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又过了两年之久。
宫外传来齐晨月怀孕的爆炸性消息,我和菊香着实吃惊了一大跳。
可当我们还没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齐晨月又再次耀武扬威得到了我的椒淑宫。说起椒淑宫,我已经住了不知道多少年头,也不知怎么的,那椒淑宫都已经翻修了好几次,慈宁宫修了那么多年也没修好。
齐晨月来的时候,齐晨珠正在我宫里教我抚琴。
她这一来,齐晨珠脸色就有些受影响了。
等她在我跟前炫完她怀了宁之意的孩子之后,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齐晨珠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继续弹琴,没想到琴弦断了,而我也因齐晨月是个孕妇没跟她怎么计较。
这样又过了六个月,我在我的宫里举办齐晨珠的生日宴会,齐晨月却腆着个大肚子厚着脸皮来了。
她即是笑脸而来,我也不好打发她,便差人找了个位子让她座。
齐晨月这次来也没说什么恶毒的话,只是一个劲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夸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如何如何的好,笑得无比猖狂……气氛被她搞得怪尴尬的……
然后,我又发现齐晨珠脸色寒了下来,随后又向我说她要出去更衣,我更是体谅她此时的心情,便准了。
齐晨珠这一去有些久,我也没甚在意。
宴会结束,齐晨月就拍拍肚子走人了,我见瘟神走了,心里不由得一松。
可这一松没多久,有个太监就向我禀报,说是六公主上马车的时候不小心踩滑摔在了地上,早产了!
我闻言一阵皱眉,这丫怀个孕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却偏要出来,你看,这下可好!
我本不想管此事!却碍于自己是个太后,于情于理得走个过场便去了事发现场。临行前,齐晨珠回了她的娇兰殿。
齐晨月出事的地儿就在宫门口,我赶到时,齐晨月还在马车内呻吟,御医已经为她验过了。
既然验过了,我便差人把她送了回去,之后便打算撒手不管。
椒淑宫却来了个久久不见的人——岳明瑶。
这几年下来,她倒是越发清瘦了。
“姐姐很久没到妹妹这里来了呢!”我感叹道。
“哪里,是臣妾没有资格走进这里罢了。”岳明瑶打量着屋里的事物,怅然道。
“只要姐姐想来,我这里随时欢迎。”我道。
岳明瑶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了当年的事,可曾怪我?”
“一半一半。”我直接了当,否则我就不会来这里了,但我不来到这里就不会遇到那么帅的一个男朋友。
岳明瑶又沉默了片刻:“可我还是不后悔,我当初做的选择。”
我:“好——好……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难道她今天来是劝我离开齐烨的?于是我赶紧道:“我也做了我的选择,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完成。”
“既然这样,咱们就做不成姐妹了。”岳明瑶沉吟道。
我:“即使如此,妹妹感到很惋惜,明落又少了个姐姐。”
她在向我宣战吗?
“我不会害你。”岳明瑶解释道,“只是想跟你打个赌,看谁留在最后。”
“这个赌,我承了。”我在心里松了口气,原来她也不是要向我宣战。
岳明瑶:“我还有件是要告诉你。”
我:“愿闻其详。”
“六公主所乘的那辆马车是齐晨珠动的手脚,是我刚才亲眼所见!你若是想维护她,就早做打算。这也算是我为当年的事做的补偿。”岳明瑶说的跟沉静,跟当年我初遇她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
我听了自然是十分震惊,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女娃娃,竟做出来这样的事来!简直不可置信!
事情来得太快,岳明瑶前脚没多久,宫里查案的人已经发现了马车上的问题,说是车榬上被人唰了一层油!
马应该有人守着的,可齐晨珠又是怎么在人眼皮底下把油涂上去的?
再然后,宫里人议论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我,而我去了娇兰殿。
“母后,你怎么来了?”齐晨珠没露一丝蛛丝马迹。
屋子里只剩我、菊香、齐晨珠。
“有人看到你的人在齐晨月的那车上动了手脚。”我一语道破。
齐晨珠脸煞白,十分震惊,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
片刻后。
她微微垂头,承认了:“是,儿臣做的。”顿了顿,“可那是她罪有应得。”
我懊恼:“她是不好,可你也不应该害了你自己。”素日里,晨珠也不是那样坏心肠的孩子,齐晨月竟把她逼到这份上。
“可我就应该让她逍遥法外吗?她杀了和我相依为命的奶娘!我怎能咽得了这口气!”她忽然狠厉地说了翻话,唬了我一跳。
齐晨珠心底善良,可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齐晨珠红了眼:“母后,她杀的也是一条人命啊!我本是打算忍下来的,想着她这么自高自大,老天定会收她的。没想到她竟怀了孩子,日子越过越好,今日竟在我的生辰上捣乱!她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眼前,还笑的那么开心!所以,我就想,既然老天不收,那就有我来收,反正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死了,又有谁在乎!?”
“我在乎!哀家在乎!菊香会在乎!你远在边关打仗的齐渊哥哥也会在乎!就连皇上也会在乎!”我看着她心疼,也总算能够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母后在乎我,可怜我,可其他人呢?他们若不是因为你,会注意我?在乎我?”齐晨珠凄凄笑了笑,“是呀,若不是当年母后您救了我,恐怕我可能已经死了……”
童年带给了她不好的回忆,我感慨万分,抱住了她,将她的头埋在我的颈窝。
“好孩子,你要往前看!不要回头!我知道,她们欺负了你,但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这一次,只不过是你气晕了头,太过冲动,其实你已经后悔了对不对?”我捧着她的脸,提她擦眼泪。
菊香应和道:“就是啊,公主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呢!”
“可是,母后,我为您不平,她抢了你心爱之人,还在你跟前炫耀!你……”
我:“可这也是她付出了代价的。”当初,齐晨月为了保宁之意的命,为求一张圣旨,在齐烨那跪了多久?
回到椒淑宫,齐烨早已在大殿等我了。
见我一来,他便屏退了其他所有人,包括菊香在内。
他是有目的而来的,且脸色也不是很好,却要装作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还喝了口茶。
我默不作声地走在他跟前坐下。
“你用过午膳没?”我没话找话。
齐烨并不做答。
我尴尬的笑笑:“也是,用膳的时辰都过了,你应该吃过了。”
“马车一事是不是你做的,你直接回答我,是还是不是。”齐烨言简意赅道明了他来的目的。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用不着您亲自跑一趟。”我小心翼翼地说服着他,让他别掺和了。
“有还是没有!”齐烨垂着眼睑。
从他的侧脸看过去,真是如同画上的人一般,俊美得让人流口水。
齐晨珠也算是我的人吧……“是我的人做的。”没办法,为了保她,只能把这事摊在我身上了。
齐烨听后沉静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朕向来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却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
什么歹毒!他说我歹毒?
‘啪’齐烨突然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吓了我一跳!
“你干什么!”我吓得站了起来,刚好齐烨也起来了。
“干什么?”齐烨双手捏住了我的双肩,力道刚好,“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我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终究,你心里是有他的!”
话落,齐烨朝寻上我的唇,颇有大军压境之势,甚至开始扯我的衣服!
他这样子,太可怕了。
挣扎无果,我又要咬他,却被他反咬一口,疼得我脑子都转不动了。
然后我就被他压倒在地。
他离开了我的唇,转向了脖子……趁这空挡,我才有机会喘气,以及说话。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我大叫。
他没有回答我,开始轻轻啃噬我的耳朵。
我又惊又怒,生怕他在这里对着我做出什么来:“你疯了吗?再这样,我要不高兴了!”
“我是疯了!”齐烨用了‘我’字,“是你逼疯的!不过咱两彼此彼此,齐晨月不也把你逼疯了吗?在你的心里,始终有他!所以,你今天终于行动了!”
齐烨的呼吸近在彼此,却让我觉得他很陌生。
齐烨:“怎么了,不说话了?还是被朕说中了?在你心里,始终有他,而朕又算什么!”
“我没有!齐烨你要相信我!”
“相信?怎么相信?朕总算明白了,平日里你总是以朕忙为借口拒绝朕,原来全都是因为他!”
“可你也确实很忙啊!”
“忙!朕为了你,可以再忙一些,可你从不给朕机会!”
好心办坏事,原来齐烨是这么想的,亏我还那么体贴的为他着想,他却不领情。
“今日一事,你可真是让朕心寒!”
周遭的空气凌厉了几分。
“齐烨,你别误会,你先听我说,那事是我的人做的,可我并不知情的!你相信我!”
“呵,有哪个奴才敢自作主张,若不是打探了你的心意,她敢那么做?你说的,可是你那位贴身宫女?你放心,朕不会杀她,毕竟,她还要嫁给老九,而你……朕今日就要得到你!”
我闻之一震,这可是大殿呀!他怎么能!
“在这?!”我试探着问。
“是,就在着,朕要让你牢牢记住,谁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齐烨,不要这样!你真的吓到我了!”我扭动着身躯,奈何身体被人牢牢固定住。
“怕?你也会怕?”说着,他又俯身下来。
“你再这样,我就咬舌自尽!”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咬呀,你若是死了,朕让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给你陪葬!”他虽然相信我敢,但笃定我是个有意气的人。
“齐烨,我会恨死你的!”我哭腔道。
齐烨见我哭,微愣,下一刻,怒意更深。
“朕有哪点比不过他!”
胡搅蛮缠!我也不高兴了!也累了!
激怒他,是我心里最快意的报复手段。
“他就是比你好!哪里都比你好,比你时间多,比你全心全意爱护我,比你自由!你成天为了政务奔波,我好几天才能见上一面,一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哗!衣服被他撕破了!露出粉色肚兜,他愣在那里,可眼里全不见x意。
正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个太监。
齐烨立刻挡住了我,目露杀光:“大胆,谁让你进来的!”
那奴才见情况不对赶紧转身:“皇皇皇上,六公主的驸马爷求见太后!”
说曹操曹操到,这话太形象了!
宁大哥哥,你干嘛这时候往火坑里跳啊!
齐烨直接了当,脱下他身上的龙袍给我穿在身上。
然后就宣宁之意进来了。
宁之意见了我跟齐烨,不着痕迹皱眉,向我和齐烨依依行礼。
“驸马来这里所谓何事?”齐烨的一双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臣斗胆求娘娘能否为公主助产……”
“胎位可正?”不管怎么说,我对齐晨月还是挺愧疚的。
冷不丁,齐烨漫不经心的瞄了我一眼。
瞅得我发毛。
“不太清楚。”宁之意似说着跟他不祥干的事,“臣听太医之言,请娘娘移驾,若娘娘不愿意,便作罢。”
碍于齐烨,我只好道:“哀家不会医术,去了也是白搭,就不去了,你回去吧!”
宁之意:“如此。臣领命。”
“慢,既然驸马求情,太后还是去一趟吧!”齐烨突然拽了一下我的手。
我:“……”
齐晨月早产十分凶险,胎位正常,我去了只能干瞪眼,然后孩子出来了,是个死胎,女孩。
听到刚出生的孩子早就死了,我心里便堵着不舒服,便朝宁之意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然后就赶紧拖着齐烨走。
马车再次进了皇宫,我和齐烨下了马车,一路无言。
“这个结果,你可满意!”齐烨压低了声音!
“很满意!我很满意!这样够了吧!”我直接冲齐烨歇嘶里底的吼,发泄我心中的不满,“齐烨,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当看到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我吸吸鼻子,不让眼睛里的水滴流出。
“你为什么会紧抓不放!我早就说过,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今天发生一件事也是意外!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我最想听到的就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体谅话!可你再一次中伤我!你让我很失望,知道吗?齐烨!”我也不管一帮子宫人在看,打算跟齐烨大吵一架。他为什么执意要让我去公主府!试探我吗?看我够不够尽心尽力去帮齐晨月?
“明落!”齐烨眼里也是乌云密布,“够了,朕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只要你忘掉那个人,好不好。”
忽然觉得好笑,说了这么半天,他还是不相信我!
见他朝我伸手,我瑟缩得往后退了退:“我想。咱们还是冷静冷静。”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