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现在的心情像是冬天那样冷。他的情形很不好,整天耷拉个脑袋,像条癞皮狗一样,夹着尾巴闷在屋里。一扫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特别不愿意回家自寻烦恼,愿意呆在土匪那里优哉游哉。
其实他明白哦,在哪里心情都不好。
他特别不愿意看他老婆冬瓜似的脸,那脸拉得很长,像条驴脸。那脸是专门给张星看的。
那脸是责怪他,没把事办好。
“这回老实了吧?我说你别那么干,你偏不听,咋样?没听我后悔了吧?你看看儿子,现在又犯病了。你看咋办吧?”
张星一进屋,就听他老婆唠叨。这话像刀子一样剜着。使张星一下受不了。
张星变得里外不是人。
最可气的是儿子。儿子在炕上玩小猫。看见张星走过来,儿子看也不看,都没说话。儿子又有点反常。他为了娶媳妇的事,弄得神情异样。儿子使张星心里增添很多烦恼。
所有的一切标明,不给儿子娶媳妇是不行,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这就给张星一个很大的压力。
张星在脸盆里洗了手,刚要上炕吃饭,儿子走了过来问张星:“爸,这水能喝吗?”
一听这话,张星心里就觉得不得劲。好好的儿子,就因为娶不上媳妇,而弄得有点神经不正常。老婆听到这句话,就哭了起来。
张星来气了,冲他的孩子吼道:“这水能喝吗?你傻了?”张星还心里窝火,这孩子就是命不好,摊上这么个家。看来事情有点不妙。看来这孩子还要要毁了。极度的希望带给他极度的失望。
“你吼什么?孩子还不是你闹的?还说什么草原枭雄,说什么无所不能,我看你呀,就是坏事做得太多了,老天在惩罚你。”老婆唠叨个没完,把张星烦透了。张星最烦这样的唠叨。
“你懂什么?瞎胡咧咧,真没长个心眼。”张星也冲老婆喊道。老婆这一唠叨,更加重了张星烦躁的心情。他的心情坏得像是要爆炸了。
他看出来了,这家已经能没有消停之日了,永无宁日,除非给儿子娶个媳妇。想不到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一个媳妇的事,弄得鸡飞狗跳。
你们也不想一想,娶媳妇那么容易吗?像我张星这样,在草原上也算是呼风唤雨了,可就是解决不了儿子的终身大事。
看来,唯一麻醉神经的,只有喝酒。究竟能帮助解决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去炒个菜,喝两盅。”张星对他老婆下令道。
张星有个习惯,每逢要动脑子的时候,就要小酌几盅。这样,他脑子就动起来,思绪更加活跃,想法更多,很快就想明白问题。
他老婆也知道他的这个习惯,知道他又要动脑子了。就什么也没说,乖乖地下地去外屋炒菜。
他老婆也很能干,不一会儿,菜抄好了,端到张星面前。
张姓就开始喝起来。
张星一喝酒,也真的,他的思绪就源源不断地翻腾起来。
他想了事情的整个过程。整个过程是围绕着阿茹娜姑娘进行的。
把阿茹娜姑娘抢来关起来,这都没出差错,起码这么做的初衷是好的,这件事就该这么做。
问题就出在阿茹娜姑娘身上。阿茹娜姑娘始终采取抵触的态度,特别抵触张星一家的所作所为。
这样做,事情就走向反面,不好收拾了。最后,突然出来个那个神秘的人,把阿茹娜救走,儿子也就落个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捞着。这件事以张星的失败而告终。
这件事的主要问题在于,阿茹娜是持反对态度的,要是阿茹娜姑娘愿意,那事情就好办了。
可是怎么才能使阿茹娜心甘情愿呢?心甘情愿地嫁给我的儿子,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儿媳妇。这是最关键的,也是解决这件事的钥匙。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那个阿茹娜姑娘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刚强,要想让她乖乖地就范,那简直不可能。
得采取一种措施,采取一种可行的办法,来整住她,使他能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儿子。
张星喝了一盅酒,开始想,怎么才让阿茹娜心甘情愿呢?这个问题很难,没办法说服她。
张星一边喝酒一边慢慢地想。
张星当土匪已经很多年了,杀过很多人,烧过很多房子,也抢过很多人。具体是多少,,他也说不清楚。
这个人虽说不是十分聪明,但是也很胆大,敢干,之所以靠此当了很多年的土匪头子。
吃一堑长一智,多年当土匪的经历,也积累了很多经验。各种办法,各种智慧,也学了不少。
如今,这些智慧和办法,都要用上了。
他想了阿茹娜姑娘的特点。这个姑娘除了人长得漂亮之外,还愿意唱歌。听说还很孝顺。
孝顺?就是说她对妈妈很孝顺。张星的脑子突然想闪电一样,闪过一丝光亮。
她不是孝顺她妈妈吗?那就把他的妈妈抢来,这样,她高傲的阿茹娜姑娘,为了她妈妈,就答应我们了。对,就用这个办法。
张星找到了一个办法,心里无比高兴。这下儿子又有希望了。
他想让老婆也高兴一下,就招呼老婆,“老婆,哎,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说。”
老婆嘟嘟囔囔不愿意过去,“拉倒吧,就你那个破方法,还不让人跑了?你省省吧。”
“你过来听听,我又有别的办法了。”在张星的强烈要求下,老婆就过去了,坐在张星的旁边。
“什么办法?”他老婆问道。
“我的主意是,先把阿茹娜姑娘的妈妈抢来,听说阿茹娜是个孝顺的女孩,为了她妈妈,她只能愿意当我的媳妇。没别的路可走。这个办法怎么样?”张星说完,得意地看着他的老婆。
“嗯,不错。这样她阿茹娜不愿意也得愿意,老头子,这个办法太好了。来来,再喝两盅。只要把儿媳妇问题解决了,喝几盅都行。”说完,老婆下地,亲自给张星倒酒。
张星在喝酒的时候有定下一个计谋,这回可怜的阿茹娜又要面临危险。
再说阿茹娜。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在野外与刘龙邂逅,与刘龙探讨民歌。阿茹娜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一扫前几天的阴云密布,脸上有了笑容,人突然间变得开朗了,人整个就变了。
二哥见了阿茹娜的脸色,奇怪她为什么这样高兴。前几天刚刚被人抢掠过,不应该这样高兴啊。
“阿茹娜,你怎么这样高兴?”二哥凑近阿茹娜问道。
阿茹娜马上看出来,自己乐得有点过头。阿茹娜一回头,长辫子唰一下一甩,“我应该不高兴吗?问我就该阴沉沉的,那多不好呀。”
阿茹娜答得滴水不漏,很轻松地把二哥顶回去了。二哥讨了个没趣。
二哥索然无味,刚要走,阿茹娜却笑着把二哥拦住了,“二哥,问你个事呗。”
二哥没好气地问道:“问呗,你这么有能耐的人,能有什么问题?”听得出,二哥是极不愿意。
阿茹娜却笑了,问二哥道:“二哥,我托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极为滑稽。
二哥看了看阿茹娜,很认真地说道:“还打听不到,这个人真难找。”
阿茹娜不愿意了,撅着嘴:“瞧你,就这么点事,就不给我办,真是的。”
二哥一看阿茹娜生气了,也说出自己的难处,“你也说不出这个人的长相,岁数,个头,叫我怎么打听?我看,这个人不是我们草原上的人。”
阿茹娜不同意二哥的观点,“我敢肯定,他是我们草原上的人,他对咱们草原很熟悉,对草原民歌那么喜欢,不是草原人,不会那样的。”
二哥怎么说也逃脱不掉了,只好说:“那我再打听打听。”阿茹娜高兴地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刚要起来,就被阿茹娜拦住了,“妈妈让我来吧,您腿脚不好,身体差,您休息吧。”说着伸手夺过妈妈手里的奶桶。
妈妈说阿茹娜,“不行,土匪要是再来,那就不好办了,你不能去。你忘啦?你是逃出来的,土匪还回来,还要把你抢走,你好好呆着吧。”说着,妈妈从阿茹娜手里夺去奶桶。
阿茹娜只得呆呆站在那里。妈妈说的对,土匪是不甘心失败的,他们还会来,还会把我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