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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消息

芜州城中的某个茶楼上,飞流对着三个空空的碟子撇着嘴,旁边的蔺语规整的坐在坐垫上说:“飞流,不能再吃了,你都吃了三碟了。再吃,肚子会难受的。”,然后倒了一杯茶放在飞流面前。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蔺晨三步并作两步走跨上楼梯,站在茶几边,拿起桌上的茶就往嘴里送,丝毫不顾翩翩公子的形象,“饿死我了,还有点心吃吗?”。他伸手到碟子中去拿点心,结果看见空空的碟子不禁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那么多怎么都没了?我这么辛苦地打探消息,都不给我留一点!小二!再来一碟一口酥!一壶碧螺春!要快啊!”。然后他坐下来整理着衣衫,摇着扇子观察着另外二人……

飞流专心地摆弄着手中的木雕,蔺语细细品味着杯中的茶。似乎旁边不存在他这个人一样……

蔺晨一收扇子,说:“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打探到了什么消息?难道你们不想知道?”。

“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的。”蔺语笑眯眯地看着他。

蔺晨顿时没了话,这时店小二端来了点心和茶水,飞流立即放下手中的木雕,兴奋地望着碟子中的一口酥,刚抬起手却被蔺语叫住:“飞流,刚刚蔺语哥哥怎么和你说的啊?你又忘记了?”。被蔺语一说,飞流放下抬起的手,垂头丧气地看着桌角,十分委屈。

蔺晨微笑着拿起一块点心递到飞流面前,问:“小飞流,吃不吃?别理他,想吃,蔺晨哥哥给你。”

飞流哭丧着的脸立即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他伸手去拿蔺晨手中的点心,眼看着那块一口酥就要成为囊中之物。

蔺晨突然迅速收回点心,放进了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得意地看着气急败坏的飞流。

“哼!不理你了!”,飞流愤怒地转身背对着蔺晨。背影显得格外可怜。

蔺晨心情大好,又拿起一块一口酥,问:“小飞流,要不要吃啊?这次真的给你!”。

飞流用无比哀怨的语气说:“不要,你坏!”。

蔺语在一旁默默地看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说:“你别逗他了,快说说打探到什么了?”。

蔺晨抿了一口茶,说:“这次收获真不小!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另一个也是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既然都是好消息,先听哪个都可以。”

蔺晨悄悄地说:“第一个好消息:在芜州郊外的树林中,甄平英雄救美,救了一位被土匪围困的村妇。至于村妇的身份,我想,你应该猜得到。第二个好消息:霓凰郡主今天到芜州了,带了十几个侍卫和侍女,江左盟的甄平去接的。你俩马上又能见面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最后一句故意拖长了声音。

蔺语猛地一惊,念到:“她……怎么来了?”。

“是啊,她怎么来了。哎……天下还有梅宗主算不到的事情啊?”,蔺晨接话道。

蔺语反驳道:“天下竟然还有琅琊阁探听不到的消息?”,然后目光炯炯地看着蔺晨。

蔺晨一时无言,降低了声音说:“这……女人心,海底针。琅琊阁再神通,也不可能揣磨透一个女人的心啊!再说了,你这么讲,好像琅琊阁不是你的家一样……”。

气氛由愉快变得凝重,蔺晨自顾自地扇着扇子,蔺语习惯性地用手搓着衣角。飞流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两人。

最终蔺晨打破了沉重的气氛,问:“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躲着她?不见她?”。

蔺语不语,默默地看了蔺晨一眼。

“那你总不能不出门,你不可能一辈子躲着她啊!要我说,你干脆去见她,把话说清楚。省得你们两人都难受!”,蔺晨说完,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下去。茶到了嘴里才反应过来,这茶是刚泡的。滚烫的茶水让他不禁“嗷”地叫了一声。

惹得蔺语和飞流都哈哈笑了起来。

蔺晨白了他们二人一眼,说:“你们就会嘲笑我!哼,我蔺大阁主脾气好,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嘴上虽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分明写着“生气”两个字。

蔺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那帮土匪的身份是什么?你打探到了吗?誉王妃蓝瑾为人善良贤惠,更名换姓,到江左这十年以来从未惹事,只是一心抚养自己和誉王的儿子,她怎么惹上土匪的?”。

蔺晨接着他的话说:“我亲眼见了那几个土匪的身手,不简单,若说他们是普通的山贼土匪我真不相信!我已经送信回琅琊阁了,让他们查清此事。江左那边,甄平应该也会查。”。

“霓凰认出蓝瑾的身份了吗?”

“暂时没有……”

“哦……”,听见蔺晨的回答,蔺语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场恩怨,她不能卷进来。”。

芜州城中一个窄小的巷子中,一位村妇别了一辆马车,独自走进小巷中的一个院子。

“王大婶,你回来了?今天出去了这么久,小谨放学回来等你很久了!”,一位正在洗衣服的大娘说道。

“好,谢谢张大娘!我今天上山采蘑菇脚扭了,走路比较慢,所以……”。

“哦!那你赶快回屋里休息,我帮你叫小谨出来。小谨!小谨!你娘脚扭了!你快出来扶她……”。张大娘用自己的大嗓门吼着。

蓝瑾一阵无语,这位张大娘,人好热心肠,就是大嗓门一吼,这下恐怕整条巷子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脚扭了。她十分后悔自己编了个这样“愚蠢”的谎话,接下来的场面可想而知……

“呼,终于都走了。”,王谨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隔壁家的杨大婶,说:“母亲,您的脚好些了吗?这几天您就不要去做工了,好好休息吧!”。

蓝瑾看着自己的儿子,眉目之间与丈夫有八分相似,她点头算是应了。然后望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礼物,不禁头疼了。她说道:“谨儿,明天把这些东西都送还给邻居们吧!”。

“为什么啊?母亲!”,王谨不解地问:“这都是因为平时母亲为人善良,帮了邻居们很多忙,又不愿意收半点谢礼,他们趁着这个机会,送点东西来问候母亲,顺便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情。这不是好事吗?母亲把礼物一次又一次的退还给人家,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吗?”。

“哎……那好吧!就听谨儿的。谨儿过来,到母亲身边来。”,她对着站在桌边的儿子招了招手。

“哦”,王谨走到母亲身边。

“把你今日在学堂上学的给我背一遍!”

“是,母亲!”,他给母亲作了个揖,然后流利地背了起来:“《孟子》第三章……”。他一口气背完:“学堂先生教的我都背会了,课本剩下的我也背会了,母亲,我想学点别的……”,他撒娇地说。

“课文背会还不够,你要理解其中深意,学堂先生讲的都是书中为人处世之理,还没学完这些,就急着想去学别的。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要跑。你怎么如此浮躁?”,蓝瑾生气地说:“那你的手伸出来!”。

“母亲……”,他想辩解,但怕母亲生气,就乖乖按照母亲的话去做,伸出了手。

蓝瑾拿起绣篮中的尺子,朝着儿子的手心使劲儿打。自己的儿子,忍着痛,一声不吭。

寂静的房间中,只有“啪”、“啪”的声响。蓝瑾打完最后一下,说;“回你的屋中,抄《孟子》,好好反省!”。

“是,母亲,孩儿知道错了,请母亲不要生气了。”,王谨给母亲磕了头,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转身离去的背影,蓝瑾皱起了眉头:自己的儿子才十岁,就如此聪慧,具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不知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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