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六个铁人看了一眼,说道:“大家小心些!”
邓彪不以为然地说道:“宇驰大哥也太小心了吧,我就不相信这铁人还能动起来?”说完将手中的追魂索一摆,抬步向门内走去。
邓彪刚走过第一个铁人,最外侧的两个铁人突然左右一转身,手中的泼风大刀就向邓彪的胳膊破去。
雷鑫娅大声叫道:“小心!”
邓彪忙回身用手中的铁索一迎,刀索相碰,一声闷响,几点火花闪过,邓彪手中的铁索被砍为两段。邓彪大吃一惊,身后的两个铁人已举刀向他劈来。铁人身重刀沉,邓彪不敢硬撑,只得向前一滚避开身后的袭击,却没想到中间两个铁人伸刀一挡,挡住邓彪的去路,眼看大刀就要砍在邓彪的背上。
我忙将长剑一伸,挡住邓彪身后的两柄大刀,我只感到铁人手中的大刀足有百斤之重,虽然为邓彪挡住了这一击,但我握住剑柄的手掌却被震得一阵酸麻。邓彪乘机从中间两个铁人的跨下一钻而过。
我忙将剑抽回,却感到剑被铁人的大刀给粘住,另一个铁人的大刀则顺着我的剑刃向我削来。我不敢和这铁人较劲,忙一拔剑刃一僻头避开刀锋。
我正要退回门外,最外面的两个铁人已将门堵住,我和邓彪被困在这六个铁人中间。张阳大喝一声,仗剑就向门口的一个铁人头上削去,“铛!”地一声,长剑削在铁人的右耳上,几点火花溅过之后,铁人反手一刀向张阳劈来。张阳忙向前一侧身,刚让过铁人的这一劈,另一个铁人已包抄到张阳身后。
江虹喊道:“贤弟莫慌,我来了!”
我心中大急,正要阻止江虹,江虹已经带着其他人冲到了我身边。我大声说道:“大哥,你怎么进来了?”
江虹豪气地说道:“贤弟,大哥与你生死与共!”
我心中一阵感动,说道:“大哥,这些铁人是按‘少林木人巷’的机关发动,多加小心!”
江虹架住铁人削来的一刀,说道:“贤弟小心!”
我边用手中的长剑招架铁人,边寻思:“少林木人巷是通过水力发动机关,木人根据水流的变化挥动手臂考验少林弟子闯关,木人巷中的木人虽然众多,但木人出拳有规律,移动的方位变化并不大,只要找准空隙就能闯关过去。但我们面对的铁人却不是木人,这些铁人刀枪不入,就算是子弹也打不穿它们,虽然他们并不会使用什么武功招式,但却移动灵活。虽然刀法只是一劈一削,但六个铁人随着移动步骤相配合得非常紧密。这些铁人靠什么来发动机关呢?铁人沉重,很显然不会是用水流,难道是用‘发条’一类的机械?如此的话,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只要等‘发条’回松了这些铁人就会安静下来。可是我们与和这些铁人纠缠了好一会,丝毫不见这些家伙有丝毫松懈。这些铁人似乎看得见我们,难道是用光线折射的方法来让铁人出招攻击?”我试着用长剑刺向铁人的眼睛、口、鼻,可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张阳突然间一记“鲤鱼跃龙门”,在空中一翻,打算从两个铁人的头顶上翻过,却不料被一个铁人向内一移,横刀挡在张阳前面,张阳只得用长剑在铁人的刀上一砸,借住反弹之力收剑落地。
雷鑫娅和胡赤西迎战一个铁人,铁人举刀一劈,两人一前一后横刀、横叉挡住,“铛!”地一声响,两人承受不住铁人巨大的力量,双双单膝跪地。铁人大刀紧按在两人的兵器上,刀刃一寸寸向两人的头顶靠近,两人伸手使劲托住手中的兵器咬紧牙顶住,眼质刀刃只距离胡赤西的头顶不到半分。张阳突然飞起一脚蹬中铁人的前胸,铁人微微向后晃了晃,雷鑫娅和胡赤西连忙左右闪开。
张阳骂道:“他妈的这生铁疙瘩可真硬!”
我们被围在这六个铁人间进退两难,张阳冲我喊道:“哥们,用炸药吧!”
我器笑不得地说道:“用炸药也得先撤回去啊!要不然咱们也一起被轰成碎片的!”
我们被围在铁人中间,左冲右闯都无法突围,铁人虽然只有六个,却布防得非常严密,如果不想法击倒这些铁人,就算不被砍死也会被累死。
铁人出刀的规律似乎两人成一组,三人成一队,一攻、一守、一换式相互配合。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只要击毁一个铁人使机关断链,另两个铁人也就会成一堆废铁。可是这些铁人刀枪不入,要怎样才能击毁它们呢?
我突然想到,我们进门时堆在门外的衣物和一件件丢弃的钗环,难道是金属物引来铁人的攻击?我眼睛紧盯着铁人手中的大刀,故意将长剑向侧空的方向刺去,铁人的刀也跟着从我刺空的方向削来。我从腰间解带上解下一个铁扣,向铁人扔去,铁人刀一扬正砍中铁扣。我心中大喜,原来这铁人是靠磁性来发动机关的。
我向众人喊道:“大家向我靠近!”
所有人非快地边招架边移步向我靠近。我们背靠背聚笼后,我对大家说道:“我们先退回去,我有办法解决这些家伙!”
胡赤西大声说道:“怎么退啊!我们都被困住了!”
我大声说道:“胡老弟、赵老弟、张阳,你们三个设法一起用力推一下左侧那个铁人,其他人架住铁人的大刀!听我号令!”
我瞅准三个铁人抬起刀,另三个铁人刀至半空时大声喊道:“霸王举鼎”。
我和江虹、雷鑫娅、邓彪、赵世力几乎同时把手中的武器举起,使尽吃奶的力气架住三个铁人的一劈,铁人大刀落下之时,胡赤西双臂一伸推向面前的铁人,赵凌蹲下向往铁人的脚踝处向后一抱,张阳双脚飞起踢向铁人的胸部,铁人向后一倒,另两个铁人手中的大刀也在半空中停了一下,举刀砍向我们的铁人刀已抬起,我大喊一声:“退!”所有人双足向后一蹬,从半倒的铁人身旁向后退回。
胡赤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这些铁家伙真难对付!要再斗上一会,不是被它们砍死也要活活累死。”
江虹向我问道:“贤弟,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我对江虹笑了笑,转头对邓彪和胡赤西说道:“胡老弟、邓老弟,世力老弟你们去取一根粗壮的圆木来。”
大伙都不解地看着我,我神秘地笑道:“我自有破这些铁人的办法。”
三人相互看了看,挠了挠头,转身去找圆木。过了一会,只听到一阵砖瓦落地的响声
后,三人扛着一根一丈长的圆西走来。胡赤西说道:“我们把刚才路过的那间酒店的大梁给拆了,不知道这根木头合不合适?”
江虹问道:“贤弟,要这根木头有何用?”
我这才对大家说道:“这些铁人是靠磁力来发动机关的,我们所有的武器都是金属兵器,金属引来磁性的动力,是我们的兵器引得这些铁人向我们攻击,只要我们身上有金属物品,它们就会无休止地和我们缠斗。我们只要用这圆木将撞击它们,木没非铁器,铁人就找不到攻击的目标,只要撞翻它们,相连的机关就会被破坏。”
江虹拍手叫道:“妙!确实是个好计策!”
我们放下手中的刀剑,抱住圆木向排在最前面的铁人撞去,圆木撞到铁人,铁人晃了晃后不再有什么动静。
我高喊:“一、二、三!”众人一起用力,一连八下才将这个铁人撞倒。铁人倒地后,链接机关的部件从脚下断裂。众人大喜,奋力将剩下的几个铁人一一撞倒。
穿过铁人守护的拱型门后,一条如同隧道般的通道伸向黑暗中,通道像一条爬行的蛇一般在山体内弯弯曲曲伸向前方。
大家借助火折的光亮瑾慎地向前走,张阳感叹道:“这可是我走过的最长的隧道了。”
雷鑫娅好奇地问道:“张大哥,什么是隧道啊?”
张阳想了想,解释道:“在我的家乡,我们管山肚子里的通道就叫隧道。”
雷鑫娅天真地说道:“张大哥,隧道这名很好听的,以后我也管这山肚子里的路叫隧道。”
邓彪突然喊道:“不对!”
江虹问道:“邓家兄弟,怎么了?”
邓彪从地上捡起一小片木渣,说道:“这片木渣是我们刚走进这通道时我扔在这儿的,我们在取圆木时,这片木渣沾在我衣袖上的,我随手就扔在这儿了。”
众人吃了一惊,江虹镇静地问道:“我们在这条道上大约走了多长的路了?”
赵世力答道:“大概走了五里多。”
我蹲下伸手摸了摸地面,说道:“这整条道都是人工开凿的,而整个路面并不宽敞,在开凿这条路时就算有太多的人手也派不上用场,所以,这条道不应该有这么远的长度。”
江虹说道:“贤弟,难道这条路是个循环的通道吗?”
我用长剑在一块石头上画了个记号,对江虹说道:“大哥,我们先退回去再说。”
江虹点点头,说道:“好!我们先退回去再想办法。”
我们折身往回走,大家都不再作声,仔细地观察洞内凹凸不平山石的变化,火折的光线渐渐变暗,我们借助微弱的光线摸索着往回退去。大约走了半里左右,突然,我用剑画出的记号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一连走了三次,结果都回到同样的位置。
雷鑫娅紧张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张阳也着急地问道:“哥们!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难道我们遇上了在故事、小说中描写的‘鬼打墙’?”
江虹眼中闪过不安的眼神,向我问道:“贤弟,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佯装镇定地说道:“没事,我们只是被这弯弯曲曲的路给绕住了。我们再走一次。”
这一次,我们走得很慢,边走边用心地观察是否有别的岔道,我们可能是误入了这些岔道中。一圈走下来,我们仍旧回到我画了记号的地方,火折渐渐快熄灭了,大家都显得非常恐惧,都紧张地看着我。
我也感到很紧张,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如果我们真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可能永远都被困在这儿出不去,我强作镇定地想安慰大家几句,可看着将要熄灭的火折,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张阳不好意思地从衣兜中摸出夜明珠,有些羞愧地说道:“刚进这鬼城时,我从那些灯笼中顺手取下的,没想到现在还派上了用场了。”
雷鑫娅高兴地说道:“张阳大哥,你怎么就不多取几颗呢?这样会把这隧道照得更亮些。”
张阳笑道:“一会折转回去的时候,咱们把那灯笼里的珠子全取走。”
夜明珠发出的光虽然微弱,但已能勉强在黑暗中给予大家一丝希望之光。
江虹说道:“既然回不去,咱们就再往前走一次吧!”
我们黑暗中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次,依旧回到我画记号的地方,在这暗无天日的空间中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但可以肯定我们已经在这黑暗中绕了整整半天多的时间了。
大家都感到又累又恐惧。江虹让大家休息一会,吃些干粮。
张阳说道:“怪了,就这么一小段通道,怎么就走不出去了呢?难道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张阳的话让大家不寒而栗。雷鑫娅张口问道:“张阳大哥,我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
我瞪了张阳一眼,张阳忙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一阵沉寂之后,江虹自责地说道:“真对不起大家,要不是大家跟着我到这里,也不会被困在这儿。”
我宽慰江虹道:“大哥,可别这么想,一路上咱们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如今到了这儿怎么还泄气了?”
我话音刚落,大家齐声说道:“我们誓死追随主公!”
江虹激动地对大家点点头。
我对大伙说道:“我们有很长时间没休息了,就在这儿睡一会吧,养好精神,咱们一定能走出去的!”
山体内不像外面一样冰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暖湿的气流,不一会大家就都沉沉地睡熟了,张阳打起了响亮的鼾声。
我无法入睡,耳边一遍遍回荡着和老刘聊天时老刘说过的话:“这‘鬼打墙’只有在故事、小说中才描写过,别人说这些都是写故事的人瞎想出来的。根据多年的发掘古墓经验我认为确有其事,我认为这‘鬼打墙’其实是一种已失传的奇门循甲阵法,只可惜我做考古工作一辈子了却没有机会碰到过,也没机会论正我的观点。”
如果真如老刘所说,这‘鬼打墙’是一种奇门循甲的阵法的话,那它又是种什么阵法呢?古代阵法中,最高深莫测的就数武侯八卦阵,其次也就只有古代常用来排兵布阵的十阵图和传说中的十绝阵。
八卦阵由八个阵组成,出入八门,而这儿只有一条弯曲的通道,显然这不可能是八卦阵。十阵图和十绝阵只是排兵布阵所用,显然和这“迷道”的布局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难道这“迷道”所用的阵法布局不曾在这些兵书记载中吗?又或许是老刘的判断错了?
我在心中按着历史的顺序数着每一位兵家所著的兵书,唯恐遗漏了谁。从春秋战国数到大清,又从大清数到春秋战国,这些所有的名将中就没有谁的兵书中记载过类似这种‘鬼打墙’的阵法。会不会是墨家兵法中记录过这种布阵方法呢?据说,虽然墨家兵法、剑法一惯以防御为主,但墨子还是密秘地写下了一些进攻的兵法和剑法,只可惜这些兵法和剑法都失传了,难道这种阵法会在这些失传的墨子兵法中?我读过《墨子》,书中并没有记录过用阵法防御的兵法,看来这条‘迷道’的布局和墨子并不相干。想到失传的兵法,我脑中“嗡!”地发出一阵眩晕,姜太公(姜子牙)的名号重重将我敲了一下。
老刘曾经介绍我看过一部名叫《阴符录》的书,老刘曾对我说过:“这部《阴符录》为姜太公所著,是姜太公必生研究八卦和兵法的心得,诸葛武候的八卦阵就从《阴符录》中所悟出。只可惜这部书的原本在大宋未期的战乱中已遗失,现在流传于世的只不过是古人根据只字片语的记忆和自己的想像而写成的。”
如果眼前的这个‘迷道’是根据《阴符录》中的兵法、阵法而布局而成,那么该怎么办?
我冷静了一下,认真回忆着我所读过的《阴符录》中的内容,书是很多年前读过的了,我只能断断续续地回忆着还残留在记忆中的一些内容。“三才两仪阵法、五荒六合法、九宫布兵法、四向八冲法、一元复始阵法、阴阳二气阵法……”
“一元复始阵法”,对!难道就是“一元复始阵法”?我记得书中是这样注解的:“一为乾,乾为天,天无际,但有尽,天之尽皆混沌之初……”也就是说,按这个阵法的注解,这个“迷道”的起点也就是它的终点,当我们从道口进来后,又重复地回到“迷道”的门口,所以,我们一直都只是拐着弯重复地在一个门口中进进出出,所以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出这条“迷道”。
我猛然间坐了起来,江虹忙走过来问道:“贤弟,想到什么了?”
我颇有信心地对江虹说道:“大哥,咱们再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