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怀疑,他还是迈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宝。
此时的张雷依然轻柔的打磨着道骨玉手链,乍一看上去,手链上的道骨玉珠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可如果仔仔细细的看,珠身多出了一道轻柔的光芒。
“这是什么宝贝?”张三谋嘲讽张雷。
张雷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没有搭理老头,眼神专注的投放在链珠上面。随着他的打磨着,轻柔的颜色越来越明显。
华父一脸的激动,华少还不忘装上一装:“那个老头,你什么水平啊,看看咱兄弟,随随便便就瞧出来了,还一万五一个月!神经病。”
张三谋也发现里面可能蕴藏着更加珍贵的东西,可脸上根本不表现出来,被一个后辈鄙视,实在有些难受,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年轻人还是要淡定些的好,我活了快七十年了,缅甸那边天天赌石,一刀生,一刀死的情况我见得多了。”老头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就知道出来的一定是贵重的宝石?没准还是一块一文不名的砖头呢。
华父将手指立在嘴唇中间,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都别说话了,不要耽误张雷做事情,三爷,如果你实在瞧不上我们父子,也大可不必留在这里,今天晚上喊你过来的鉴定费我还是会一分不少的打在你的账上。”
安州市强人林立,华父也算不得什么大名人物,可一个小小的宝石商人在他的眼里还不算什么,刚开始尊敬,也不过是尊重这些老一辈的古玩人。
但你要倚老卖老,对不起,我们也不怎么伺候。
张三谋脸上的皱纹都快挤到一块了,咳嗽了两声,目光投到了宝石上面,他也好这口,现在就算赶,他也不会走了。
张雷手中流光溢彩,直到将整个外部的道骨玉材料全部都给打磨掉之后,手中出现了一颗一般拇指大小的珠子。
珠子晶莹透亮,没有任何光泽,好像是钻石一般,可是它又比钻石更加通透,更加明亮。
“诸位请观赏吧,古时那些巧夺天工的手艺人果然名不虚传啊,这种藏宝的手段也不多见。”张雷轻轻的将手链搁在桌子上面。
一般藏宝在字画里面多见,裱过的画也好藏另外一张画,可是道骨玉呢?这种东西可不好藏。
按照他的估计,这种手法应该是通过极高的温度,将融化的道骨玉材料喷洒在透明珠子的表面,形成了现在的道骨玉。
华父拿起了手链,爱不释手,敬佩道:“张雷小伙子,你怎么看出道骨玉手链暗藏玄机的呢?”他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看着张三谋。
作为宝石名匠,张三谋曾经也仔细鉴定过道骨玉手链,却没有发现一点点手链中的玄机。
所以被华父的眼神扫了几眼,张三谋脸皮都有些发热。
张雷很轻松的回答道:“每一种物质尤其独特的手感,凭借手感,我能够确认道骨玉是真道骨玉,但还有一种说法,每一种物质都有独特的纹路,道骨玉也有,而这串手链上的金色纹路并不和其他的道骨玉相同。手感一样,纹路却不同,所以我猜想里面肯定是有玄机。”
张三谋冷不丁的惊语道:“天生的玉皇手?”
“在古玩里,一旦手感很敏锐的可以称为玉石手,而顶级的玉石手只怕可以去缅甸开出玻璃地的顶级翡翠王来,所以雷哥这双能够触摸出宝石纹路的手,只能用玉皇手来形容了。”华少谈论古玩的时候倒不太装逼。
牛坚强脸有些红,摆了摆手:“嘿嘿,我也就是外行,外行。”
“小兄弟,你真的能够摸出宝石纹路?”张三谋小心翼翼的问道。张雷这种触感可真是国宝级别,宝石的纹路极度细腻,一般人摸起来差不多感觉和镜子一样,但张雷却能够通过这种手法来分辨宝石真假,实在太逆天了。
张雷笑了笑,掩饰道:“不见得都摸得准,只能探测出几种玉石,道骨玉和月光石,其余的就不行了。”
“哦,哦。”张三谋拍了拍胸脯:“吓死老头子了,还以为找到了一位顶级掌眼的坯子呢,要不然,我还能……额,不说了。”
这位老头子其实想说,如果张雷真的太过于逆天的话,可以考虑收他为徒,但想想自己看不出来的东西,人家能够看出来,还有什么脸面提出这种念想呢。
“我说老头,你刚才怎么跟我们雷哥打的赌?一颗宝石啊,你晚上等着我,我们三一起去挑。”华少捏着自己瘦尖的下巴,阴险的看着张三谋。
老头是有了名的铁公鸡,刚才自己大话已经发出去了,可是内心还是很抗拒其余人去自己的店里面白拿,他摇了摇手指:“年轻人,咱们别太激动,还是要淡定,淡定,懂吗?我先看看东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那你先掌掌眼,我让你这个老头死得能够闭上眼睛。”华少骂骂咧咧。
张三谋有些不爽了:“老子肯定能够活得比你长。”
“去死,要是我华少死了,你还没死,你不成了老妖怪吗?”另外一旁的牛坚强帮忙。
“MD。”张三谋忍不住爆了粗,没办法,两个年轻人的嘴皮子功夫都不弱,而他骂人却有些放不开,斗嘴明显是占弱势,他只能拿起宝石观摩,希望在自己的专业上面找回场子。
在右眼带上观察镜,仔细的对着灯光瞧着那颗已经剥落开来的透明宝石:“嗯!通透感很好,纯洁度非常高,入手很冰凉。”
说着这些特点的时候,张三谋整张脸都在抽搐,自己那颗宝石怕是保不住了。
突然,在他再次看清楚宝石的时候,发出了一阵阵的狂笑声音:“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自带玄机,活生生将上千万玩成了一文不值啊,牛。”
“什么一文不值?你开玩笑吧?”牛坚强说道。
张三谋指着手里的透明玉石说道:“这个东西没有打磨之前那是道骨玉,难得一见的道骨玉,可惜现在打磨了,它就是一块琉璃珠,古时候琉璃是很值钱,但是现在玻璃值几个钱?一块一颗吧,还得是珍藏版的。”
张雷淡定的抽着烟。
华父和丁少华都紧张的不得了,瞧着那颗珠子,看了又看,就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哼哼,张雷是吧?你的手艺我很欣赏,可惜眼光太次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愿意来我们店里上班,一个月三万块,考虑考虑哦。”张三谋也知道张雷远远不止这个价格,说出来也就是为了膈应一下他。
谁让这个家伙今天让自己几次脸面扫地的。
张雷吐了个眼圈,不紧不慢的问道:“张老爷子,你说说看,为什么说这颗珠子是琉璃珠?”
“哼哼,只要是玉石,入手温润,并不像这颗珠子一样,入手冰凉得很,不是琉璃是什么?”张三谋没好气的说道。
“放屁,古时候的人又不是脑子有病,为啥在道骨玉里面包裹一块琉璃?我的智商已经很低了,都不屑于干这样的事情。”牛坚强争辩。
华家父子也同样牛坚强的观念,可惜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也认为这是玻璃。毕竟物体本身是不会骗人的,一入手冰凉得要命,怎么都不可能是玉石之类。
“哼哼,那个胖子,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了。”张三谋开始展现自己的权威:“现在的玻璃确实不贵,但古时候呢?玻璃可有些贵重了,价格高过道骨玉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毕竟现在和以前的东西没有可比性,现代一口听风瓶能够随便卖出上百万的价格,可是放在古时候,也就是几斤猪肉钱。
“怎么样,小伙子,我说的有道理吧?”张三谋又得意洋洋了起来,瞧着张雷。
张雷点了点头:“有道理。”
“所以说啊,我就算一分钱都不给你,你也应该来我公司上班,多学点东西,以后才能够翻身,对不对?”张三谋这就属于纯粹的埋汰人了,就张雷刚才展现出来的玉石手本事,随便找个古玩店干活,都能拿个好几万,还免费去你们那里上班?
牛坚强和华少两人都气得不行,纷纷捋袖子,妈的,这个老头子真有点欠削啊。
还没动手,张雷挡在两人的身前,盯着张三谋的眉心,一副憋着笑的古怪样子:“老头,你确定你是顶级玉石掌眼师傅吗?”
“当然是啊,论玉石,老头子不吹牛,排名绝对不可能跌出前五。”张三谋扬着眉毛;“怎么了?是不是想拜老头子当师父?那我需要想一想,毕竟找我拜师的人太多。”
说着说着,他还拿捏起来了,俨然一副高人的做派,嚣张得不得了的样子。
张雷摇了摇脑袋:“哈哈,你这样的都能够进入玉石掌眼的前五,看来安州也没什么高手啊,都是一堆垃圾。”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张三谋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几十年自己自己功成名就,拿天不是一堆人围在自己身边,左一个张老,又一个大师,今天竟然被一个嘴边毛还不够硬挺的小伙子说了一声“垃圾”。
是可忍孰不可忍,张三谋中指指着他的鼻梁骨:“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想混饭吃,就好好给我端茶道歉,如果不想混饭吃,我分分钟在玉石界封杀你。”
“你什么狗屁东西,也配封杀我雷哥。”华少财大气粗,喝道。
张雷拍了拍华少的肩膀:“华少,你放松,放松。”他面带笑意的指着桌子上面的道骨玉手链:“我说姓张的,价值连城的东西被你说成是分文不值,你不是垃圾是什么?”
“价值连城?”张三谋似乎听到了最有意思的笑话,故意笑得很夸张,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弯腰含糊道:“哎哟喂,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务实,拿着一块玻璃说价值连城?这种宝贝我卖你一吨好不好,要价也不高,一吨一千万,如果你觉得可以,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拉货。”
张雷脸上已经完全是鄙视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你从哪个地方看出来这是玻璃的,你仔细再摸摸看?玻璃有这么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