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安静的夜晚,不知她在做什么?”凌劲云很自然的说道。
两杯葡萄酒下了肚,懿煊已经有些上头了。懿煊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清溪才把她扶到床上。
塞外,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书案上摆着热腾腾的姜汤,凌劲云拿出了一把古琴,十指轻轻拨动琴弦,古琴特有的低沉雄厚的声音透过大帐慢慢的向军营四周蔓延,整个军营都在默默地聆听着这个一军主帅的琴音,漫天飞舞的大雪如精灵一般为这琴音做着伴奏。
塞外的夜,如此的安静,谁都不知道派出去的小卒再回来时会不会带回来西番犯境的消息,谁都不知道号角会不会在下一刻吹响,他们只知道,在一刻,琴音就是安慰心灵的最好的药剂,这里的每一个灵魂都需要安慰。
千里之外,长安。
畹花坞夜里又下起了雨,这雨很大,院子里的花都被无情的击打着,那被打落的花瓣顺势都落在了地上,也许这一场大雨过后,它们今年的命运就会就此了结,但是它们依然与风雨做着顽强的抵抗。
塞外,大雪也越下越急了。
凌劲云奏了几曲,也和衣睡去了,他知道,明天会特别冷,他不知道,这一夜的某一个时刻会不会突然吹起进攻的号角。
第二天,懿煊早早就起了床,披上外衣推开了房门。
“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凉风真真是使人凉透骨了!”迎面吹来的凉风,使得懿煊打了一个激灵。
懿煊走到了院子中,看见飘落满地的花瓣和被风雨打的七零八落的花枝屹立在风中,不由得心里一阵酸痛。
她俯下身用双手捧起了一把花瓣,紧紧的攥在手中,直到把这些花瓣攥出汁液,她也不松手,不知为何,懿煊握着花瓣却流下了眼泪,眼泪滴在了手心上,她这才松开手。
她一只手拉起了自己的裙摆,另一只手把花瓣一捧一捧的放在裙摆里,然后她信步走到水榭,又一捧一捧的把花瓣扬到水池中,池子里的锦鲤一看有东西被扔进水池以为是有吃的,于是群鱼一拥而上,在一阵哄抢之后锦鲤们又把这些花瓣都吐了出来,转而又都离开了,池面上,只剩下了被锦鲤啃食过花瓣。
“你们生于盛夏,败于深秋,临了还要被这些没有思想的鱼儿做一番羞辱,哎,你说你们为何要做一朵花呢?”面对一池的花瓣,懿煊独自慨叹。
“虽然难逃这样的命运,但是你们毕竟曾经绚烂的绽放过,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没过多久,懿煊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池子里的水随着风朝着一个方向波动,花瓣也是跟着风的方向一起波动,可无论懿煊说什么,那些花瓣都不可能听得懂。
秋风又起了,懿煊还是独自一人站在水榭里。
塞外,大雪初停。
凌劲云收起了古琴,走出大帐,雪后的塞外的确是非常冷,但是凌劲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