅花馒头和薄葱饼,还有一碟奶糕,都很新鲜。

我吃了三个梅花馒头和两块薄葱饼,将小碟子里的奶糕全部装进了一个锦袋里,拴在腰带上,看得糖衣目瞪口呆。这是她才热衷做的事情。

我今日莫名地心情很好,便对糖衣说:“我要出门,不过今晚一定回来,到时会买香糖果子带给你。这些奶糕我路上吃。”

转头看婉衣:“你想要我带什么?”

“锦绣阁的丝线,多要一些红线和金银线。”

我点点头,对蝶衣道:“我去换身衣服,你尽快吃完。”

出门在外,大多是蝶衣陪伴一侧。婉衣精于女工,武艺却只能勉强防身,糖衣更是需要他人保护,至于素衣……大约也只到自保的地步,只有功夫颇好的蝶衣,是随我出门的不二人选,若是御敌,她也是个好帮手。

换了一身苔青色的长衫,长发用帛带牢牢绑住,婉衣帮我扶正腰间的革带,又帮我挂好佩剑、匕首、玉佩、钱袋和装奶糕的锦袋。挂锦袋时,我听见她笑了一声。

我有些尴尬,一切妥当后,急急带着蝶衣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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