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林区,从牙克石到伊图里河之间这段铁路沿线,世称牙林线。这条铁路在大兴安岭的谷底穿梭,铁路两边是天然的屏风,火车行驶时随着山形路转,坐在这里的火车上,可以观察到大兴安岭的四季风景,你想欣赏那个季节的风景,只要你在那个季节里来。这条铁路沿线大约30公里远就有一个小站,现在由于铁路的内部整合,铁路局直管站段,不少较小的车站也撤了,现在火车到了那些小站已不在停车了。那些林区当初美丽的小站,还留有当初的容貌,在向有人们展示着当初林区辉煌的历史。
这一路上的小站,我发现只有牧原、岩山和育林这三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这里的人们给我的印象是养殖业和种植业搞得非常好。每次夏季路过这三个地方,会发现那原野上有牛群在徜徉。那村外的山坡上,会看到麦子的波浪。这三个地方的老百姓很富裕,得益于养殖业和种植业的发展,虽然还处于那种小农经济状态,但是收入稳定。
牧原相对育林和岩山来说,规模要大很多,我只和大家讲一讲育林和岩山的故事吧!
关于岩山,我在《绿色午餐》里提到的赵大财主赵二哥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由于种植的麦子和油菜都是大机械化作业,每当春播季节,从远处会看到那拖拉机的马达声,在那播种的尘土中飞出,轰轰隆隆的满山谷里响。夏季用拖拉机给地里的作物施肥和喷药,秋收季节那收割机后面跟着的大汽车,一会就接满了整车的麦粒或油菜籽。那丰收的喜悦就写在赵大财主的找二哥的脸上。赵二哥是这里种粮大户的代表,据说赵二哥家的鹅养的很成功,每当夏季路过岩山,都会看到他家前面的草原里有成百的大鹅,扑扇着翅膀在那草原上选择可口的青草吃。
育林有一家刘姓兄弟,刘大哥叫宪彪,他弟弟叫宪武。我和刘哥刘嫂很熟,因为有一年他家的草原被水淹了,家里养了40多头牛的草没有着落,还是在我的草原打的草。所以我从那时起就认识并了解了这个家族。
刘哥四轮车开的好,他在秋季自己一个人开着四轮车后面带着悬挂式的打草机,一个人就可以把40多头牛吃的草打出来。他家里有两台四轮车,另一台四轮车拉着搂草的大耙,一条龙的作业,效率非常高。兄弟两家人忙时同时出动,两台四轮车一起工作。一天就会看到他家的草垛起来几十个,用不多久,他家的草垛就遍布草场。那妯娌两个也相处的和睦,干起活来就像男的一样。我实在是佩服人家那种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人家女人都不怕那野外的蚊虫的叮咬。为此,我非常看不起大哥二哥怕蚊虫叮咬的样子,我记忆最深刻的是那一次由于阴天,傍晚蚊子很多,大哥一边拿着围在脖子上的纱巾打着蚊子,一边生气地骂:“非养他妈什么牛,遭他妈这种破罪!”扛着打草的刀一边骂一边往山点走,我当时知道他这是冲着我发的牢骚,因为他一直没出过什么好主意,总想搞黄了好去静下心打他的麻将。每当我看到刘嫂妯娌两个在那里热火朝天的垛草的时候,我心里想一个大男人都不如人家女人,也难怪干不成事业!可能是家庭的熏陶加上遗传的缘故,他家读高中的那个侄子也非常能干活,不怕蚊虫叮咬和劳累。
刘哥的老父亲更是勤劳,已经70多岁的人了,还在打草忙时看护自家的牛群,跟在自家牛群后面照应着牛群。这一年,刘哥对我说:他老父亲年龄太大,跟着牛群满山跑实在不安全,就让我帮助他一下,让我的牛倌顺便把他的牛群帮助放一下,等到打完草他就把牛群赶回去!我于是就跟放牛的江老四进行了一下协调,他的牛群在我加牧场那里放了一个秋天。因为刘哥却是一个实干家,所以我觉得应该帮助他才对。
育林像刘哥家这样养几十头牛的人家太多了。育林林场护林队张九哥家里也养了不少的牛,一次我去山点办事,大清早看到张哥在放牛。我心里想:一个护林队的队长在林场里也算一个人物了,工资收入也不低,人家还养了这么多的牛。当时我看到张九哥清晨放牛时,真不敢相信,这么忙的工作,家里还养了这么多的牛,还在这么草就起来放牛。我心里油然而生敬意。霎那间找到了生活中学习的榜样。
我感觉到像岩山和育林这样的小地方的百姓很富裕,原因是国家的政策好,自己又勤劳。在当今这样好的政策下还不会通过自己的劳动发家致富那纯粹是自己的素质问题。
相比之下,比这两个林场大一点的地方,很多人自以为是城里人,每天不想着如何去发展经济,只想着到那麻将馆里打麻将。一次我在原林火车站下车时,看到这样的一个人,他穿着拖鞋在站台上很潇洒的溜达,手里还拿着一支烟,走几步吸上一口,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对面一个和他熟悉的人跟他打招呼,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回答说:“到外地干活给钱太少,一天去掉吃喝剩个一十二十的就没去,没事打几把麻将!”我听见他们的对话,心想打麻将可不是什么正业,没听说谁打麻将发展了经济。
林区的这两类人,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理想和追求是不同的,对人生的理解也是不同的,表现出他们不同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也决定这两种人的命运是截然不同的。务实和务虚一直是一种钟摆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