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恨死你们啦。
思前想后,只有性格难以捉摸的二皇子司马麟浮上了我的脑际,随即惊问:“难道是二皇子景王?”
他看了我一眼,轻道:“你还不笨。是,就是他在知道我要攻城后,找到了我。颜风就是听了他的命令,不战而降。”
“他的条件呢?”
“无条件。”
“无条件?”怎么会……
“依你看,经历这次后,司马祺最后信任谁?”
我倒吸一口气……二皇子他……是想在无声无息下谋权篡位吗?
“日后,他只需让司马祺病死,以他如今在百姓和大臣眼里的形象地位,皇位非他莫属……当然,是在司马潇澈不与他争位的情况下。司马麟……这个人心计甚重啊……不过,这是做为一国之君必要的条件。否则,像司马祺这样的皇帝,只会害人害己。”
听完他的话,我不知还能接什么。尔虞我诈的伎俩素有耳闻,却不知是这般险恶。果然,到了最后,什么兄弟情都会被抛去九霄。
只是我从未想过,四哥哥也是这其中的一个。也从未想过,他的无知,他的风流,他的不羁,他占着自己是先皇宠子、不将皇孙权贵放在眼里的性格,都是做给世人看的。
“爱妃,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自己刚才以为他不会射箭的想法甚是可笑?”
不敢去看他,因为他猜对了。
看着前方站着不动,由着雨烟云愁受伤的四哥哥,心里很不好受。
并不是愤他欺我,只是在想,若离殇不喊停,他就真的准备看着她们二人战死吗?
“你们快住手!不要再伤着雨烟云愁了!”乘他不注意,我拨开眼前的禁卫军,冲了出去,大喊道。
黑衣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几人大喊:“老大!是小淑妃!”
无时去注意为何他们喊的是“小淑妃”,便见一把剑架在了我脖子上,我蓦然醒悟,惊了一惊后停下脚步。
我错了,离殇也错了,因为他们早就已经不是离殇派出去的人。
要挟着我的黑衣人道:“不用去管一号任务了!立刻执行二号!”
刺杀四哥哥是他们的一号任务,而二号……看他们有撤退的意思,二号应该就是掳走我。他们是瑜陵朝的人?
怪哉,掳我何用?
想必,方才不执行二号任务,是因为我被禁卫军所护,又有离殇在一旁吧。而我……竟自己跑了出来,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大胆!还不快放下淑妃!朕留你全尸!”
“你们是何人派来的!快放开她!”
黑衣人并没有伤我的意思,但见离殇与四哥哥走近,手中的剑握紧了几分。“全都后退!否则刀剑无眼!”
他挟着我,慢慢由危险的中间退到同伴身旁。
“你们是何人,挟持我做什么?”我处变不惊,平静问道。
“不要多话!”他喝斥道。
四哥哥正欲冲上来,却见受伤的云愁拉住了他:“王爷,不可……”
他一回头,便见她们二人支撑不住地昏倒在地。不放心地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离殇,终是唤了人将雨烟云愁扶走。
那眼神,分明是相信离殇能保我周全。
何以四哥哥会这样想?我于离殇,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可有可无,少了我,他大抵只是少了一人玩乐,日后再找一个人替了便是。
如让他搭上性命……呵,不必说下去了,我颜慕还没自信到让他离殇为我赴汤蹈火。
“你们留下保护其他人!”离殇斥退了禁卫军,一人走来,“大胆逆贼,她是我离殇的妃子,岂容你们要挟?你若胆敢伤她分毫,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他停下:“你们无路可逃,乘早投降!”
乘黑衣人与他谈判之际,我手上已不知不觉多了一枚银针,猛地朝他的手背刺了上去。他吃痛,移剑。
这间隙,我猛然向前跑去,却不知背后忽然一痛,皮肉撕裂开来。
“你找死!”眼前白光一闪,银光一挥,红光一溅,黑衣人惨叫一声死去,我无力地倒入了他怀里。
火辣的痛觉传入体内,并伴有麻痹感,终于知道雨烟与云愁为何会倒下。抓着他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道:“小心……他们的剑……有毒……”
没想到他听了之后一急,脸上竟升起少有的慌色。更没想到他那么快便忘了三日狱的教训,又想在不知我中了何毒的情况替我逼出毒素。
然而,不及他触碰到我,便见一抹血光闪过,血液溅到了我的脸庞上。立马便清醒了,才发现这次是他中剑。
一惊,他是怎么了?这样小小的一击竟没有躲过?
体内不知名的毒素蹿得很快,一瞬之后我便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更不知道现场又发生了什么事。
恍若长久的时辰后,什么东西滑入了我的体内,眼前再变得清楚时,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摆设简单却又不失庄华,向立在窗边的那抹修长身影投去视线,疑问顿生。
我不是应该在穆山吗?他又是谁?
他的背影看起来并不像离殇。
“我在哪里?”
那抹身影回过身来,他竟戴着一个银色面具,一双清澈的眼睛露在空气中。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叛党?
“倾慕峰。”因被面具所掩,声音变得有些沉闷,他向我走来,停在床前,“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休息几日就可好。伤你的人,本座已将他分尸喂狗。”
分尸喂狗!我讶然。他自称“本座”?“你到底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本座是这倾慕峰的主子,整个倾慕峰的人都需听本座的话。”他悠然道。
“我为何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还是……”还是我未出狼窝,又入虎穴?
“算是,也算不是,因为那些刺客,便就是本座的人。”
我竟也没多大的惊讶,很平静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面具人将脸低下了一寸,才道:“你不需要知道。”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我可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是不能不知道他在哪。昏迷前我清楚地看到,他中剑了,好多好多的血溅在我的脸庞上。
很大可能,他也被抓来了这里。面具人会待他若上宾吗?我隐约觉得不可能。
他无法做到任我自生自灭,我也无法做到对他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