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栏潇潇倚绝色,
仙影如梦似故人。
不言栏下是何景,
却叹西风惊倾国。
月光融融,月满睁开一双疲惫无神的眼睛,缓缓地转动了几下。突然,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亮了起来。
年轻的男子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袭白衣,墨发如瀑地随意散落下来。
身姿如玉,惊为天人。
那是她无比熟却也只能在梦中见到的人啊……
“若桓!”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而惊喜。忙不迭地爬起来,顾不得虚浮的脚步向他扑了过去,神色却那么惊慌害怕,生怕这又是一个忧思伤心的梦。
就要碰到他的时候,她的动作柔了下来,一点点小心地向他探了过去,手指在发抖。
男子微微皱着眉,注视着她,那眼神带着探究不解,不是她熟悉的宠溺和温柔。
“若桓……我好想你。”她把手缩了回去,终于还是没有触碰到他,没有勇气接受他只是个幻影。
“姑娘,我们认识吗?”男子的声音很茫然。
“若桓?”月满愣了一下。
“姑娘,朕叫君临。”声音清晰而带着点冷漠。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他说,“你就叫柳青青?我是蒋若桓。”
君临?她了然了。原来这是她写的一部小说。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梦到了自己的小说。但是只要能看到他就够了,她不想醒来。
“君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没有等男子回答,只是痴痴地望着他,仿佛看着另外一个人。
“我爱的人,叫蒋若桓,才二十多岁就建立了属于他的商业帝国。他是个天才。所有人都这么说。”她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深情,也那么骄傲。
“他有着和你一般无二的容貌,见过他的人都说他俊美得不似凡间之人。同样,所有人都认为,他那样一个人物怎么可以看上我这样的普通人。”她怅然地说,“我也不理解,他到底能看上我哪一点。”
“他说,除非他死,否则一定会娶我。”
“可是后来,我得了心脏病,除了换一颗心脏,没有别的办法。”
“我躺在病床上等死的那段时间,我狠心地跟他提了分手。天知道我有多么不舍,可他的一辈子还很长,我不能耽误了他。”
“我不担心我的父母,因为我相信没有我他们也能生活下去。我的弟弟可以照顾好他们。到死时我才发现,我只贪恋那个温柔男人的怀抱,贪恋他温柔的语调,温柔的眼神……我不想死,真的不想。”
“后来我果然没有死。我获得了一颗鲜活的心脏。康复期间,他没有来照顾我,甚至都没有露面,我想他一定是在怪我,但是我甜蜜地想,没有关系了,反正我们的日子还很长。我都想好了,等出院我就去找他,跟他道歉,告诉他我爱他。”
说到这,她静默了好一会。
“后来呢?”默然的男子出声,尽管他听不大懂,但是却觉得那种悲伤和温柔那么熟悉,那么真实。
“后来,我兴奋地去他们公司找他,才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他的心脏,此刻正跳动在我的胸膛里。那么温柔有力。”
“我是一个大学生,闲暇之余也写写小说,积累了一些书粉。可自从他离开后,我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可是我不能让他留在世界上最后的鲜活的心脏跟我一起去死。于是,我创造了另一个世界,幻想着他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温柔地笑。”
“那就是小说世界。在这里,他是一代帝王,是天君,就像他在商业场上叱诧风云那样。我给主人公取名叫君临,君临天下之意。我给他安排了荣华富贵,和真正配得上他,并值得爱的人。一点点困难和不美好的事物都没舍得给他安排。他的一生都是圆满的。”
“但是,小说也因此失去了跌宕起伏的情节,我的读者纷纷离开了。我是个失败的作家。却成功地给了我爱的人幸福的一生。”
“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一部小说,一场幻梦。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君临迷惑地看着她,嗤笑道,“所以你现在是在一部小说里?而朕,只是你创作的人物?”
“如果这不是一场梦的话,理论上是的。”月满疲惫地回答。
“实在有趣。”君临白衣倾世,墨发垂于腰际。原来若桓古装是这个模样。果然他怎样都是俊美无双的。
“你叫什么?”
“我叫柳青青,笔名叫做月满。那时候,我希望我和他能像满月一样美满幸福。”
“柳青青……”他怔然念到。
“你还是叫我月满吧。”她不想从这个有着和他一样容貌的俊美男子口中听到青青这个名字。那个温柔的人,已经死了。
“朕是天君,在这天宫生活了十几万年了,却被你轻描淡写地说成是你创作的一个人物……”
月满没有回答,呆愣愣地看着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临也在笑,可是笑容和若桓的不一样。至少若桓从来不会用这样冷漠,事不关己的笑容对她。
“如此,你便嫁入天宫做朕的天后吧。”他戏谑地看着她。
“君临,我给你安排的命运,远比你目前顺遂得多,并且不久之后,你会娶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为妻。”
“可朕不相信所谓命运。朕就是命运。”霸气的言论。
华美公宇下的翩翩公子,高远清朗如星辰,清雅淡漠如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谈吐间可令天下闻之色变。
他只消坐在那里,就好像凝结了天下的光华,那是造物主何等的偏爱与垂怜。精致典雅的宫殿因为有了他而变得满室清贵,华美如仙境。
像,真像。像极了她的蒋若桓。月满不禁痴了。
“我不会害你的。”月满相信,自己是穿越了。
也好,反正她早就受够了没有他的生活。在哪里都没什么分别。
“若说你诧异那蒋若桓能看得上你,”他顿了顿,“其实朕也诧异。你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如果换作是朕,恐怕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若桓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他的高傲绝不允许他有一点庸俗,一点瑕疵都不行。
月满笑而不语。果然,就连她自己的笔也写不出像若桓那样的风姿。无关容貌,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人格魅力。
君临看到她的笑,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