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把这件事讲出来的时候,我们全家都为之感动,可怜这位母亲的用心良苦。姐姐用笔抄下了那个孩子的参赛号码。
初赛那天,我们全家看现场直播。有一个孩子上场的时候举着一块心形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如果我输了,请鼓掌。那个孩子表现得还不错,可是几个评委一致投了反对票。台下观众因了孩子的勇气而掌声雷动。旁边的主持人很好奇地问孩子,为什么输了反而要鼓掌呢?孩子笑笑,说这些掌声是给我妈妈的。
事后,才从姐姐的口中得知,这个小选手正是那位母亲的女儿,她那天无意中听到了母亲的电话,但她没有怪罪母亲,只是十一岁的她已经懂得了从另一方面去感恩母亲的良苦用心。
其实真的,有时候真爱并不具体局限于何种方式,回头看看吧,或许某个正被你怨恨的人,他正在为你设身处地。
98.渐行渐远的挚爱——那些流年里的如水挚爱
我想告诉苏姚,流年过后,当那些过往沉寂下来的时候,我也常常会想起她,可是我抽噎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母亲住院的第三天,哥哥又来找我,他依然希望我能去找苏姚托她的关系帮母亲换家好些的医院,找个更好的大夫。母亲是突发性脑溢血,情况危急,我不是没想过去找苏姚,她现在是卫生局的副局长,求她帮忙换家医院找个好大夫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很多事情挡在面前,我觉得我无法再走到苏姚面前。
我和苏姚是同一栋筒子楼里长大的孩子,她大我两岁。但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她便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这也许是因为我的母亲一直对苏姚很好,把苏姚当个女儿去看待,而苏姚的母亲又离世较早。
那时候,我们的书包都换着背,文具换着用,就连衣服都是换着穿的。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写作业,我们甚至有了近乎余相近的兴趣和爱好,以至于后来我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孩。
苏姚虽然生活在单亲家庭,但是她的性格却格外地开朗,而我却与她不同,我内向而且胆怯,所以,很多的时候,都是苏姚护着我。就连我们同时喜欢上那个男孩的时候,她也是做得滴水不漏,怕伤着我。以往,很多事情我也不会和苏姚争的,但是在爱情上,我做不到那样的大度。我总是猜嫉着苏姚的行踪,并且开始疏远她,嫉妒她比我开朗,比我漂亮。
那些时日,我最惧怕的事情就是苏姚先我一步把那个男孩抢走,可是初次爱恋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胆颤心惊又如履薄冰地渡过了大学三年。我总是幻想苏姚能放手,能像小时候她保护我那样再保护我一次,可是,大学毕业的时候,苏姚找我谈了话。
她开门见山地说:“桐桐,其实很早我就知道你也喜欢他,但是,这一次,我不想再让着你了,原谅我好吗?因为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输给了苏姚,一败涂地,可我却束手无策。
从那以后,我和苏姚形同陌路,那时候,我们也搬出了那栋筒子楼,住到了不同的小区里。偶尔遇到苏姚,我都会装做没有看到,匆匆躲开。我最喜欢的女友成了我的情敌,没人会知道那种感觉那种滋味的。尤其是在看到苏姚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会发疯似地诅咒苏姚。但我的诅咒没有任何功效,苏姚很快和那个男孩结了婚,而且有了他们的孩子。
苏姚结婚的时候托人送了请帖给我的,我没有去,我在家里哭了整整一天,我发誓再不和苏姚有任何来往,我刻意从记忆里把苏姚抹去,不去记恨,也不去想念。
很多年过去以后,我也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过得很幸福可是那些往事还是时常会袭上心头,让我无法释怀。现在为了母亲要让我去找苏姚,我有些忐忑。
哥哥看我还是执意不肯,便生气地离开了,我在家想了整整一个下午,还是决定去找一苏姚。苏姚的办公室很气派,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和她的部下交待什么事,见我进去,她呆怔了一下,然后让她的部下先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苏姚了,我们没有问话没有对白,苏姚从办公桌后绕到我面前,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拥抱了我。然后,我们就听到了彼此的抽泣声。苏姚呜咽着说:“我以为你再都不理我了呢,我很想你呢。”我想告诉苏姚,流年过后,当那些过往沉寂下来的时候,我也常常会想起她,可是我抽噎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苏姚听我说了具体情况后,二话不说便拉着我的手出门了,她用尽可能快的时间帮母亲办妥了一切,然后同我一起守护在病房里,好几次,我和母亲劝她回去上班。她都不肯。她说母亲还在病床上,她不放心。
那几日,苏姚俨然一个女儿在医院里出入,照顾母亲。很多时候,苏姚看到劳累过度的我,也会心疼地指使我回去睡一会,可是我还是固执地留了下来。其实照顾母亲是其次,我更想和苏姚多呆些时间。那几日我们的住宿都失去了规律,有一天深夜,我们都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于是便捧起床头棒上白天没吃完的炒饭来吃,只有一双筷子,苏姚喂我一口,她吃一口。那情景像极了我们小时候在同一只碗里吃饭时的情景。我看着苏姚又红了眼睛,她拍拍我的脸说:“快吃吧,我们是一生的姐妹,一生的好朋友,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再一个人扛着了。”
我望着苏姚又一次掉下了眼泪,流年过去,挚爱还在。
99.渐行渐远的信心——我要自信和我一起飞
赌气也好,偿试也罢,生活里是少不得自信的。现在,我已经坐上了公司的二把交椅,想到那一次突如其来的好机会,我会轻轻的微笑,无论何时,我都要让自信和我一起飞。
做文员的时候我还很年轻,年轻到见了领导都会瑟瑟发抖。每天乖乖的上班,下班,打扫卫生,接电话,处理文件,接待客人,莲花碎步,笑语盈盈。看似轻松的工作,时间久了自觉得无味,但是我仍一心一意努力的工作,因为工作是我的天,没了天我就没了吃饭的碗。
倒并不是担心再找不到吃饭的碗了,只是觉得干一份工作一定要尽心尽力,干不干是态度问题,干不干得好是能力问题,我刚刚从学校毕业,态度当然是极其端正的,只是能力还有待培养。
那是一家大型的贸易公司,Boss是一位归国华侨,Boss能力不低,因此公司的业务也极其的繁忙,每天从我眼前穿棱而过的公司同仁们各自不停地忙着各自的事情,那样青春矫健的身影,那样澎湃汹涌的热情,那样身居要位的自得从容,我从他们的眼睛里找不到我自己,我像办公室里的饮水机和文件柜一样成了似乎只是一件摆设,可有可无,许多人在找我准备资料的时候竟然叫不上我的名字,我的存在必不可少但似乎又可有可无。
起初来这家公司是冲着经理助理这个位子来的,但就是应聘的前一天晚上我改变了想法,坦然说是退缩了。我知道大公司的经理助理会面临怎么样的工作压力,我担心自己会因才疏学浅坏了在这家公司的第一印象,于是我决定从零做起,尽管我曾经是国际贸易专业的高材生。
我原以为我找着土壤后会茁壮成长,但是我的土壤只让我感觉到两个字——荒凉。周围的人都各忙各的事,没人在意我的感受,更没人有时间给我鼓励和帮助。我以为年复一年的就那样平庸了,直到耐心走到了穷途末路。但偶然的一次机会我知道了,自己并不是那么的不优秀。
那是个周末的下午,我打扫完办公室准备离开,副总风风火火的赶回来,来不及多说便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几乎被副总拎上了车,然后他指挥司机速往某酒店赶,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脑子里出现了无数个可怕的可能……
副总一脸的不高兴坐在车上喘粗气,我也不敢多问。快到酒店的时候副总终于开口了,他说小乔,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救我一把了,我的那名助理老早就打好辞职的算盘了,因为对我平时的严格要求心里不解,所以在我今天约好英国客户要她接待的时候突然辞职了,这是个大客户,我又不懂外语,实在没办法了,听说你是国际贸易的高材生……
听到这里,我隐隐有些高兴,公司里不是没有人在意我的,救人于水火,就更是理所应当了。虽然心里有些胆怯但是比胆怯更多的是自信,不说是个人能力的体现,就说是报人知遇之恩也得义不容辞了。开始时那些乱七八遭的可能都烟消云散了。我冰凉的脸孔竟然会笑了。
谁知副总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只是个小文员,接待客户的一些礼节性东西你还不是很熟悉,你只需要先想办法拖住客户别让他走就成了,公司那边的一个副总可以拿下这个工作,她正从邻城往回赶呢。
听到这里我刚刚高涨的热情马上就冷却了,拖住客户,什么意思?难道拉我出来只做个局外的陪客,用我年轻的脸挤几个媚笑就行了?想到这里,鼻子酸酸的,但也只有曲意前往了。
客户是一位英国男子,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精明老练。先是必要的问候,放了好几年的口语说起来有些生硬,但是委屈了,赌气了,一些词竟异常熟悉的被我吞吐出来,但还是显得极其的生硬。副总借口去卫生间的空去了大厅等另一名副总,我和客户用生硬的口语交谈着,幸好,对方是一个还算客气的人,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尴尬。其间母亲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还没有回家,我告诉母亲我被副总拉来接待客人。说话的间隙眼泪就禁不住掉下来了,这个世上,只有母亲是真正永远爱你关心你知道你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的人,她知道我下班了没回家,她知道我饿了,她在关心我的安全,可是,副总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呢?他难道不明白对别人的不信任也是一种伤害吗?接完电话回过头来,那名英国藉的男子在朝我微笑,他说,小姐,你是个不错的人,你完全可以拒绝加班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国语。我很礼貌的朝他笑了笑,我说加班也是我的义务。也是在那一刻,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一定要留住这个客户,我要谈成这笔业务。
我和他用笨拙的口语交谈着,他一直在微笑,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心情一旦放松下来,言谈之间就更显得从容不迫了。直到副总提到的经理赶到现场,我已经和那位英国藉的客户谈得像老朋友一样热烈了,后来,那位客户竟主动要求由我来负责和他的这笔业务。那一次,我大获全胜。
赌气也好,偿试也罢,生活里是少不得自信的。现在,我已经坐上了公司的二把交椅,想到那一次突如其来的好机会,我会轻轻的微笑,无论何时,我都要让自信和我一起飞。
100.渐行渐远的幸福——想念一张遥远的脸
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略显沧桑,像十几年前的父亲。他的话明显是说给一个孩子听的,有关心、责备和命令。在忙忙碌碌的生活里劳累之际,听到这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幸福。
这是一个北方城市,某个寒冷的午后,我坐在面馆里用手机玩游戏,等一碗面。不是我喜欢吃的,但为了应付肚子我只能将就了。因为面馆离我住的地方很近。
面馆是一对中年夫妇开的,他们正在厨房里忙碌,整个面馆除了我再空无一人,门口落过雪的马路上有行人和小贩不断地经过。路灯昏暗的灯光洒下来,让人由不得想起许多事情。
年幼时一直渴盼长大。长大后最大的梦想就是离开父母,一个人生活。终于如愿以偿了,却发现一切远非自己想象的那样。房子要自己打扫,水电费要自己交,天冷的晚上再也喝不上热热的汤了。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起床,一个人忙自己想要的理想,但理想就在一个诱惑的角度却迟迟地不肯过来,我一直朝着它的方向奔走,其间经历了许多的人和事,同事,朋友,矛盾,口是心非的明争暗斗……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斗争的人,可是我周围的那些琐事不放过我。我无疾而终的爱情,总之,所有的种种,总会让我在每个冬天感到异常的冷。
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我所要做的就是上班、下班、回家,如此反复。没有了被悉心照顾,没有了嘘寒问暖,父母在家乡小城,时有的牵挂会顺着电话线找过来,却总也难解心头累。
我总是会想起他们,想起和他们生活的日子,想起我的无知年幼,想起他们唬着脸故作严肃的神情。
“别玩了,快吃饭,吃完了再玩!”这样熟悉的话语在今天想来是无比亲切的,容不得我多加回忆,身边的男声把我从记忆的城堡里拉了出来。“别玩了,快趁热吃,吃了再玩。”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一直看着他的脸,竟然忘了接过他手中冒着热气的面条。
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略显沧桑,像十几年前的父亲。他的话明显是说给一个孩子听的,有关心、责备和命令。在忙忙碌碌的生活里劳累之际,听到这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幸福。
年幼时,常常会听到父母异口同声的说这句话,都是在我贪玩的时候,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往往都平静着脸,装出让我害怕的表情。事隔经年,想起来没了惧怕而是甜密满意的无法形容。而如今,一个陌生的人就这样端着碗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同样的话,毫无做作,表情平静。这是一个北方城市寒冷的冬日,我因了这句话而全身温暖。
从那之后,我常常去这家面馆吃饭,他们夫妇总是会朝我热情地微笑,他们的笑我能理解,他们也许以为是他们的面条做得好所以拉住了我这个回头客,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一直不喜欢吃面条的。但每次去面馆,我都有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虽然茶水我要自己倒,纸巾我要自己拿,但是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像回到了家,我喜欢那种感觉。甚至他们生意好的时候我还会插手帮忙,他们会不好意思,但我干得很认真坦然。
后来公司给我解决了住房问题,我从原来的地方搬了出来,很少再去那家面馆了,有一次专门抽空回去看看时,他们却搬走了。我在面馆门前站了许久,他们厨房里出来的烟气把墙薰黑的印记还在,可是他们走了。我一直站在原地,站了好久,我想起了那个情绪低落的冬日,想起了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想起了店老板那句命令孩子似的话语,竟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许多年了,我一直想念,想念那张遥远得我可能再都找不到的亲切而又温和的脸,像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