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剑和霸刀将欧阳刚送到了河滨城下,狂剑眼中的狠戾一闪,拔出手上的剑对着欧阳刚便刺了过去。
霸刀正要回头商量欧阳刚送到哪里合适,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忙举刀相迎,交战了两个回合方才看清是狂剑,怒道:“狂剑,你为什么要杀他?”
狂剑冷笑道:“云非那小子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竟然要放欧阳刚回去,他若将我军的布防全都告诉城内守军,我们岂不是要吃大亏?”
霸刀一边招架着狂剑的攻势一边急道:“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狂剑无所谓的道:“难道你没听过什么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我这是为皇上着想,那云非狐媚惑主,难道你也被迷了不成?”
霸刀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可是这身上的功夫却远超过狂剑,虽然他的话大有深意,可是自己更相信主子的眼力,而且从心底说他一点也不讨厌云非,相反倒有些喜欢她,如果没有她也许主子早就一命呜呼了,哪还能有今日的作为,更何况这小女人虽然平日里虽然喜欢戏弄他,可是真正做起事来从不含糊,他相信她,“狂剑,我不知道你为何对云非如此有偏见,可是今日之事连皇上和元帅都默许了,我奉主命而来,绝不能让你得手,你放弃吧。”
狂剑久攻不下气得火冒三丈,这些人都被云非收了魂不成,对她言听计从,这样的狐媚子若不早除,迟早会成为祸国殃民的败类,“霸刀,你今天若放了欧阳刚,你我便没有兄弟可做了,想放他走先把我放倒再说。”
霸刀的怒火也被勾了起来,怎么今天这个人就是讲不通呢,平日里都是他给自己说这些大道理,现在反倒变成自己和他说这些事了,“狂剑,你以为你的武功会比我高吗?”
当下两个人也不再言语,专心开战,后面的士兵也不敢上前来拦阻,这两位主将可是功夫了得,想在他们酣战之时上前阻止,除非自己不要小命了。
两个人打了近半个时辰,霸刀终于忍无可忍,手上再不留情,刀锋所到之处如遍地生影一般,将狂剑牢牢的困在了里面。
狂剑眼见今天万难取胜,心头更是万分焦躁,失了方寸,一痛左冲右突,最后只觉得颈后一阵痛麻,便没了知觉。
霸刀用刀把将他敲昏,眼见他要从马上摔下来,急忙跳下马来,接住他的身形,粗声的道:“把将军抬下去。”
身后早有小兵过来扶住狂剑,将他重新趴放在马背上。
霸刀四下看了看,欧阳刚还五花大绑的被小兵押着,现在狂剑不能说话了,只能自己做决定,沉了沉心性,向着欧阳刚一抱拳道:“欧阳将军,本将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如何叫开城门便是你的事了,霸刀告辞。”
说完便让人给他松绑,自己带着人马回营了。
欧阳刚甚是不解今天的情况,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有惊无险,那个云非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还是决定先回城再说,想到此他掏出了传讯用的焰火,明亮的火焰腾空而起。
不过一会只听城楼上有人问:“来者何人?”
欧阳刚听到城内人应声急忙答道:“峪风守将欧阳刚,城上是何人?”
上面的人似乎是私语了一会,方才回道:“河滨守将杜成忠,来人,开城门。”
欧阳刚急急的从城门开着的小缝挤了进去,这一晚上的经历真是让自己心惊胆战,来到河滨城就算是到了自己家了,总算可以安心了。
杜成忠将欧阳刚带到了帅帐之中,西门若轩懒洋洋的靠坐在帅椅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此时身边的两个侍女正在给他整理衣服,想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欧阳刚紧走几步跪倒在地,“末将参见王爷。”
西门若轩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睡意浓浓的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不是说好了开战之时等我号令吗?”
欧阳刚大惊失色,急道:“王爷,难道今夜的偷营并非是您有意安排?”
西门若轩倏的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欧阳刚暗叫糟糕,怕是中了展逸的打草惊蛇之计,听到西门若轩冷冰冰的问话忙回道:“回禀王爷,末将今夜刚要入睡便听闻展逸军中有人偷营,本以为是王爷听到流言怕夜长梦多才提前行事,末将本想与王爷前后夹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想却失手被擒,难道王爷不曾派人去偷营吗?”
西门若轩眼中的惊怒暴涨,这个该死的欧阳刚,自己做错了事还敢推卸责任,若非他贪生怕死又怎会中了敌人的攻战之计?“欧阳刚,我且问你,你可曾收到本王给你的信号?没有信号你为何擅自行动?谁给你的权利?”
欧阳刚肠子都快悔青了,近两天军中流言四起说什么混入了敌军的奸细,还说元帅已经知道了奸细是谁,只待证据确凿便会拿人,自己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人看出破绽,刚好今夜有偷营一事,虽然没有接到信号,可是一想到与其被人认出被生擒,还不如就此搏上一搏,说不定会柳暗花明,谁曾想人家不过是为了引出自己,若非当时自乱阵角,怎么也不会如此草率,眼见西门若轩此时怒火中烧,只怕自己虽然逃离了敌营,这失职之罪也再劫难逃,“末将以为王爷还来不及发起信号,前方战事吃紧,所以就自做了主张,与王爷首尾相迎。”
西门若轩拂袖而起,两边的侍女颤抖着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西门王爷向来喜怒无常,前一刻还抱在怀里亲热的女人下一刻就可能身首异处,此时他的怒火已经暴发,一个不小心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我看你是怕死吧?我再问你,既已被俘,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了你?”
欧阳刚此时满头的冷汗,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上一下,“末将也不知道,只是他们军中有个姓云的军师,说念在末将曾是黎氏旧部便请求元帅放我回去,待他日在战场上分个胜负,所以末将便回来了。”
西门若轩冷笑阵阵,怒道:“十万儿郎只你一人回来了,你可对得起那些浴血奋战的好儿郎?”
欧阳刚面对他的怒气已经是体如筛糠,低着头回道:“末将知罪,请王爷责罚。”
杜成忠走到了西门若轩身侧,在他耳边轻声嘀咕道:“王爷,欧阳将军是敌军两员先锋狂剑和霸刀亲自送回来的。”
西门若轩轻点了下头,此时怒意倒是减了少许,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罢了,你也是‘忠心’所致,下去休息吧。”
欧阳刚如蒙大赦,不住的磕头,直到磕出了血。
西门若轩眼中的疑虑不断加深,能够在敌军中毫发无伤而回,他所辖部下十万兵马无一而归,这样的主将就是死十次都不够,留着他不过是想看看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早在用他之时自己便存着戒心,只是没有想到会让自己吃了如此大的一个哑吧亏,这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待到事情清楚之日,就是活剐了他都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他挥了挥衣袖,“下去休息吧。”
欧阳刚依言退下,西门若轩在帅帐中来回的走,不停的回想着欧阳刚刚才的话,姓云的一个军师?怎么从来没有人向自己说起过敌军中还有这样一个人物?“杜成忠,敌军中的军师那个什么姓云的到底是何方人物?”
杜成忠跟在他的身后小声的道:“回禀王爷,属下实在不知,两军交战之时也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姓云的!”
西门若轩恼道:“两军开战这么久了,竟然连敌方的情况都一知半解,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杜成忠冷汗不断的往下流,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刚才欧阳刚的事已经让他怒火中烧了,此时自己也是一问三不知,这不是找死吗,“属下失职,这就着人去查!”
“不用去查了,我知道她是谁!”两人正说话间,一道冷硬的声音响了起来,二人转过头去看向说话那人。
“你知道?”西门若轩冷冷的问道。
刚说话那人点了点头,想起云非自己心头的怒火便直线上升,“我家王爷曾经和她打过交道。”
西门若轩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那人,冷声道:“莫言,现在不是打哑迷的时候,有什么话说完,别让本王一句一句的问。”
说话那人正是北堂静的两大侍卫之一莫言,自从北堂静被云非所杀之后北堂所辖的兵马便悉数被西门若轩接收,而两大侍卫莫言和无语也随军来到了两军阵前,“王爷莫急,自从我家王爷遇害之后,我便和无语二人时刻注意着云非的动向,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的背景更是令人咋舌。”莫言看着西门若轩咬牙切齿的道,这个女人害死王爷的仇他还没来得及报,此时倒是给了自己机会,别人不了解她,自己可是对她熟的不得了。
西门若轩嘴角划过一个丝冷笑,竟然是个女人?他现在倒是对这个女人有些兴趣了,“怎么个不简单?”
莫言压了压胸口的火气,此时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点他还是知道的,想要给王爷报仇,还要依仗这个西门王爷,“她是东方王爷的亲妹妹,与南宫雪尘也有些交情,本来我家王爷和她也是有些交集的,却不想被她所害,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江湖上有个落雪宫王爷应该知道吧,她就是那个落雪宫的宫主,此人表面仁义实则机关算尽,师承何人不知道,只是她各方面都有些涉猎,功夫也不过如此,若非有一群死士为她卖命,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西门若轩越听对云非的兴趣越大,世间竟真有这样的奇女子?自己倒是还从未见过,江湖上的小门小派自己也听说过不少,可是这落雪宫可并非如莫言所说的那么名不见经传,只要是个江湖客都知道,惹了谁都不要惹落雪宫,特别是那个被保护的密不透风的宫主,一旦有人伤了她,便是求生无路求死无门,这样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自己竟然还未谋上一面,当真可惜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和三王有些渊源,既然她是东方汐浪的妹妹,那就好寻根了,“好一个云非,今天的事情你摆了本王一道,待再相见,就看是你的本事大还是本王的手段高了。”
莫言看他冷笑阵阵心里也是没底,自家王爷虽然也喜怒无常,可是这西门王爷是四王中城府最深的一个,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自己从没有一刻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更别谈了解了,“请西门王爷作主,为我家王爷报仇!”他单膝跪地恳求道。
西门若轩冲他摆了摆手,诡笑道:“你真想替你家王爷报仇?”
莫言眼神中的杀气弥漫了整个大帐,“王爷的仇,莫言不死不休!”
西门若轩点了点头,走到他的身前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莫言眼前渐渐发亮,待听完双手抱腕道:“末将定不辱王爷之命。”说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