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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周游列的用处

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周游列想到自己离家四五天了,在王鹏举这边也很适应,就想着要不要回家一趟,跟爸妈说声,免得他们担心,但下一瞬间,他就否定了自己。自己在城里也算不上安定,给人家干活也没什么好骄傲的,以前自己在外面修行,都是大半年不回家一趟,也不会想到爸妈担心什么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恋家了?

穿好衣服,到店里吃早饭,王鹏举和媳妇早做好饭,吃完了,王鹏举的媳妇小娟现在不怎么避嫌了,昨晚,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两人有过几句交流,现在看周游列走过来,忙招呼他吃饭。周游列点头微笑,和王鹏举简单聊两句,王鹏举问他,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周游列也顺坡下驴,好好夸奖了王鹏举一番,王鹏举很受用,一直大笑个不停,“真不是我自吹!!就我这个小店,一年收入起码在二十万以上!”旁边的小娟嘲笑道,“尽瞎说!”但脸上也是洋溢着笑容,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相互支持,共同经营,维持生计,在周游列眼里一下子变得很美好,他不由羡慕起来。吃过饭,周游列还想着王杞柳没来找他,就想去郑兴堂家找他,但刚出门,王鹏举就叫了他一声,有点委婉的道,“要不今天你就别出去了,昨晚的碗还剩下许多没洗的,我和小娟也没时间,你帮洗一下。”周游列也没想太多,虽然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只好进了后房,去洗碗,洗了将近有接近一个小时,终于洗完了,王鹏举说,“辛苦了!”,周游列说,“有个朋友想去见一下”,王鹏举就答应了,只是说要早点回来,一起吃午饭。

周游列又再次来到郑兴堂家,这次,他有很多话想和王杞柳说,就径直走过去敲门,过了一会儿,有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给他开了门,问他找谁,周游列说,找王杞柳。女人说,没在家,和小堂出去了。周游列心抽了一下,有点失落,想走开,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跟女人说,请他告诉王杞柳就说一个叫周游列的来过,让他有时间去光荣街上的王家小店找他。女人点头,周游列就走开了。

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无所事事,慢慢的又走回到店里,店里的生意又忙了起来,周游列只好在店里进进出出的帮忙,忙得一头大汗,他觉得比修行都累,终于,店里客人减少,三人这才坐下吃饭,王鹏举看周游列心情有些不好,问怎么了,周游列笑着说,没事,王鹏举也没追问,却讲起日常工作的辛苦,整个店要维持下来,实在有太多的事要做了,恨不得自己多生几条腿和几只胳膊,要到商场买菜、买面,买回来的菜要洗,面要做,桌子椅子要擦,客人点了餐,他还要站在又热又呛人的厨房做,客人吃完了,他还要收拾,每一天下来,都像退了一层皮,是真的累!周游列之前还有点因为王鹏举让他洗碗有点不高兴,听到这里,这点不悦开始减淡。王鹏举也直说,开一个店不容易,要维持更难,希望周游列先在这干着,看能不能适应,实在适应不了的话,那就离开,都是从小长大的玩伴,不必因此搞得不愉快,如果觉得还行,就商量一下工钱的问题,王鹏举很想留下周游列,甚至透漏说,自己白天要开店,晚上还要搞个烧烤,很累了,如果周游列想干,他们二人就算搭伙,一起负责门前的烧烤!周游列也没什么好的想法,很快被说动心了。

下午人不多,周游列就来到店外面的树荫下,一边乘凉,一边咀嚼着王鹏举的话,想着自己的事情。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面前过去,叫道,“赵大哥!”,原来是赵信。赵信听到了,也看到了一边的周游列,“别大哥大哥的叫,把我叫老了都!叫我赵信吧。”“那怎么行?叫.....信哥吧!”赵信走过来,一边品味着“信哥”二字,一边找地方坐下。“信哥,这次到哪去?”“我一个闲人,去哪里啊,四处走呗!”周游列想了想,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问道,“信哥,你怎么不找个工作呢?赚点钱,好养活自己啊!”他想着赵信可能会生气,没想到,赵信只是轻描淡写的道,“你是在这个小店里干活吗?累不累?烦不烦?又累又烦的生活我可不想过!我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去做。”“生活就是这样啊。你自己不干活吃饭,就只能——”“小子咱能不谈这个问题吗?好多人用这个问题来烦我!我受够了!”“.........”周游列也是有感而发,感觉到赵信的不耐烦,只好止住话题,过了半响问道,“听说,信哥是练枪的,你的枪呢?能不能展示一下呢?”赵信的心情明显被刚才的话题打破了,过了半天不说话,“看那干什么,早不练了!”周游列有点尴尬,只好不说话了,过了会儿,王鹏举叫他,他就进去帮忙,帮完忙出来,顺手拿了两个馒头,赵信果然还坐着发呆,看着周游列将两个馒头交给他,他笑道,“怎么?我还要你可怜啊!收回你的馒头!”,周游列想要硬塞给赵信,忽然想到这让一个男人的尊严往哪放?!就作罢了,把两个馒头塞进口袋,在赵信身旁坐下,二人都默不作声,做思考状,像两座雕塑一样,终于,赵信起身了,周游列问道,“信哥,要走?”“嗯。难道赖在这里?”“........好吧.......”周游列在城里没几个认识的人,王杞柳不在身边,王鹏举在忙,周游列已经把赵信看做一个朋友了,赵信接近三十岁的人,也发现了这点,临行时,他看了周游列一眼,“这边晚上蛮乱的!小心点!.........想看枪的话,下次吧!”周游列笑道,“我也是练过的人!《风雷诀》听说过没?那可是一门绝学!我的外家功夫也不赖——”“算了吧!你的外家功夫一看就不入流!”赵信说完,给周游列留下一个长长的背影,走了。

到了晚上,一条光荣街上乌压压的挤满了人。周游列问王鹏举,晚上这里是不是常常发生纠纷,有人打架,王鹏举点头,说,肯定的。这里人多嘴杂,常常因一点小事打起来,有一次,几百个人在这里械斗,出了四五条人命,整个城市都震惊了,不过,这里算是偏僻的地方,很少发生什么事。——如果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让他来解决!周游列也在想能发生什么事,大家到这里也就是吃饭的,这两天不是一直很平静嘛?就点点头,又开始端菜、收拾桌椅,忙起来了。周游列还算是蛮用心的,没有什么浮躁之气,给王鹏举干活也没有想着偷懒,有几分力气就用几分力气,王鹏举看在眼里,觉得周游列是蛮踏实的,但是,这并不是他请周游列的真正目的!如果想找廉价、踏实的工人,城里多得是!

在小的时候,周游列就是孩子王,比他壮实好多,打架从来没输过,也从不怕任何人,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这些年周游列又在外面学艺,想必身手更好了!他找周游列来是希望能振兴自己的小店!是的,像他说的那样,他的小店是偏远,真正混日子的黑社会分子看不上,但是,总有一些苍蝇在这附近转来转去!——那些十四五岁,还没有成年也无事可做的少年!他也在感慨这个世界变了,在他们十四五岁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偷人家个东西,还担惊受怕的,但现在十四五岁的少年胆子大的要死!吃饭不给钱,到处向一些小商家收保护费,吃了火药一样,一句不中听的话就开打,成年人再严厉的教训他们也听不进去,他们力气也不小,一个成年人可以收拾两个,你能同时收拾四五个吗?这些少年拉帮结伙,祸害了不少王鹏举这样的小店,王鹏举年纪也不大,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这口气,自己辛苦挣得钱要伺候这群小爷?不干!他就想着找个同伴来,镇压这群小孩,在老家见到周游列他就起了这个心思,才会不避嫌的对周游列那么照顾。他的媳妇小娟觉得家里多个男人不好,王鹏举是反复劝说,她还是不太乐意,因为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周游列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朴实勤恳的,但总是低头沉思,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就是在动一些坏心思,而且这个人总是一脸愁容,有些消极态度,这样被客人看见多不好。王鹏举是个男人,他完全不把女人这些问题看做问题,尽管六七年不见了,但他还是相信周游列的为人,最重要的是他受够了那些少年的骚扰,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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