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回家,只有我和老妈在家。老妈显得特别忧愁,我回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露露回来了,就又钻进了厨房。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竟然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这是老爸在家才会看的东西。
饭桌上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新闻联播上主持人的声音。每次看新闻联播,只要是王宁叔叔主持,我总是很激动,我觉得他和老爸长得很像。这感觉就像是老爸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了一样。
不过现在我没有心情激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面对面沉默无言,忙着往嘴里扒饭粒。
我妈烧的土豆是一绝,我正在起劲儿地吃,她突然放下碗,眼圈特别红,说:“露露啊,妈妈的表弟不在了。”
我把嘴里的食物嚼得很细很细,慢慢咽下去,很久才反应过来,明天她说的“不在了”的意思,然后“啊?”了一声。
白色灯管亮得刺眼,对面我妈的脸,有点不真实。
她说的表弟是我的表舅舅,从小跟我妈关系就很好。人也特别好,帮了我家不少忙。就这样没了,确实很可惜。
可我除了可惜却没有其他情绪。或许是因为我和他没有像老妈那样深厚的感情,也或许我还小,不懂一个男人没了,对家庭是多么大的伤害。
周日我和老妈去参加葬礼,见到了我的两个表妹,也就是表舅舅的两个女儿。大的比我小一岁,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而小的只有四岁,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依旧很高兴的笑着。
突然羡慕起来,还是小孩子啊,最无忧无虑。
直到葬礼结束,我也没有流一滴眼泪,眼睛涨得难受,可就是哭不出来。我在旁边扶着老妈,老妈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问我好几次,这可怜的两个小姑娘怎么办。我没有回答,我知道,她也不在乎我的答案,只是想找个人,问问罢了。
周一回到学校,我依旧在思考一个问题,人的生命好像很脆弱,一不小心,就没了。就像我的表舅舅,前一刻还在忙着农活,后一刻,就出了车祸。
直到白雨站上讲台,宣布秋季运动会的事,我才回过神来。
白雨她每次一站上讲台,班里就会自动安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认真的样子,就是有魅力,让所有人都听她的。包括苏淼。
突然一下子就不想说话。
而这天以后,苏淼带着选出的运动员,煞有其事的训练了起来。
十月末,运动会来临。在那片被刘良引以为傲的体育场上,我远远地坐在了看台一角。
听说初中部被安排在了一边,高中部被安排在了一边。运动会也分成初中部与高中部两部分进行。显然,我们这边比那边要热闹很多。那边坐台上,有不少学长学姐在争分夺秒的做题,完全没有来看运动会的心情。只有我们初中部,拿着一堆零食,兴奋不已。或许三年后,我们也如他们那般,争分夺秒。
我托腮看着苏淼他们那些男生参加各种项目,胸前背后用曲别针别着运动员号码,“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由得羡慕起来。我这身材,恐怕永远也没有机会参加运动会了吧。
吕泽竟然也参加了运动会。我怀疑他那清瘦的小身板会不会因此阵亡。一群女同学对运动会倾注了很大的热情,写宣传稿和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诗朗诵往主席台送,被选播之后会给班级加分。刘良很高兴,据说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来了自己的中学时代。
而我却从边美美那首“赞100米运动员”里面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苏淼参加的就是100米和200米。而边美美也是有事没事找苏淼开玩笑最积极的女生之一。即便苏淼不怎么搭理她,她也能自顾自的说出花。
我有些郁闷,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感觉。
而陈果果在我身边不停地说着话,一会说这个运动员好帅,一会说那个跑的好快。我觉得她的开关被我不小心踩到了。不过我却很羡慕她,好想像她一样这么的无忧无虑,这么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