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我焦急的语气中掩藏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慌也带有一丝不耐烦。
“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接到报案，你们学校东边的那个小区有人煤气中毒。应该是一对情侣去开房，报案的是个男的，早上起来想去厕所发现自己头昏沉沉的，那女的怎么叫都叫不行，发现窗户被风刮上了知道是煤气中毒，就马上报警了。”东子说完点了根烟，手拿烟的时候有些颤抖。
“人怎么样了？”“怎么可能？我们是烧暖气的！现场你们去了吗？”
我和maybe几乎是同时问出来的，我问的是人，maybe问的是现场。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知道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但我觉得于情于理人的安全都是头一件大事，人家父母含辛茹苦把他们养大供他们来这上学，上了十几年学眼看就要毕业找工作了，要是因为我们而让他们的孩子丢了性命，说实话我真的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的同事已经在现场了，咱们现在先去医院，然后去看看现场！你们来俩人上我的车！”东子一边说一边往停车场走去，maybe和毛哥跟在他后面。
我以为自己开车够彪的了，没想到今天碰见高人了，刚开始我还能勉强跟得上，到后来东子压双黄线强行超车强行并道，我已经被甩得老远了。
其实我又未尝不想那么干呢，无奈咱的车没人家的车硬，出事得自己兜着。
到了医院就看见东子的车停在了大门口，我想停保安不让赶我停停车场去。
我停好车在门口正好碰见刚好出来的出来的东子他们。
“人醒了，不过神志有些不清楚，那男的说房子是一个叫崔航的人租给他们的，你们和崔航是什么关系？”东子一边问一边往车的方向走。
“我们把十几套房子都交给他让他帮忙租了。”毛哥抢着说道。
“这么说房子还是你们的了？快快快！去现场！”东子说完示意让maybe和毛哥上车，我们也赶紧往停车场跑去。
医院离学校不太远，路上车不多，所以我紧紧地跟在东子后面，最后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了小区。
下了车东子给同事打电话：“张哥，三号楼二单元几零几来着？401对吧？”
“401不是我们的...”辉子突然一怔，看了我一眼说道。
“怎么不是？刚才张哥找不到崔航本人，就去找了物业查户主的电话，人家户主说把房子租给你了！辉子！”东子的表情十分复杂，看来这次他真是慌了。
我们先前租的十套房子里根本没有这间401，后租的五间去都没怎么去过，所以根本不知道是哪间。
“是崔航那五间的其中一间。”德志想了一下，拍了一下脑门突然说道。
“怎么回事？崔航租的房子租赁合同上签的是辉子的名儿？”东子急了。
我也急了。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当时交供暖费的时候我问崔航要不要钱，崔航说不要，自己有办法。现在看来办法就是不交供暖费，而是用蜂窝煤炉子！！！
那时石家庄的供暖价格是22块钱一平米，我们租的差不多都是120平以上的大三居，就算扣去公摊之类的费用，一套房子的取暖费也要在2200块钱以上。按天数来算的话这笔钱快和我们租房子的费用持平了。
因为说供暖费是每个搞日租房学生的硬伤，成本实在是太高，生意差点的扣去成本有些甚至还有赔钱的。
所以有不少人耍小聪明走捷径，用小太阳或者是蜂窝煤炉子，这样的好处是随时来人随时用，没有人的话就不用消耗资金。
可是我深知用蜂窝煤的危险性，所以辉子和maybe俩人提过好几次意见，我都反驳了。
大意失荆州，我早就知道小航是那种爱耍小聪明的人了，防了怎么多说了那么多，却唯独没嘱咐他这个！
“当时图方便，他们说我字好看，所以那二十套房子都是我签的...”辉子愁眉苦脸地说，语气里充满了懊悔。
“我草！这他妈是要命的事，他们让你签你就******瞎签！”我急了，大声地冲辉子吼道。
“行了，现在吵这个没用，最重要的是找到崔航他本人，我已经让同事给崔航的导员打电话了，让他们导员帮忙找人。走，去现场看看去！”东子说完就让出了个位置，让辉子在前面带路。
辉子哀怨地看了我们一眼，愁眉苦脸地往那间房子的方向走去。
到了房子所在的三号楼，看见楼下听着一辆警车，想来就是东子同事的车了。
电梯到了四层才发现整个四楼都被警戒线围了起来，东子带着我们穿过警戒线，到了401室门前发现门掩着，他推开门带头走了进去。
“我草，这个就是崔航的...”辉子脸拧成一团，极度懊恼地说道。
见他这样了我再责怪他也没什么用，这么干肯定是有maybe那个大懒逼怂恿的原因，否则辉子为人谨慎，是万万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
果然，我瞪了maybe一眼，他就心虚地低下头去。
进了房间发现客厅是比较整洁的，家具什么的都是我们的风格，简单但是干净。可案发的卧室里却是一片狼藉，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撩到地上，暖瓶也碎了。
炉子就放在墙角，烟筒通向窗外。
在这个不算低档的小区里出现了这种老古董，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滑稽。
“三个卧室都有蜂窝煤炉，昨天晚饭风比较大，本来那俩住客是开一半窗户通风的，谁知道风一刮窗户给关上了。”一位PC简单地向东子介绍现场当时的情况，赫然发现，那个PC就是先前见过好几次的PC大叔！
不过可能是人太多，他并没有发现我。
“可惜暂时找不到租房子的人。”东子发了一圈烟，自己点着一根叹了口气说道。
“这几个不是吗？”PC大叔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脸上有说不出的惊愕：“小子，怎么又是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子，你是不是姓柯名楠？每次碰到你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大叔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中年大叔还知道柯南，他幽默风趣的言语把大伙都逗乐了，气氛也随之轻松了许多。
“这房子真正的租户是那个叫崔航的人，当时为了方便合同是他签的。”东子指了指辉子。
“你们年轻人啊！做事怎么那么鲁莽，这合同也能随便签的？对了，人没事吧？？”大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人醒了，神志有点不清楚，不过医生说恢复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大事。”东子向大叔汇报了一下情况。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崔航，第二是让他承认房子是他租的，否则合同白纸黑字写的是你们的名字，麻烦大了！”PC大叔深吸了一口烟，摇了摇头说道。
“找到他就好了，他肯定会承认的！”辉子的话字面上十分确定不过说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
“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会承认？”PC大叔看了辉子一眼，笑着问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
说实话我们几个和小航的关系也就那么回事，根本称不上兄弟。我们只是看小航比较会来事而且是大一里面比较突出的几个佼佼者之一有点号召力，因此才和他来往比较密切。
至于他的为人还过的去，由于我很长的一段时间比较颓废低迷和他不怎么往来，maybe和辉子他们经常和他一起打台球吃饭。
而小航也是看上了我们有钱有势有人，如果我们普普通通地他还会搭理我们吗？
这个社会傻子不多，人们都很早熟，因此答案是很明确的。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担忧，东子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放心吧，只要房子不是你们的，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PC大叔复杂地看了东子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你们不还有事吗？先忙去吧！不过手机别关机，可能需要你们做笔录！对了，你们也帮忙找找崔航。他要是跑了脏水就全泼你们身上了！”东子仔细地在房间里察看了一番，没有什么发现以后对我们说道。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向几个PC叔叔邀请道。
不过他们都摇头摆手给拒绝了。
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小区。
面试肯定是没心情了，摊上了这么一件破事，心不在焉地和人家交流肯定会被刷下来。
即使被录取了这件事解决不了那这班就不能上。
转悠一圈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学校，又回到了宿舍。
几个人或坐在椅子上，或者坐床上，或者坐马扎上。
有的抽烟，有的玩手机，有的发呆。
个个都心事重重的。
“那天签完合同吃饭小航不是还叫了几个人吗？”正在毛哥突然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