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让她穿的人是他,现在不让她穿的人也是他,不过,他不会试图和他讲理。他的蛮不讲理,她早见识过了不是吗?
“知道了,我马上换下来。”她依旧没有看他一眼,她怕看到他的眼睛,她怕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更多的秘密,一些她永远也不想说出口的秘密。
他依旧没有放手。她为什么不看着他,现在,她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了吗?他真的伤害她到这种地步了?明明是她先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贪婪的要求不属于她的东西,可现在,到让他有种对不起她的感觉。
“你的手……要不要我叫华申来帮你看看。”他在试图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的眼神已经开始软化了,可是,她却没有看到。
“不用了,那天你喝醉酒他送你回来的时候,已经帮我看过了。”他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安心了许多,可他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他一定要让她看他。
“看在你这两天手受伤的份上,你可以让萝拉帮你做家务。”他不会跟她道歉,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能明白,他已经在为他前两天的行为做出弥补。
她终于肯抬头看他,疑惑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端倪。可是,她又失望了,他的脸上依旧冷漠,没有一丝温度。或许,他只是开始同情她了吧,但她景筱竹是心甘情愿留下来做这些的,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她不会再去向他乞讨她得不到的东西,再也不会。
“谢谢,我很好,这些事我做得来。”她终于挣开他的手,继续拎着水桶,艰难地走下楼。
“该死。”他目睹着她的背景离开他的视线,她还要他怎么样,她凭什么可以对他这么冷漠。现在,到底是谁在逼谁呢……
“寒先生,可以吃饭了。”寒泽烈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萝拉上楼来叫他吃饭。
“知道了。”
景筱竹默默地帮萝拉一起把饭菜摆上桌。虽然,干了一天的活儿,她也觉得很饿,可是她还是很本分地站在一旁,随时应付寒泽烈无礼的要求。
屋子里只剩下刀叉和盘子碰撞的声音。当某个空间里只有一种声音连续出现时,也就变得安静了。所以当有其他声音突然出现时,就会显得就会显得格外突兀。她的肚子像是在抗议它的主人亏待了它。这突如其来的尴尬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既不能走开,也阻止不了自己的身体反应。
“坐下来一起吃吧。”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一边有条不紊地吃着饭,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对她说了一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嘴角,分明产生了奇异的弧度。
“不……不用了。”她现在只能期盼他不会拿这件事来笑话她。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虐待你,快点给我坐下。”她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是关心她,从刚刚到现在,他所说的话,既像是命令,又像是变相的关心。她不敢对这样荒谬的想法妄下定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到最后伤得自己遍体鳞伤。
她还是顺从的坐在在他对面。两个人安静地吃着饭,这样的气氛让她并没吃多少东西就觉得再也吃不下。
“不吃了?”他突然抬起头问她。
“嗯。”
“吃这么少你当自己在喂鸟啊。”他把更多的食物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把这些吃掉。”
“我真的吃不了了。”她不想抬头看他,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偶尔抬眼偷偷瞟一下他的反应。
“吃不完就慢慢吃,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等你。”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却充满威严,不可违抗,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她知道他能说到做到,只能继续食不知味地继续往嘴里塞着食物。直到她把盘子里的食物都吃完,他才站起身,对她说,“碗筷不用你收拾,跟我上楼。”
她没有异议,跟着他走进他的专用浴室,她熟练地替他打开水龙头放水,七分热三分凉,这些她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替我脱衣服。”他像一个帝王般等着她来服侍。她一语不发的走上前,替他摘掉领带,脱掉衬衫。
“还有呢。”他突然兴起逗弄她的念头。
她明白他的意思,可她觉得很奇怪。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要求。可她知道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害羞的把脸撇到一旁。
她的样子竟然逗笑了他,不是微笑,而是开怀大笑。这样的笑,她只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质疑他的身份时才见到过。这意味着什么呢,他们的关系,从此刻,回到原点么……
她对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一时间竟无法作出反应。
“愣着干嘛,快点过来。”
她十分不自在地走到浴缸边,准备跪下来替他搓背。就在她膝盖即将着地的一瞬间,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进来。”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脱了衣服,进来跟我一起洗。”
明明是他前两天说,不准她进去弄脏他的洗澡水的,他真的太奇怪了,从刚刚开始,好像很多事都在悄悄地改变,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她真的想不出来。她还是照他的话做了,这样的动作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可此刻她却觉得格外别扭,或许是因为他刚刚的话,或许是因为他这一整个晚上奇怪的表现,又或许是因为她在做这件事时的心境改变了……
真的不一样了,她能感觉得到,可是又说不上来。从浴室到卧室,从浴缸里到床上。她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或许他之前是故意弄痛她,又或许是他根本不屑于温柔地对她,可是今天,他到底是为什么改变……
他终于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所有,她知道她今晚的价值到此为止。她想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他的房间,可是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把她缠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