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龙对阿茹娜的情谊,也表现在对阿茹娜亲人的情谊之中。互相体谅,成为他们生活的主旋律。为了满足阿茹娜的心愿,刘龙历尽艰辛,奔波几百里,替阿茹娜探亲回来,带来“他们都很好”的喜讯,这使阿茹娜很高兴。看到阿茹娜高兴,刘龙也高兴。
鹰翱翔万里,影子始终在地上。阿茹娜的思乡之情与日俱增。离开故乡,离开妈妈,已经好几年了。阿茹娜放心不下妈妈,放心不下家里,想家的念头时时折磨着她。刘龙替阿茹娜完成了一项夙愿。刘龙是完成阿茹娜心愿的使者。
阿茹娜也投桃报李,想报答刘龙的美意,特地做了几个好菜,让舅舅作陪,洗洗刘龙的风尘。犒劳犒劳刘龙不远几百里,不辞辛苦的美意。
刘龙讲了自己回家时的情景。讲了一路上自己不平凡的经历。当然,刘龙没有讲帮人家找回羊群的事情。阿茹娜羡慕地听着,她很羡慕刘龙,能在那个神圣的地方,能与日夜想念的亲人们,随心所欲地交谈,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阿茹娜也特别心疼刘龙。策马奔驰那么远的地方,在马背上奔波那么长时间,对一个身体极度虚弱的人来说,太不容易了。
阿茹娜看到了刘龙滚烫的心,看到了刘龙善良的心,投射出刘龙不平凡的为人。
在刘龙低头喝酒的时候,阿茹娜站在刘龙的旁边,阿茹娜并不坐,随时准备为刘龙服务。阿茹娜现在是刘龙忠实的服务员。
阿茹娜问妈妈的情况。“妈妈更是老了吧?”阿茹娜问道。这是阿茹娜最为关心的问题,她是担心妈妈。刘龙跟舅舅碰了杯,说:“妈妈还是那样,我看她眼睛不如以前了。看到我她特别高兴,因为了却了一桩心事。”
“什么心事?怎么回事儿?”看到刘龙引出话题,阿茹娜好奇地问道。阿茹娜以为妈妈还有什么未了的意愿。
刘龙知道,阿茹娜心急了。在阿茹娜的期盼中,刘龙喝了一口酒,看着阿茹娜说:“老人嘛,替儿女们操心。我们一走没了消息,也不知死活,妈不着急吗?”阿茹娜是了解妈妈的,妈妈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儿女,不知心疼的人。妈妈好像是为女儿们活着。妈妈当然唯失踪的阿茹娜操心了。
阿茹娜还想知道妈妈别的情况。“妈还有其他心事吗?”阿茹娜望着刘龙问道,阿茹娜觉得妈妈好像还有事情。
“二哥被保安队抓住,关在保安队那里,已经快两年了。”刘龙沉痛地把这个坏消息告诉阿茹娜。听到这个坏消息,所有人都惊讶了一下。原来,家里还有人在被关押。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不幸。
“二哥在监狱里?”阿茹娜听到这个消息,瞪着双眼惊呆了。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就那次,一定是那一次,我们拼命突围跑出来了,可是留在家里的人就遭殃了。阿茹娜马上意识到,这是由于他们的原因,由于他们造成的孽障,致使家里人深受其害。我们确实对不起家里人,我对不起身陷囹圄的二哥。
“这么说,阿利亚在那里待几年了。”舅舅也替二哥担心。
阿茹娜就觉得对不起二哥。“我们拍屁股一走了之,到这儿来,吃香的喝辣的,而把有些事情留给家里。二哥是因为我们去坐牢的,而我却不知情。我们对不起二哥呀。”阿茹娜说着,掉下眼泪。刘龙看了一眼阿茹娜。刘龙知道,阿茹娜这个人重情义,重情感,尤其受不了自己有愧的时候,自己良心的谴责。
“阿茹娜,别着急,咱们想办法救出二哥来。”刘龙安慰阿茹娜,用手给阿茹娜擦眼泪。听了刘龙的话,阿茹娜才满意地点点头。“嗯,我们舍生忘死也要把二哥从大牢里救出来。”
“你妈那个人我了解,从来就是多愁善感的,也不必太伤心,刘龙不是说了吗?把你二哥救出来,刘龙说话是算数的。”舅舅宽慰阿茹娜说道。舅舅是相信刘龙的,从认识刘龙以来,刘龙做了多好事,在舅舅的心里印上了很重的印记。
“这都快四年多了,二哥遭多少罪呀。”阿茹娜哽噎着说道。大牢里的生活,暗无天日,低温潮湿,危机四伏,缺衣少穿,搜尽苦难,阿茹娜曾听刘龙说过,那是地狱般的生活。一两天无所谓,那是四年多的时间啊。那是二哥用身体强扛出来的,二哥用心血硬顶出来的。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
刘龙愧疚地说道:“这都怪我们,在这里一呆,什么消息也听不见,以为我们逃出来了,就没事了,没想到亲人在替我们遭罪,好在这次我们去了,要不还不知道这些。那里的情况都一无所知。”我们在这里享受安乐,不知道家里的正面临苦难。我们是昧了良心的无耻之徒,我们是忘记别人的狂妄之人。刘龙在自责。
“怎么?咱们那里还没土改吗?”阿茹娜惊奇地问道。
刘尨摇摇头,“还没有,治安队还横行,土匪恶霸还照样猖狂。”这就是了,二哥受苦受难在所难免,原来,咱们那儿没搞土改。治安队还是老样子,还是那样穷凶极恶,还是那样横行霸道,二哥的日子还没有到头。我们必须救出二哥。要尽快进行这件事。
舅舅放下酒杯,对阿如娜说:“那里还没搞土改,有些事儿就难办,你们说要救出你二哥,是很困难的。”舅舅说完,也叹了口气。谁都想明白,没搞土改,意味着一切还是老样子。治安队还在横行,土匪还在嚣张,牧民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这种时候去冒险救人,无异于虎口拔牙,火中取栗。
“大哥他们都好吧?”阿茹娜问刘龙道。
刘龙笑着喝口酒,笑着说:“他们都很好,我和大哥还喝一顿酒呢。大哥好天天去看妈,他们都很好。见到我,听到我们很好,大哥很高兴。”刘龙眯着眼睛,回忆着喝酒时的情景,心里荡漾着阵阵幸福。
阿茹娜高兴地说道:“想当初你们两匹马两支枪去救我,那个时候是多豪迈的事情,那些事都历历在目,好像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阿茹娜的话,引起刘龙的回忆,那时候年轻气盛,骑上马,扛上枪,就跟治安队拼命。那是何等的气概,那是何等的勇气。
“是啊,那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怕,两个人去对付他们好几个治安队,多么豪气。现在想起来都很可笑的。”刘龙笑着说。那是好几年的事情了,现在刘龙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舅舅也他们所感染,“你们两个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就是到了这儿,你们也遇到很多事。你们两个真是多灾多难啊。”
舅舅这样说,只是说他所见到的。他不知道他没见到的,为了不引起他过度的担心,刘龙也不会跟他多说的。
舅妈笑着对阿如娜说:“现在你舅舅也学会说好话了,当初还不同意刘龙做女婿呢。”
舅妈的话引起舅舅的苦笑,引起刘龙和阿茹娜的一丝微笑。不用提当初了,当初发生了很多事,我们是不愿提起那么多不愉快的当初的。
舅妈的话引起酒桌上的气氛不协调,舅舅训舅妈道:“你净扯那些没用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刘龙这样的女婿上哪儿找去?我那时不了解刘龙嘛。”
舅舅看到了当时的气氛,看到了大家脸上的无奈。人们是既不愿意回到那些使人感到苦涩的故事里的。
刘龙笑了笑,“舅舅舅妈,不知者不为怪嘛,我刘龙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了解了,就会明白,阿茹娜了解的早,就嫁给我了。是不是阿茹娜?”
刘龙倒是看得开,显出大丈夫的气概。一切都会过去,不必生活在痛苦里,心里应该处处有阳光。
“刘龙你说不说舅舅舅妈都知道,他们现在都认为你是最好的女婿,再说了,谁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我不说就行。”阿茹娜笑着说。
阿茹娜是刘龙的公平秤,只要这个秤不倾斜,别人统统都是只是看热闹的看客。
舅舅点头同意阿茹娜的话,“是啊,是这么个道理,最终是你跟刘龙过日子,别人都不算什么。”
舅舅是个当时很开明的老人,能看见现在的事情,甚至能预言未来的一些事,对于这一点,阿茹娜是很欣赏的。
“不过刘龙,你要注意自己,不要总想着出风头,你是没什么,但是我们为你担心啊,每次你有事儿出去,你考虑家里有人担心吗?”阿茹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