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放牛的桑杰,遇到互相追赶的母女俩,桑杰好心地劝姑娘回去。
“不,我不回去,大哥你不知道,我妈不是为了我,她是为了她自己”姑娘刚说出来,她妈那边不愿意了,“你说我为了什么?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把我气死才甘心,是不是?”
母女俩针尖对麦芒,矛盾很尖锐。
桑杰糊涂了,她妈嫁女儿,是为了她自己,这是不相干的两件事混到了一起。她妈把女儿嫁出去,怎么能是为了她妈妈本身呢?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侮辱她妈妈呢?桑杰瞪大了眼睛想到。女儿是不是冤枉妈妈呢?
任她妈怎么说,姑娘低下头不说话,说什么也不回去。母女俩在桑杰面前奋力地对抗着。两人推推搡搡。
她妈又唠叨一阵,见女儿不回去,站起来,哭了几声,上马走了。看来妈妈很伤心。
她妈看起来很可怜,都哭得很伤心。
看到她妈妈啼哭,桑杰心里就软了。桑杰就倾向于她妈妈,女儿把她妈妈气哭了,桑杰觉得不应该,女儿嘛,应该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
桑杰人生阅历的浅薄,一叶障目,局限了他的思想。
“咳”桑杰摇头叹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桑杰无能为力,爱莫能助。桑杰坐回原来的地方,又把书拿出来。打算继续看。桑杰有些抱怨,因为他们这么一闹,又耽误不少看书时间。
这个结果是桑杰不愿看到的。她妈妈哭着走了,而她还没走,很执着,还跟桑杰耗着。
“看你妈都生气了,你不在乎吗?”桑杰问躲在身后的姑娘,他不敢正面看姑娘,他是个脸面十分薄的人,见着大姑娘小媳妇就害羞脸红。桑杰私下里认为,作为姑娘,不应该这样为难妈妈。这是对妈妈极大的侮辱。
桑杰以自己的观点行事,他简单地认为,女儿就应该听她妈妈的,妈妈总是对的,这是世间的道理。
现在,这么大草场上,就剩下桑杰跟一个姑娘,就他们两个人,桑杰能不害羞?桑杰一看书,懂的东西更多,更不敢看了。
桑杰从来就是个脸薄的人,他的封建思想很严重。
“大哥你不知道,你不了解我妈这个人,你不了解情况。”姑娘坐在桑杰的身旁,桑杰怕姑娘这样做着着凉,把自己带的小布垫子拿过来递给姑娘。
桑杰是付出很大的努力这样做的,他不敢见姑娘的短处,克服了不少。他只觉得那个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很漂亮。
谁知姑娘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草,“我妈哪是为了我好啊?她是为了贪人家的财物。”
桑杰听了一惊,果真是如此吗?这太可怕了,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但是桑杰看她妈妈哭成那样,不像啊,她妈是潸然泪下。
世界上有这样的事妈?拿嫁姑娘得来的钱,落入自己的腰包?桑杰不敢想象。
“你不能这样说你妈,她是你妈妈,从小把你养大,有养育之恩。”桑杰尽其所能,开导姑娘。桑杰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再说也说不出什么了。
桑杰只是把自己的直觉告诉姑娘。他感觉姑娘做的不对。
这也可以看出来,桑杰的为人是很正的。
但是,就这几句话,姑娘听了也很感动,“你说的对,我不能让我妈生气,我妈平时对我太好了,只是在嫁人这件事上,我们俩想法不一样。走了大哥。忘了问你,大哥你叫什么名字?”这姑娘倒是很开通。
看来他们之间能唠得开。姑娘对桑杰有了一些了解。
看来姑娘对桑杰的印象不错。而且对桑杰说的话,有点听进去了。为此,桑杰很高兴。
桑杰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说:“我叫桑杰。”他不敢抬头看站在面前的姑娘。
姑娘看着桑杰的样子,笑着说:“我叫正月玛。我走了桑杰大哥。”说着,跨上马,瞅了一眼桑杰,莞尔一笑,走了。
姑娘倒是先介绍她自己,这很有趣。桑杰不知为什么,笑了。
桑杰怔怔地望着姑娘远去的方向,苦笑着。世上什么事儿都有,姑娘跟亲妈还闹别扭。
中午,桑杰把牛赶回,回到家里。
家里的气氛真好,小孩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欢乐,把因为刘龙被捕带来的阴霾驱散了。
但是,桑杰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母女俩的事情。
大家围着看小孩,“我看这孩子长的像阿茹娜,你看那眼睛,看那鼻子,整个儿一个活脱脱的阿茹娜。”舅妈乐得合不拢嘴,指着孩子说。
舅舅不同意舅妈的说法,“小孩眼睛都没睁开呢,你看什么眼睛,我看他像刘龙,看那额头,看那头发,多像刘龙啊。”两人围着孩子吵吵。
老两口的意见不一样,在争执。
阿茹娜头用头巾包着,看着老两口,幸福地笑着。
“桑杰,你姐刚生小孩,需要下奶,明天你去打猎,打点野鸡什么的回来,给你姐补补身子。”舅妈提醒桑杰道。舅妈还兼着家里的义务营养师。
“是,我也这么想。”桑杰愉快地应着。桑杰最愿意打猎了。
舅舅舅妈把阿茹娜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阿茹娜看着身边睡着的小孩,心里想着刘龙,就这样过着日子。
只是刘龙都二十多天了,还不见回来,阿茹娜为刘龙担心。
桑杰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问表姐:“表姐,问你个事儿,一个姑娘是不是一定要听她妈的?”
桑杰阅历少,有很多事看不明白。
有很多事,桑杰都跟阿茹娜说,因为阿茹娜懂得多,有时候还引经据典,能说的头头是道。
阿茹娜疑惑地看着桑杰,这小子怎么了?“那要看什么事儿,她妈要是对的,那就听她妈妈的,要是她妈妈说的不对,就不一定听了。”桑杰听了,点点头。
你看,表姐的观点多明确,对的就听,不对的就不一定了。这么说的话,今天在野外发生的事情,好像姑娘是对的。
“这也看她妈说的对不对,是吧表姐?”今天的事情,要是真像姑娘说的那样,就是她妈不对。桑杰还在凝神思考。
桑杰在想,这事应该怎么解决。
阿茹娜纳闷,这桑杰怎么问这样奇怪的问题?什么孩子与妈妈的,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了桑杰,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阿如阿茹娜问道。
“今天我遇到一个姑娘,她妈非要嫁给一个人,她姑娘不愿意,姑娘有自己的意中人,可是她妈嫌那个人家太穷。两人闹了很大的矛盾。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接着,桑杰说出自己的意见。应该听姑娘的意见,父母干涉年轻人的婚姻自由,就是不对。
这在当时是真知灼见。
桑杰问道:“咱们国家有婚姻自由的规定吗?”那时候是清朝时期,法律都不健全。阿茹娜摇摇头。
她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个领域她等于空白。阿茹娜觉得桑杰说的故事,跟韩秀英的事情是一样的。韩秀英她妈干涉女儿的婚事,失去女儿了吗?这个母亲也要吸取这个教训。天下这样的母亲何其多呀。
阿茹娜说:”那你今天看了很热闹的场面啊。我认为,她妈说的不对,我估计她妈是为了钱财,婚姻这时要看双方同不同意,双方不同意,这个婚姻无法维持。你看我们,你姐夫是个土匪,可我就是相中他这个人,你看我们现在过得好吧?“
阿茹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阿茹娜的思想有点妇女解放的味道。
桑杰看到,阿茹娜说刘龙的时候,眉宇间显出淡淡的忧愁。刘龙已经二十多天了,还都没见呢,现在还没消息。刘龙失去消息总是阿茹娜的心结
桑杰只得安慰阿茹娜,“表姐,你也不用太担心,就是表姐夫不在家,咱们什么也不缺。表姐夫肯定能回来的。明天我去打猎,给你打点猎物,给你补补身子。”阿茹娜为桑姐的话所感动,“那就麻烦表弟了。”阿茹娜拿出别人送的饼干让桑杰吃。
他们又唠了一会儿,桑杰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