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久按照弘忧的指示,欣然接受了被大相国寺“除名”的处罚,安静地收拾行礼,这让众人都有些意外,更让缘法和弘忍不由得提高警惕。
这么安静的离开,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切如缘法和弘忍的预料,缘久的安静,确实是蕴藏着更大的危机。
缘久刚离开大相国寺不久,半路就碰到了刀一切。缘久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口出狂言,差点害了自己的小“王八”。
“好啊你,你这个小骗子,危言耸听,差点害死我。”缘久揪着刀一切的领子骂道,“我信了你的话,以为缘心真的是妖怪,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我成了丧家之犬……”
缘久话音未落,刀一切用力把缘久甩了出去!
“你……”缘久瞪着刀一切,这个个子小小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刀一切哼道:“你这个凡人,还敢揪着我的衣领?你知道本大仙的法力有多高多厉害么?”
缘久指着刀一切,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刀一切头一扬,说:“你们这些凡人真是愚不可及,那小和尚明显就不是人,你们看不出来,难道本大仙也看不出来吗?”
“本大仙?”缘久盯着刀一切,一脸的不可思议,“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你是哪路的大仙?”
刀一切也不说话,反手一掌,把一块巨石劈碎。
缘久懵逼了:“施主,你……你这是……”
刀一切哼道:“本大仙修行五百多年,这算什么本事,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缘久好不容易闭上了长大的嘴,转念一想,他若真是法力高强,岂非正好派上用场?
“大仙,大仙!”缘久磕头拜道,“请受小僧一拜!”
刀一切高傲地说:“行了行了,本大仙没空理你。”
缘久急忙拦住刀一切,说:“大仙,您有如此大的神通,留在这深山里,岂非浪费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刀一切问。
缘久笑着说:“大仙,现在在您面前有一条康庄大道,只要您稍微出一点点力,就能呼风唤雨,荣华富贵终身受用不尽。您想不想要?”
刀一切还是不明白:“你有话直说,不要绕弯子。”
缘久道:“大仙果然快人快语。大仙,大相国寺窝藏妖孽,大行秽乱之事,有辱佛门名声,这个您早就知道。可是现在,寺中那女妖法力高强,我一个凡人奈何不得,大仙若肯出手相助,等我们肃清大相国寺,您再广施法力,助齐王坐上太子之位,那您岂非功在千秋,万民敬仰?”
刀一切探究地看着缘久,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们除了那个小和尚?”
缘久点点头,道:“没错,不瞒大仙,在下受命于齐王,寺中监寺弘忧是我师父。我们大相国寺深受那妖孽毒害,如今连当今皇上也被他们那伙儿人蒙骗,倘若大仙能做救世英雄,我大梁国百姓会世世代代敬仰您的。”
刀一切头脑有些简单地相信了缘久的话,想到能被万世敬仰,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说:“也对,本来斩妖除魔就是本大仙应该做的事!”
两人臭味相投,蛇鼠一窝,很快就忽悠到齐王府上去了。
缘久别的本事没有,忽悠人倒是一套一套的。不仅路上偶遇的刀一切被忽悠上了贼船,连陈萧笙也被刀一切所谓的神通广大的“法力”深深折服,如获至宝,将刀一切奉为上宾。加上缘久的舌灿莲花,一条阴毒之计正在酝酿。
谣言是个奇怪的东西,一个两个人这么说,没人会相信,但是当这些谣言被更多人传播时,谣言就变成了事实。
一些不法商贩看报纸有利可图,偷偷做了些“小报”来卖,传播的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八卦新闻。诸如谁家的老爷偷偷有了外室,谁家的姨太太背地里和人私通等等,在青楼茶馆等地方传播甚广。
陈萧笙就很好地利用了这个渠道,开始找人撰写文章,大肆宣扬有关缘法和莲笑笑的新闻。
一则名为《桃色的圣寺》的新闻,在小报的头版头条,大篇幅的笔墨进行无中生有的渲染。
渐渐地,京城私下开始流传,大相国寺藏污纳垢,收留女子,大行**之事。且此女子为妖孽,佛家弟子私通妖邪,实在令人咋舌。
“大相国寺的缘法师父和他师弟有一腿,你知道么?”
“不会吧,两个男人也太……”
“听说,那个缘心不是男的,是个女的。”
“啊?这不是……和尚和女人私通?”
“我还听说啊,那个女的不是人,是个妖怪呢!”
“怪不得,妖精最爱迷惑男人,所以才能迷惑副国师。”
“什么狗屁副国师,他也配!”
不到十天的时间,整个京城都在疯传,大相国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容留女妖,**无耻。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国都在传。
这股阴狠之风,早已经偷偷刮入了朝廷。
大梁国副国师,大相国寺方丈弟子缘法,与女扮男装的妖女苟且私通,扰乱佛门净地,已经传到了朝堂之上!
皇上听后,大为震惊,下令追查消息来源,却不想此风已经刮遍了全国,如同瘟疫一般传播迅猛,而且越来越离谱。甚至有谣传称,整个大相国寺是为妖邪洞窟,里面全寺的僧人都是妖怪变化的。
这样的新闻一经传出,大梁国犹如十级地震一般!
大相国寺也如灾难片一般。
刚开始,大家还是只对大相国寺指指点点,后来谣言越来越离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席卷而来。
大相国寺每天被愤怒的民众“围攻”,各种谩骂,芹菜叶子,白菜邦子,萝卜缨子密密麻麻,对着大相国寺猛烈攻击。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皇上不能不管。
大梁国皇上下令,将缘法和莲笑笑囚禁在院中,大相国寺众人也被囚禁起来,外面派重兵把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莲笑笑不敢想象,几乎一夜之间,昔日香火鼎盛的大相国寺变成了如此残败不堪。
缘法抱着莲笑笑,安慰道:“笑笑,别怕。你的身份,我们的感情,总有一天要公布于众,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缘法师兄,都是我害了你,害了师父,害了大相国寺……”莲笑笑大哭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缘法笑道:“傻丫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明知你的身份,还要留你在身边,是我明明动了私心,爱上了你,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莲笑笑哭着问:“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莲大条!”岑江月的声音传来。
缘法和莲笑笑定睛看去,原来是岑江月、鸡汤哥和侯塞磊来了。
“你们怎么来的?”缘法问。
岑江月说:“弄晕门口的守卫,这是小意思。只是莲大条,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啊?”
莲笑笑嚎啕大哭起来,岑江月忙上来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莲笑笑眼泪喷涌而出。
鸡汤哥不愧是经历过风浪的,显得稍微镇定一些:“莲笑笑,你先别哭,你一哭,缘法师父就更加乱了方寸了。我今日偷偷前来,就是为了和大家商量解决的办法。”
缘法问鸡汤哥:“太子,你可有受到影响?”
岑江月说:“太子是受了一些影响,朝中有人恶意造谣重伤,说是太子勾结妖魔,意图不轨。”
鸡汤哥说:“我目前境况还好,你们不要担心。现在燃眉之急,是要解决大相国寺的危机。而且这次风波,哼,肯定是陈萧笙干的!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种龌龊之事。”
缘法道:“不知太子可有什么办法?”
侯塞磊说:“我们最好是把方丈和弘忍师叔叫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而且你们的事,也不能再瞒着了。”
缘法叹道:“说的对,自从大相国寺出事后,我一直都没见过师父。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内心有愧,见到师父才能忏悔。”
岑江月道:“侯塞磊,这件事你和我去办,我们不要惊动别人,悄悄把方丈和监寺接来。”
侯塞磊点点头:“好的,大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