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总不至于沧玉造反了吧。
“酒……酒窖里……酒窖里的酒,一夜之间……全空了啊!”
尖细的嗓音哭嚎着直窜九霄,沧寒渊翻个白眼,这算啥大事,不就是酒窖空……翻到一半的白眼瞬间僵住,反应过来的皇帝如遭雷击,清晰地听见脑中一根弦,“啪!”一下崩断了。
顾公公还在他耳边碎碎念着,抱着满面呆滞风中凌乱的皇帝大腿一边抹泪一边详细描述着酒窖中空空如也的神奇景象顺带着把那天杀的偷酒贼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阿嚏!”
“阿嚏!”
梵九邪和邪中天双双打了个喷嚏,嘴角抽搐着并肩望天,听顾公公那张毒嘴上下一碰一口气骂了几百句没一句重样的,为自家祖宗掬了把同情泪。
沧离敏感的瞥过去,梵九邪歪头朝他一笑,一副不关我事的淡定模样。只有一只右眼皮随着顾公公一张一合的嘴,一跳,一跳……
“咳,”在这堪比一千瓦辐射的目光之下,脸皮厚如梵九邪也绷不住了,下颔一点韩太后离开的方向:“去不去?”
“跟你一道?”
“玄王爷,你怕啊?”
梵九邪笑眯眯眨眨眼,一手搭在邪中天肩头吊儿郎当,毫不掩饰自己的狐假虎威。
沧离冷笑连连,大大方方转向邪中天,这个男人的辈分要数到他上一辈的上一辈,年龄不知,玄气境界不知,但是可以肯定的,在邪中天一身邪名名震天下之时,他尚未出生。巨大的玄气差距之下,什么都是白谈。
他这般坦荡的承认,换来梵九邪意外的一瞥。
这男人这点倒是值得佩服,不敌就是不敌,比起那些伪善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这般的坦荡荡反倒更加难能可贵!梵九邪垂下眸子,现在的曲谱是一人一半,少了谁的都成问题。而且这个男人的确危险,她没必要给自己树立这样一个敌人。
“咱们目标一致。”她道。
沧离自然能察觉出她对韩太后和沧玉的敌意,不过他们的敌人可并非只有这两人,玄云宗和梵家都是皇权一大隐患:“未必。”
“不,”梵九邪摇摇头,斩钉截铁:“一致。”
她看着他,他也在回视着她。
两双眼睛,一双深沉,一双悠远,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点什么,然而同样的,眼底一片迷蒙皆看不出真实的情绪。这对视不知过了有多久,久到沧寒渊嗷的一声肉疼的晕了过去,顾公公骂道一半大呼救驾,一行人浩浩荡荡抬着一脸崩溃的皇帝跑走之时。
沧离缓缓吐出:“你姓梵。”
梵九邪意味深长:“十年前,我姓梵。”
剑眉倏然挑起,这句话中包含的内容太多,以沧离的心思自然听出了什么,以他的能耐也知道十年前发生在梵家的某件事。
不过,十年前……眼前这妖异的少年才有多大?五岁?还是六岁?锋利如鹰的眸底终于弥漫上丝丝波澜,和梵九邪的感觉一致,这个少年,的确危险!
四目相对,无声达成某种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