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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父亲的反常

七七顿时感觉自己没有了呼吸,手脚没命地乱抓,拼命嗔着喉咙,但没有一丝氧气灌进她的肺里。她感觉浑身正被狠狠地绷紧,扭曲,再扭曲……

“七七!七七!”

肩膀突然被猛烈地摇晃,七七愕然睁眼,却赫然映入张怡一双忧心忡忡的眸子:“你怎么了啊,拆礼物都会睡着,还不停说梦话呢!”

“……啊?”七七大吃一惊,“我、我睡……”

“咦?这是……”张怡看见了七七手里的娃娃,侧手拿过去,七七连提醒都来不及。却见张怡拿着娃娃摆弄来摆弄去,什么事都没有,像李义一样。“这就是同学送你的礼物吗?挺可爱的啊,看这样子价格应该不菲吧?”

“呃……”

“都快一点钟了七七你怎么还不睡啊!”

忽然有人夺门而入,声音凌厉动作却极轻。七七惊讶地回头,却见是刚洗澡完毕的父亲七二。却见父亲只穿了条灰色内衣,光溜溜的脑袋还冒着热气,老虎似的英气眼睛颇含愤怒。他看了看张怡和七七,最终目光落到了娃娃上:“这是——”

此刻七七看见父亲眼里泛起怪异的涟漪,带着惊恐,带着讶异,更多的却是慌张。“这个娃娃……你哪来的!”七二一把夺过张怡手里的娃娃朝七七大喝道,眼睛里满是怒火,额头青筋突暴。七七有些惊慌,支支吾吾地答道:“一、一个同学送……”

“哪个同学!”七二严厉地逼道。

七七从未见过如此凶恶的父亲,那凶猛的眼神像要吃了自己一样。她吓的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七班的苏、苏雅……”

“苏雅!”

听到这个名字七二大叫一声,目中的惊惶之色愈加明显,他嘴唇发抖,喃喃地说道:“不,不可能,他们没有被……不可以,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这样下去……”

七七莫名其妙地听着父亲的自言自语,正要发问,却被父亲一把从床上抓起来:“换好鞋子,跟我出去!”

“哎!大半夜的去哪儿啊!”张怡慌忙止住七二。

“一点半之前绝对回来!”七二扔下这句话,便把七七拽出了房门,一把摔到客厅沙发上:“等我五分钟,哪都别去!”

言毕,七二立刻抓着那娃娃窜进房间,七七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七二便又从房里窜了出来,他已做好一切打扮,着灰白休闲装,拿着汽车钥匙和汽车卡。“换鞋!快走!”他生硬地命令着,声音里没有半丝商量的余地。“爸爸今天是怎么了?发那么大火,不可能就因为我回家晚了吧?”七七心里嘀咕着,却也不敢反抗七二,就急急穿了休闲拖鞋,同心急火燎的七二奔下楼梯,钻进自家的赛拉图。

七二匆匆扭了钥匙,蓝色赛拉图发出“轰”的一声后便急速前行,一向习惯开窗的七七感觉到寒风砭骨,脸上一抽一打,沙尘飞扬叫她眼睛生疼。她不满地转头想让七二开慢一点,但她从后视镜看到七二那双惶恐不安且布满血丝的眼睛时,还是将话生生咽了回去,为减轻恐惧感她悄悄关了车窗,搂着胸口忐忑地坐在车里。

车子开过一条又一条街,居然开到了AA大道,虽说这里算得上N市的繁华街区,但出了这条道就算是N市的郊区了!七七突然觉得心里发毛,胆怯地小声问道:“……爸,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七二不说话,却猛地踩下了油门,七七被狠狠从座位上甩向前,又重重跌到靠背上。轰击般的疼痛叫七七不敢再说话,只得让七二继续疯狂地开车。七七听见车轮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刺耳,急躁,车身左倾右斜极不平稳,她焦灼不安……

约莫五分钟,车突然停了下来,七七又一次被甩到前面,撞了一下副驾驶座座椅又被弹回椅子靠背。“下车!”七二冷喝一声,抽身出门,车门关闭时发出愤怒似的“砰”一声。七七心声惧怕,此刻已过了一点钟,两个人独自在荒郊野岭,听蟾蜍夜鸣跳蚤蹦,怎能不怕?但她还是摇摇晃晃着出了出门。“拿着这个盒子,扔到那边的土地上!越远越好!”七二扔给她一个盒子,她愣了一愣,才颠颠簸簸将它接住。七二见状便走到她身后去,她站在原地,她知道盒子里装着那个娃娃,此刻,她感觉这个盒子有千斤重……

“扔了它!”七二又一次下了命令。

七七看着手里的盒子,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这种感觉在渐渐挤压着她的力气,叫她全身无力。“快扔!”七二愤怒地吼着,那声音在黝黑荒凉的郊区显得诡异阴森。七七忍住狂跳不止的心,使出浑身气力,将那盒子向远处扔去……

惶恐间,她听见盒子里的物什发出冷笑般的响动,而后,是一声遥远的若隐若现的“咚”声。她不敢往前看,闭着眼跑到车边,倚着车门大口喘气。她听见七二急匆匆从自己身边饶过,还有车门被自动控制装置打开的声音。“上车!”又是七二的命令,不过这次少了几分仓促。七七觉得使不上劲,她软着手开了门,又无力地关了门,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座椅上……

“七七……七七……”

恍惚中,又是那个凄凉且悲怆的声音,仿佛亘古之境飘来的幽怨笛音,孤弱无力,转瞬即逝。七七猛然睁眼,却发觉自己又处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中,但,此刻,她眼前有一个人——离她约十步之距,身着黄衬衫、白裤子,背对着她,长却枯黄的头发漂浮着,背影干瘦且虚弱……

这个背影,还有这个曾欢乐无比的声音,七七不会不记得!“丫丫!丫丫是你在叫我吗?丫丫?”七七着急地跑过去,她感觉自己踩在空气中,脚下虚空,浑身却极沉重,仿佛拖着万千个铅袋。她挣扎着抓住那女孩的手,却被自己指尖那股吓人的冷意吓得浑身冻结,她惊诧地朝下望去——她握着的是一只骷髅手!

“啊!”

七七惨叫一声,浑身顿时失去重心,重重跌坐在地上!手里仍残留着方才的冰冷,那样坚硬且无情的冷,叫七七心惊胆战!“呵呵呵呵呵呵……”一阵瘆人的冷笑刺入七七脑海,瞬间那瘦弱背影猛地转身,那人冷酷的面容叫七七大吃一惊——“……雨荷!”

“七七,你害的我好惨!七七,七七!”是,是雨荷!有着黄丫身体的雨荷!她张牙舞爪,一双尖利如刀锋的白骨爪,双眼恶狠狠瞪着七七,眸子里写的除了恨还是恨!七七吓得魂不附体,癫狂地大叫:“雨荷,我知道,我知道我应该早提醒你!我应该早告诉你的!我……”

“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雨荷,不,一个鬼魂!她大喝一声,七七看到那看似玲珑小嘴里长满带血的尖牙!她一个俯体,箭一般朝七七的颈部袭来!

“不要——不要!”

“不要!”七七猛地蹬开双腿,却感觉到从脚背传来的酸胀绷紧般的痛。她生硬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左腿僵直着,左脚大拇指和食指交错,中指下耷,估计是抽筋了。她颇松了口气,不自觉地望望周围,却发现自己正在自己的房间。难道……自己在车上睡着了,爸爸把自己抱回房的?

看着自己还未换下的衣物,七七估计是这样的。看看床头的钟,八点十六。虽然算起来她只睡了七个多小时,但此刻她觉得不再困了,便坐在床上静候抽筋症状消失。她不敢乱动,腿上僵硬绷直的痛让她觉得浑身发麻,且一动就会剧痛无比。想到七二,回忆起昨天他莫名的暴怒,七七还是觉得心有余悸。父亲待她一向和气,很少有发火,更别说昨夜的暴躁。是因为她回家晚了?还是因为……那个娃娃……

此刻,她耳边响起一阵电话铃声,是她房间电话的分机!她顿时打了个激灵,莫名的惶恐涌上心头。但随着分机报出的电话号码,她渐渐放松下来:是李义。

她接起电话:“恩,小义,这里是七七。”

“七七,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没睡醒。好吧,我也不知道这事好不好告诉你,但、但是……”李义的声音十分慌张,又有几分担忧:“前几天死的那个叫张雨荷的女生的妹妹昨天晚上在T巷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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