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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武崇文密谋行凶恶 方通天茶馆遭劫持

沈六爷走后,边铁山、方驰天和童梦成三人继续在房间里说事。

约莫过了一顿饭功夫,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飘然走进房间,三人抬头一看,不约而同的喊了声“四弟!”

“三位哥哥真是托大,不拿小弟当回事,这不刚才我还没进屋就被你们派去了差事,”这人一进来就抱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京城赶回江州的“玉面侠”凌冲霄。

“不对呀,四弟,我刚才在房间内可是一言未发呀,怎么连我都一起抱怨了?”方驰天佯装不满的对刚进来的凌冲霄说。

“噢,我说错了,对不起,方大哥,”凌冲霄冲方驰天笑了笑。

“四师弟,让二师兄好好瞧瞧,”边铁山看到四师弟,脸上充满关爱的神情,近前拉起凌冲霄的手,替他理了理衣领,然后说道:“好像瘦了点,你呀,啥时候能长大,一直这么调皮。”

“二师兄,你、师父还有大师兄一见面都喜欢数落我,只有我三师兄对我好,”凌冲霄装着生气的样子对边铁山说道。

“怎么?我和师父、大师兄对你不好?”边铁山也装着生气的样子问道。

“好,好,你们都对我好,行了吧?”凌冲霄连忙道歉,接着神情郑重的说:“二师兄,小弟未能按约和你在这客店相会,请原谅,”一脸歉意。

“不说这个,你能平安回来就好,”边铁山赶紧安慰道。

原来翠花谷震天派掌门“乌号异人”赵玄辰门下有四个弟子,大弟子“千手无影侠”宫啸北,二弟子“霹雳追风侠”边铁山,三弟子“玉箫神游侠”陆临风,四弟子“飒沓玉面侠”凌冲霄。三弟子陆临风比凌冲霄大七八岁,二弟子边铁山比凌冲霄大将近二十岁,而大弟子宫啸北的儿子比凌冲霄还要大一岁,所以宫啸北、边铁山两人总把小师弟凌冲霄当小孩看,见了面总要关爱地说他几句,而凌冲霄对他们俩也想对师父一样尊敬。

这时,凌冲霄走到童梦成跟前说:“童大哥,我这次在去了趟京城未作停留就赶回江州,所以没来得及到你府上去看望玉婷姐和莺儿,对不起。”

“四弟不要客气,你有这片心,我这做哥哥的就很高兴啦,”童梦成笑着说。

原来凌冲霄和童梦成两人的武功套路和风格极为相似,哥俩关系也甚为密切,凌冲霄经常到童梦成家里去做客,一来两往就和童梦成一家人都很熟。童梦成的妻子靳玉婷也把凌冲霄当亲弟弟看,而童梦成四岁的女儿童莺也非常招凌冲霄喜欢,每次见到凌冲霄都叔叔长叔叔短的喊着。

接着,四个人在房间坐好,凌冲霄把去京城途中遇到的事向三位哥哥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当提到武林名宿“玄素书生”左神策就是京城武家的总管家时,边铁山和其他两人都感到非常吃惊。

边铁山说:“师父老人家经常说左做前辈为人正直坦荡,应该不会助纣为虐,这事我们还得看看再说。”

凌冲霄又对三人提起他在苍鹰山遇到那位武功极高的人。边铁山问凌冲霄有没有看出对方的招式来路,凌冲霄惭愧的说那人当时根本就没有出招,而自己施展的轻功、擒拿手法、剑法和飞镖根本沾不到那人的身。当凌冲霄说出那人的年龄和长相时,边铁山好像起了什么,默默念叨:难道是他?

看到眼前三个人满脸疑惑地望着他,边铁山对他们慢慢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金刚铁臂”祁元洪,此人和我大哥年龄差不多,比我大七八岁,是左神策前辈的弟子,长相非常英俊儒雅,文武双全,外貌像一个书生,二十多年前他跟金书王爷的大弟子“无影神掌”丁延生还有我大师兄宫啸北两人的关系甚好,三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后来不知为何他们三人互相分别,然后各奔东西,这只有问问我大师兄才能知道端详。”

边铁山说完,童梦成、方驰天和凌冲霄三人都满脸惊愕。

这时凌冲霄又问边铁山:“你说祁元洪和大师兄俩谁的武功高?”

边铁山看着凌冲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干嘛这么问?”紧接着反问道。

凌冲霄很担心地说:“祁元洪告诉我他要和大师兄打一架,我怕他俩伤了和气。”

边铁山哈哈一笑,对凌冲霄说:“那是开玩笑,你难道听不出来?他俩呀当年好得很一个人似的,就是打起来,他也不一定能打过大师兄,你放心好啦。”

凌冲霄听完后,好像放心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二师兄你打得过祁元洪吗?”

边铁山对他哈哈一笑,“可能比他差一点,但打了之后才能知道。”

过了一阵子,童梦成问边铁山:“铁山兄,难不成我们要真的在江州开镖局?这本钱是不是下得太大了?”

边铁山笑着反问:“你是掌柜,你不做主谁做主?你问我我还不知道问谁去?”接着和方驰天两人不禁笑出声来。

童梦成被将了一军,自嘲的一笑,讲不出话来。

“什么,开镖局?开什么镖局?”凌冲霄刚回到江州,不知道他们三人在说什么,就连忙问。

边铁山止住笑,就把想以开镖局为幌子暗查武崇文的想法告诉凌冲霄。

“那你们三个人一个是掌柜,一个是管家,还有一个是镖头,那我呢?总不能吃闲饭吧?”凌冲霄想给自己谋个位子,听完后就忍不住问了一声。

童梦成答道:“你就做我的贴身随从兼马前探哨,名叫高八斗,意思是才高八斗。”

凌冲霄高兴地回答:“是,掌柜的,”接着自言自言道:“高八斗,这名字听起来咋怪怪的。”

旁边三个人都看着凌冲霄,然后悄悄一笑。

西江口金利坊大厅,掌柜武崇文正在和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坐在武崇文左首那人身穿一身深紫色长袍,正是曾和边铁山交过手的周三福,坐在右首身穿青色外衣的正是和方驰天打成平手的孟云飞。

武崇文看了看身边两个人,然后笑着说道:“两位兄长自从来到江州确实帮了小弟不少忙,要不是两位哥哥鼎力帮扶小弟,小弟在江州肯定寸步难行。”

周三福连忙说:“武掌柜不要这般客气,我和云飞贤弟深感你的知遇大恩和厚爱,应当歇尽全力为您效劳才是!”

孟云飞接着说:“是呀,周大哥也说出了我想说的话,今生能遇到武掌柜实在是幸运至极。”

“如此小弟多谢两位哥哥,今后一切全仰仗两位哥哥帮忙,”武崇文说着就站起来施礼。

孟云飞赶紧站起来说:“既然我们之间情同兄弟,就不必如此客气。”

“好,好,那孟大哥你请坐,”武崇文连连点头。

孟云飞这时说道:“最近我总发现有陌生人接二连三的来西江口,根据我这几天看到的人和打听过的一些事,我想来想去,老觉得那天来我们金利坊拜访的那三个人形迹非常可疑。”

武崇文听孟云飞这样说,忙问:“是吗?你说的可是程通和他那两个手下?”接着说:“那么孟大哥,请你说仔细点。”周三福也在旁点了点头。

孟云飞接着说:“对,我说的就是程通他们三个,好多事现在想起来太凑巧了,我就不得不怀疑。其一,京城锦绣镖局在生意场上和京城金富源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即使偶尔闹点小误会,双方也会马上化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彼此间从来没有发生过抢生意的事。还有,锦绣镖局的靳掌柜应该知道我们金利坊在江州做的是运货押货的生意,那他为何不去别的地方开镖局,偏偏选在江州?

其二,就是前天到访我们金利坊三个人中的一个人,也就是与周大哥交过手名叫张朋的人。听说这人半月前在江州街头把惠捕头整的灰头灰脸的,按说做生意的人新到一个地方极力巴结官府的人都嫌来不及,尽管惠捕头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官,但毕竟也是官府的差役,而张朋竟然会为了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出头去打官府的人,是不是有恃无恐?有点说不过去吧?

其三,也是这位叫张朋的人,听当时在场的捕快讲,那天他对惠捕快说了一句‘我本可以把你就地正法’,从这句话我可以隐隐断定出他的真实身份,一个普通人,如果没有朝廷人撑腰敢这样说话吗?

最后一点,这点也非常关键,为什么这些人一来江州宁总管家就回京了?我不敢怀疑宁管家,难道宁管家已对个中端倪有所察觉?

我也许多疑了,但咱们总得提防着。”

武崇文听完孟云飞说完,赞叹道:“孟大哥心思如此缜密,小弟佩服”,接着问孟云飞:“都怪小弟当时没有仔细盘问盘问他们,看来还得找机会问问那个叫张朋的人还有惠福林这个软蛋,不过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请孟大哥指点。”

一旁的周三福开腔说道:“干脆把他们直接废了,一了百了。”

孟云飞摇摇头,“这样最省事,但周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这几个人武功非凡,要除掉他们动作势必会很大,那我们很可能会随之暴露。如果他们果真是朝廷派来的,如果我们干掉他们,要是被查到的话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所以我们得凭借各种关系暗中动手,最好通过官府或其他人之手除掉他们,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这岂不更好?”

武崇文听孟云飞这样说,连连点头,“孟大哥说得好,那你能不能再说具体一点,我们怎么做?”

周三福也在一旁望着孟云飞,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孟云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目前还说不上不具体怎么做,得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但我们首先得紧紧盯住这三个人在江州的一举一动。我们金利坊来江州已有好几年了,城里城外都布满了的我们的眼线,做到这点对我们来说并不难。其二,我们可以通过官府给他们找点麻烦,最好让他们犯案受罚,这样即使那时朝廷有人替他们开脱说清,至少他们也会知难而退离开江州。其三,严防他们派人渗入我们内部打探消息和我们内部的人变节。最后,必须严防过去的冤家对头伺机报复我们,必要时动用硬手段。”

武崇文和周三福两人一边听孟云飞说着话一边不停地点头。

从毕家湾回来的第三天傍晚,方通天问童梦成是否决定买下范老汉的那块地,如果不买明天就得要回定金。

童梦成旁边的边铁山怎么办,边铁山笑了笑,然后对方通天说道:“我们三人再商量一下,明天给你回话。”

“啥?明天?再往后就要不会那二百两银子的定金啦,这不我把契约都写好了,范老汉还等你画押呢!”方通天一头雾水,接着又一拍脑袋说道:“噢,我现在明白了,童老弟是想故意违约,好让范老汉理直气壮地收下定金。”

见童梦成笑而不语,方通天摇摇头,走出房间。

见方通天出了房间,童梦成问边铁山下步怎么做,有什么高见?

边铁山没答话,抬头看看方驰天,方驰天忙偏过头,他接着又看看凌冲霄,凌冲霄也连背过脸去。

边铁山笑着对童梦成说:“你问我?我能有什么高见?一切全凭你啦。”

范驰天也随声附和:“对,边大哥说得对,你是咱们的谋士,出主意的事你应该当仁不让。”

凌冲霄也连连说是。

童梦成见他们三个都想听听他的主意,于是先清了清嗓子,然后故意卖个关子,说道:“这人不吃饭不行,等咱们吃饱喝足了我再慢慢告诉大家,边大哥,你没意见吧?”

边铁山忙说:“一切听少掌柜的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方通天独自一人去江州城东市买了点东西,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位好久不见的朋友。这朋友姓张,叫张二毛,也是江州本地人,在东市附近开了家茶馆,两人见面后不免高兴地聊了起来。张二毛随后请方通天去他那儿喝茶,方通天见天色还早,再说这会儿店里也不太忙,于是就跟他来到茶馆。张二毛很热情的把方通天请到自家茶馆后院的一个房间里,端来一些茶水和早点,方通天刚好没吃早餐,所以就毫不客气地拿起早点就吃。张二毛说了声慢慢用,然后就离开房间。

方通天吃着吃着觉得有点头晕,忙端起茶杯喝茶,接着就迷糊了过去。

这时,张二毛带着两个人走进房间,其中一人进屋后对张二毛说道:“在你这儿找身衣服赶快给他换上,再把他的脸遮住,然后找两个人把他抬到门口的马车上去,抬出去时你要跟着,要是有人问就说是你的亲戚生了重病去找郎中,要快!”

张二毛紧张的连忙点头应道:“好,好,我马上去叫人。”

刚才说话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交给张二毛,“张掌柜,今天你这里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给我记住!”

张二毛感到害怕,对那人不停地点头。

等这一切安排完毕,刚才进来的那两个人走出茶馆,然后上了停在门口的那辆马车上等候,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方通天抬上车放好,那两人对视一笑,接着扬鞭赶车而去。

方通天昏昏沉沉的醒来,感到自己好像躺在地上,忙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的小房里,房间门窗关闭,阳光从门窗的缝隙射入,所以能看到房内空无一物。他害怕的不得了,忙站起身跑到门口,大声喊道,“来人,快把我放了!”见无人应声,他又接连喊了几遍,禁不住浑身哆嗦。

过了好一阵子,房门终于打开了,房内一下亮的耀眼。接着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见有人进来,方通天尽力压抑着心中的害怕,朝进来的两人喊道:“快放我出去,你们这是私设公堂,欺凌弱者,朗朗乾坤,我朝圣主英明,百官睿智清廉,岂容尔等肆意妄为?我一介书生,满腹经纶,清贫落魄,心怀天下,身无余物,知书达理,恭让谦逊,不惜取义而伤身,总为明志而安贫,拘我至此,予意何为?”他叫喊时还是文绉绉的口气,可能跟任何人第一次说话都这样。

这时,又走进一人,年纪有四十多岁,穿一身黑衣,背着光看不清面孔,走到方通天旁边大声说:“想不到阁下此时还能这般潇洒豁达,佩服,佩服!”

“阁下何人?明人不做暗示,请说出姓,报出名,亮出身份,”方通天一副淡定安然的样子。

这人哈哈一笑,回答道:“不急不急,咱们慢慢聊,慢慢聊,你会知道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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