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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床前孝子

看着女儿和女婿如此说,柳絮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得叹息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以后医院你经常跑着点,慧儿还在哺乳宝宝,她尽量不要出门。”“妈,可是我想见爸……”永慧含泪说道。“等你爸身体好些,我会让你去看他的。现在就由永生来照顾,我虽说是院长也能照顾他,但毕竟还是不很方便,而且单位上得很多事我要管的。所以,等什么时候我通知你,你再去。永生,这样安排没问题吧?”“没问题。我可以把公司暂时交给金叔去做,他懂这些事情。现在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爸!”“那就好!”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而章永生却是打破这一常规,自从柳连杰住院后,章永生可以说生生耗在了柳连杰的病房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很尽心的。只要柳连杰说声疼,章永生立马会跑去给他按摩。而面对如此孝敬老人的章永生,却让医院里那些还未出阁的小护士们看得羡慕,她们都在盼望将来自己的老公也会像章永生这样尽孝。

虽说报纸上有了悬赏,但对于肾的来源还是没法的,毕竟,大家都对捐肾有点畏惧,毕竟那是自己身体上的,给了别人,自己不就是缺了一部分吗,而且对自己身体可能还会有害的,所以,没人主动来捐献,要是血还好说的,捐血毕竟不怎么影响身体,可是捐了肾,万一对身体不好,那可是白费了心思。

“永生,坐下吧。”这是柳连杰住院一个月后的一天,他看样子很精神的,便靠起来,永生急忙给他垫好靠背,这才轻轻地坐在床边,低声问道:“爸,有什么事吩咐?”“也没什么。这一个月,麻烦你了。”柳连杰笑道,他发现自己选择的这个女婿还真的是不错的,在自己生病时,他也能尽心孝敬自己。“不麻烦,照顾爸是我应该的责任。”永生回答道。

“公司现在如何?”柳连杰问道。

“听金叔说一切照常运转呢,你不用担心。等你身体完全康复后,就可以继续带领公司了。”永生再次回答道。

“永生呀,爸的身体爸知道,爸是真的快不行了,那天你跟你妈的聊天,我也都听见了。毕竟人生都有这一遭,死,我倒是不怕,就是怕你妈……到时候没人照顾。而你要上班,怕照顾不了她……”“爸,你别说丧气话,你相信,妈这所医院可是市里有名的医院,定能让你康复的。还有小宜锋还等着喊你爷爷呢!你不是还盼望小宜锋早日长大吗?”永生急忙劝住岳父,既然是为宝宝姓氏而气病,那么,还是提到宝宝吧。

“呵呵,”柳连杰笑了,经历一次病反而让他自己想开了,孩子姓什么无所谓,反正将来走后,无论是什么都是给女儿的,毕竟现在是男女平等了,有时,真的是不经历过一番危险,还真是搞不明白呢,“永生,你要想改宝宝姓,还可以改,也是爸以前太固执了,思想也太老套了……不过,你也不用劝我,我真的知道自己快是到头了。这一个月里,你可是没少费心思,而且为我端尿端屎的,真的难为你了!”如果自己早日想开,或许自己这个病情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吧,只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爸,你别说了好吗?你说这话,妈会伤心的。宝宝姓不改了,我早已是你的儿子了,早已入赘你家了,你不记得了吗?”章永生望着此时的柳连杰反而落泪了,可以说他受感动了,因为他没有想到柳连杰竟然不顾自己身体健康状态而提到了宝宝,急忙再次劝道,希望柳连杰不要再去在意自己的事情,而要他好好休息,休养,也许有奇迹发生呢。

此时,柳絮从办公室走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柳连杰的声音,“永生,你给我保证……如果我走后,你能尽孝照顾你妈……”听到这里,柳絮猛地推开了门,随后冲进里面,抱着柳连杰放声哭了起来:“连杰,你不准说胡话,你的病一定能治好!你不能比我走得早,你答应过我,要与我一起看孙子长大的!”

看着柳絮的痛哭,永生知趣的退出,他知道此时,他应该把病房让给岳父、岳母,他们更加需要交流。

走出病房,却看到了手拎保温饭盒的永慧。他走上前,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宝宝呢?”“宝宝没事儿,我是想来看看爸。这是给爸做的饭。是我……做的!”永慧揉了揉发红的眼圈,当她看到病房里父亲和母亲的对视时,想了想,把永生拉到一旁低声道,“我听吴医生说了直系亲属可以捐肾的。我是爸的亲生女儿,应该可以捐的。永生,你陪我一起去化验下吧,到时候我捐肾……”“永慧,我不能答应,你现在得要哺乳宝宝,宝宝喝母乳是最好的,现在宝宝刚刚两个月,你现在给宝宝断奶很危险,而且对你身体也不好。”永生劝道,“你也不用急,爸的身体不会出什么状况的。我会一直在这儿照顾着。我也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公园转。”

“可是一个月了,没有人,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影响爸。我真的不想让爸离我远去!我想我……”永慧的话还未说完,柳絮出来了,对永生说:“永生,你进屋吧,你爸说有事情要交待你。”随后,又叮嘱永慧:“永慧,就听永生的,不要捐肾,要照顾好宝宝,照顾好宝宝才是你最大的任务。只要宝宝健康,一切都好!”

永生从永慧手中接过饭盒,随后走进了岳父的病房,在给他倒出饭后,笑道:“爸,这是永慧给你做的饭,估计这是她第一次做饭吧!”边说边把饭碗递过去,柳连杰接过去,先细细地闻了下,也笑了:“看来,还是我以前太宠爱永慧了,做个饭还糊锅。”原来饭里有点糊味儿,永生急忙解释:“可能永慧有点走神了,你老就别介意了!”“哈哈,”柳连杰笑了,“没想到,你比我更加宠永慧。看来永慧的眼光的确没错,你是一个好人!永慧是不是在外边跟你妈说话?”柳连杰大概是听见柳絮和永慧的声音,便问道。“是的。”

“这也好,正好你和永慧,你妈也在,那么,你把她俩也都叫进来,我要安排我的后事了。也可以说是我的遗言吧!”柳连杰苦笑了下,的确,现在再不安排,恐怕以后没有机会了。“爸,你又在说什么呀?”永生再次劝道。

“永生,你不必再多说了,让你妈和永慧也进来吧!该是时候了……”看到柳连杰如此坚持,永生没办法只得让柳絮和永慧也进来了。

“永慧,爸不需要你捐肾,只要你把宜锋带大,让他活得健康就行。还有,姓氏,我走后也无所谓了,反正男女都一样。絮,对不起,我没法遵守诺言了,可以说我是失言了,没法再陪你一起度过这最后的日子了,而且还麻烦你来照顾我。原谅我!永生,爸最对不起的人,其实应该是你,如果不是我当初硬不让你的同学来参加婚礼,也不让你的家人来参加婚礼,这是我太讲究虚容心了。永生,原谅我,不要记恨我!”

“爸!”“爸!”“连杰!”三个人被柳连杰说得都泪眼蒙蒙,柳连杰伸出手摆了摆,示意他们仨不要说话,他还要继续说话,随后又让章永生把病房的床头柜打开,里面赫然露出一张工作证,当柳连杰打开后,众人这才发现,那证件上的人竟然是章永生,而且职位由总经理升为董事长!

“永生,其实,这个证件早就该给你了,只是我……一时不想退居二线,二是怕你对所有的业务都不好交流,所以……我一直到现在才办好。永生,答应我,在我走后,好好照顾柳絮和永慧!”柳连杰边说边把本子重重地放在永生的手里,随即眯起小眼睛,盯着章永生。章永生望着这个证件,又看了一眼柳絮和柳永慧,郑重地点了点头,“爸,你放心,我会把妈当亲娘看待!永慧是我老婆,我会更加的照顾她的。”看到章永生点头了,柳连杰这才扭过头,对柳絮说,“絮,你不要哭,是人,总有这一天的,生老病死都是有的。早走,不惹麻烦,也是给孩子们的幸福。絮,你放心,我可以先到那边等着你,给你占个好的位置,到时候,咱们还继续谈恋爱,当夫妻!”要是在平常柳絮早笑了起来,可是此时的柳絮哪里能笑得出来,她的心更加疼了,可以说她真的不希望老公离开自己。

“絮,以后……家里的事情就交由永生吧,他现在也长大了,而且也是当爹的人了。咱们不能再把他当外人看待了……我相信,永生如此孝敬我,将来也会好好照顾你的。絮,家里的存款什么,你可以也交给永生……他做事,我一切放心。只是,现在暂时放心不下的,是咱们的宝贝孙子,他还没看到过爷爷呢。”

“连杰,我说过会有奇迹的,你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话,好不好?”柳絮说道。“不,絮,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也许,这是老天爷在考验我的!永慧,爸想对你说一句话,好好与永生相爱,他比爸更加有本领,你的眼光比爸的眼光高。”柳连杰说道这里,永慧哭着喊道:“爸,你……等我捐肾给你,我不要你走!我这就去化验!”边说边跑了出去,柳连杰急忙唤道:“永生,赶紧把永慧追回来!”

永生听话地跑出去,拉住准备去化验的永慧,低声道:“慧,听爸的话,你这样,让爸会更加伤心的。”“可是,爸这样,实在是太……”永慧哭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但在这个时候,我们要更加坚强,要让爸放心……”“不,不准说那个字!”永慧急忙捂住永生的嘴,她不想听那个字。“好,好,我不提。不过,咱们得要让爸开心呀?你这样去,爸就算换了肾也不开心,而且宝宝怎么办呢?所以,回去,让爸开心起来!”在永生的劝解下,永慧算是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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