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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容玉被容晴一连串的话语轰炸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美瞳紧盯着容晴,似乎要把她盯出一朵花来。

容晴胡闹,不是一日两日,只是“及时行乐”这样露骨的话,却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当真是吓得不轻。不过,这样的容晴,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她越是不堪,甚至像过街老鼠一般,她才是真正的高兴快乐。

“九妹,雨儿姑娘已经死了,就算她生前做过什么,你这样说出来,可不是一国公主所为啊!这若是慕神医听见了,九妹以后日子……”容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要表达的意思,容晴却也晓得。

“六姐,你担心得也太多了,以后会怎样,那是我的事,就不劳六姐担心了。六姐,你这样关心,是不是也喜欢慕岩啊?哎!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就是不知道,六姐的姿色神医是否看得上,要是神医喜欢,九妹我倒是不介意咱们姐妹俩一起嫁过去。不过,这大小之分,咱们可得先说清楚,毕竟,我可是父皇下旨赐婚的。”

容晴的话,再一次刺中容玉的痛处。身在皇家,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可底下的多少肮脏龌龊,谁又看得见?

尽管她身为一国公主,可毕竟不是皇后生的,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小妾的女儿,身份自然是比不上容晴。可是现在,容晴居然拿她的身份玩笑,这样明目张胆的嘲讽,容玉一时间只恨得牙痒。

容晴,你也不过是命好罢了,等你嫁给了神医,看你还有什么好炫耀的。

一想到容晴嫁给神医不会幸福,只要想到容晴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从此便会消失,容玉便难掩笑意。

“姐姐的婚事就不劳妹妹操心了,九妹这都要嫁人了,还是乖乖呆在长乐宫,好好养伤,别到时候带伤上花轿,好好的洞房之夜白白浪费了。哈哈~”

容玉得意地笑了起来,也不在乎容晴什么反应,扬长而去。

容晴和容玉俩人在里面斗得热火朝天,完全不知,门外一个蓝色的身影,立了许久,最后,看了看手中的瓷瓶,转身离开。

作为长乐公主的准驸马,慕岩觉得,长乐公主被皇上打了,而自己却不去看看,还是有些不妥的,毕竟就算是做戏,也要做全套的。

想了想,便顺手拿了一瓶自制的疗效与祛疤效果甚佳的药膏,准备去看看长乐公主,却没想到,还没进屋,便听到了这样一场让人耳目一新的对话,当真是让他对皇家之人再次改观。

听着容晴一副中气十足的与容玉争吵,慕岩看了看手中的药,看来她似乎并不需要,顺手便将它扔到了旁边的湖中,一瓶价值不菲的珍贵药膏,就这样沉入湖底,片刻后,连湖面的那一圈圈涟漪也消失不见。

皇后清醒后的地四天,容晴被打板子后的第五天,皇后娘娘来看她。

在床上躺了五天,容晴觉得自己闲得都快要发霉了,虽然容玉总是爱来找她的茬,两人斗斗嘴,可是她走了之后,却又更加冷清。自从她被皇上打了板子之后,她这长乐宫就只有爱找麻烦的容玉来过,偌大的长乐宫,一时间变得堪比冷宫。

皇后的出现在容晴的意料之外,至少她觉得,或许还要再过几天。

“你的伤怎么样了?可还会疼?”睡得久了,尽管已经歇了几日,皇后娘娘的行动还是有些迟缓,一路上都是太子妃安语搀扶着她过来的。

面对皇后这充满深切关心的问候,容晴忽然间鼻头一酸,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只是五日而已,她却仿佛觉得过了五年那么久,在长乐宫中深深的寂寞已经让她快要崩溃。所以尽管每次容玉的出现,除了找她的不痛快外再没有其他,她却觉得感激,至少她没有将她遗忘。

她心里多希望,皇上后来看看她,哪怕只是训斥几句,可至少说明:父皇还是在乎她的。可是,他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哪怕派个人过来,都没有。所以,她都已经不在奢望,因为有过希望,在失望的时候的那种难受,比从来没有过希望更深更沉。

“谢母后关心,儿臣没事。”容晴有些哽咽,说不上是感动更多,还是难受更多。

皇后看她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叹了口气,却不再说话。就在昨日,安语去照顾皇后,她便问了问容晴的事,安语顿了顿,还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皇后听了后,沉默了半晌,才说:“长乐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明日,便去看看她吧!”

听闻了皇后的叹气声,容晴心里一时委屈便哭了出来。皇后和安语见她哭了,不安慰也不阻止,等她哭得够了,才给她递了手帕,搽搽脸上的泪痕。

皇后和安语也没有久待,见容晴不哭了,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而安语从进来,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临出门前,皇后语重心长地说:“长乐,母后虽然对神医慕岩了解不多,这几日的接触,他的一言一行,母后看得出来,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现在就安心的养伤,等着出嫁。虽然你父皇还没有定下婚期,不过你的嫁妆,母后会为你准备好的,这些你都不用担心。长乐啊!嫁了人家可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任由着性子胡来,要记得,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事之前,要先和丈夫商量一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要有个度。”

安语走在皇后的身后,这一次她没有扶着皇后,却是让皇后的贴身宫女搀扶着。

在安语即将出门的时候,容晴及时叫住了她,安语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

容晴露出一个笑容,“皇嫂,谢谢你。”谢谢你不顾父皇的命令也要替我求情,让我少受些皮肉之苦;谢谢你总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给我无尽的包容和宽恕。

安语终于露出了和颜悦色,“长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对自己负责。”

宫里的夜晚,宫灯依旧亮着,比白日也差不了多少。宫人们大多都已经歇下了,便是有几个守夜的,此刻也是睡意绵绵,歪在了一边。

秋日的夜晚,比夏日少了一份燥热,却添了几分寂寥。从窗外的草丛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晰,带着丝丝的孤寂,更是让人心生寂寞。

银儿不久前已经替她换过了药,容晴见夜深了,便让她下去休息,换了个人来守夜。容晴趴在床上,心里却想着皇后和安语对她说的话。

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从小便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任性惯了,从来做事就不计后果,以为总有人替她善后,那些问题都不需要她去思考。

可是经过这一次的事后,她终于明白:没有谁能对你的所作所为负责,能负责的只有你自己。

翌日,皇后便命人将容晴的嫁妆单子送了过来。容晴才用过午膳,正趴在床上昏昏欲睡,银儿走了进来,将皇后给的单子给她。

容晴打开一看,金银首饰、衣物布匹、古董字画、房屋田产……足有一丈多长。看着单子上一条条列得清晰明了,容晴顿时说不出话来。

皇后疼她,她心里自是明白。嫁给慕岩,非她所愿。当然,慕岩娶她,也不见得便是对她有意,他们只见过两面,她不相信仅两面之缘,慕岩便对她情坚不移。只是,慕岩为什么要娶她,她却是半点也不知晓。

对慕岩,容晴不讨厌,却也谈不上喜欢。一起喝过酒,和他说话聊天很舒心,如母后所说,嫁给他应该是不错的。只是容晴却半点也不觉得开心,莫名的会想起那日安阳和她说的话,想起他说话时的语气,那种似乎希望她嫁给慕岩的语气,让她心里一阵阵难受。

其实,关安阳什么事呢?他大概也只是想关心自己吧!而自己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错怪了他,那些话,说了出来,便再收不回去。

容晴有些后悔,容晴安阳再此,她大概会不在顾忌自己的面子,向他道歉。容晴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想念安阳了。想念他总在自己耳边唠叨,想念他总与自己斗嘴,想念他那嬉皮笑脸,想念他在身边时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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