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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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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严忠仿的奥迪车准时停在楼下。白人初上车后,汽车向一水之隔的省委大院驰去。

严忠仿没有多话,脸像上了一层铅,又灰又重地往下垮着。白人初也不说什么,只管去看窗外的景物。

两个人都感到了难堪——一个为保住自己的位置欲作最后一搏,一个正盯住这个位置要取而代之。他们是对手?对。他们不是对手?也对。他们真正的对手都是李大元。

严忠仿大口大口的烟吞吐,到底熬不住沉默,说道:“老白,听说,你想竞争院长?”

白人初回过头来,点点头。

“这事怎么弄的嘛,我还是院长嘛,一天不宣布……你看这,这成什么话了嘛!这保密工作,这组织纪律性,太差劲了吧!”

严忠仿一肚子牢骚,不掩哀怨。

白人初不忍心雪上加霜,便劝慰说:“严院长,我这次就算真的竞争上了院长,和你一样,最多也就干个三年五年。三五年足够了,为官不在长短。比如说一名市长吧,哪怕他只当了一年,但他那年把这个城市的老鼠灭得干净,我想全市的老百姓一定会记住这位灭鼠市长。”

严忠仿没吭声。白人初继续说:“说到我呢,还幸亏保密不严,不然我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这话现在还很难说,谁知道上面会不会同意我的要求呢?同意不同意是上面的事,表达不表达要求在我自己。老严,我的竞争对手是李大元。”

“这我明白。”严忠仿说,“哎老白,您认为,我这次真会下吗?难道那个像正义路上的奸商的李大元比我更胜任?老白您不知道啊,他这人目中无人,胆大包天,干事不择手段,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您真的不知道啊,他背着我,背着院党委,干了多少……嘿,独断专行,以权谋私……”他说得锥心,大有李大元一旦得逞国将不国之感。

自人初皱紧了眉头,视线转向窗外。

汽车正在正义路上爬行。披红挂彩热热闹闹的高大楼群把道路逼成一条巷道。一段一段的十字路口,大小车辆和行人争相抢道,加剧了闹市区道路的车辆堵塞。红灯亮了,纵向的车辆加速抢行;绿灯未亮,横向的人车按捺不住潮水般涌流汇合,如大坝横阻。中心岗亭的警察脖子上挂着白铁哨子,那模样像个小学的体育老师,又像带队参加军训的学生组组长,手忙脚乱地用哨子指挥一群不谙规则缺乏训练的大小学生。电子红绿灯机械地眨着无奈的眼睛,落寞地看着那只白铁哨子夺走自己的权力——原始对现代的剥夺。几个横向的道口,戴着红袖章黄袖章的爷爷奶奶们手牵一根麻绳将道口封锁起来,待听一声哨响,麻绳落地,人车从绳上碾过。过后,重又拾起扯直。在那根充满了对人的轻蔑和侮辱的麻绳划定的禁线面前,人们表现极佳,守则听令,服服帖帖,真是爸爸妈妈的乖孩子。

白人初揿动按钮,升上车窗玻璃。他想人和规则,想严忠仿刚才的话,想“班子”这个特殊名词,想班子里官场上为一己之利相互攻讦的故事。他没有一点和严忠仿对话的情绪。严忠仿这些话是应该对他说的吗?他向他表达对李大元的反感或许希望引起和他同样的反感,相反,他此刻无法遏止的反感,对象不是李大元,而是反感李大元的这个人。

严忠仿还在唠叨不休:“老白,这五年,我严忠仿没日没夜的,可是卖给了同仁医院呐!说心里话老白,这次我要真下了,我倒希望您能当院长,不然哪,李大元会把医院办成个医疗公司,医生护士都会变成大大小小的业务员!”

反感归反感,白人初倒没想到严忠仿还有这一眼,几分同情中又添进了几分赞许。他说:“不过,要是路走得正,他倒是个不错的副手人选。要是我当院长,我会让他留任现在的位置。”

“对对对,他根本不是正职的料!老白您真有眼力。我今天去见申书记,就是要向他反映真实的情况,谈谈我对李大元完整的、全面的看法,厅里的决定是不成熟的、片面的,甚至是轻率的。这不是告状,这是为了事业的健康发展,为了同仁医院的前途命运!”严忠仿的手臂很有力度地挥动——当了五年院长都不曾有过的力度风度。

算了吧,为了你的院长位置。白人初心想,说出口的是,“算了吧,严院长,既然你留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了,就不必在申书记面前人长人短的了,这不合适。”

“不,要说,必须说!”严忠仿很坚决。

白人初又去看车窗外。

汽车冲出了闹市的促狭和围堵,像只出笼的鸟,像个越狱的人,扑向宽阔的天和地。

和哨兵打过招呼,汽车驶过灰色的哨亭,转了几道弯,穿过一条桂花香径,来到一幢奶白色三层楼的别墅式建筑旁。

车未停稳,一个身穿枣红色羊毛衫,脚穿白色旅游鞋的人,已在向汽车招手。

申剑中等身材,脸色红润,两眼的光总是被凉棚似的上眼皮半遮半掩,看人时便显出一股集束力来,表情也就跟着峻厉了几分。

申剑上前来与白人初握手,中气十足的声音说:“老朋友,好久没见了,今天又劳你大专家上门!”

他的爽朗和充满激情的声音是很容易感染人的。白人初了解他,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客套。孙子申辉看病,他对内也有“指示”,一般情况,上医院找白人初看,特殊情况,派他的车接白人初来家。昨天他是说了要派车来接的,严忠仿坚持说不用就用医院的车。他自己的病,一般也是去同仁医院,孙斯兰来他家的时候很少。同仁医院当初在高干病房专门为他设置了一套带会客厅的宽敞病房,后来他听说他出院后医院将这套病房空置起来概不对外,他亲自给孔淑贞打电话命令立即撤了对外使用,语气严厉地说我申剑身子骨没那么金贵,消受不起你们那个“贵族病房”。第二天,这个病房就公开接收病员了。

白人初发现,申剑把他们让进一楼客厅后,没和严忠仿握手,严忠仿就像无形中背了个旅行包,不得主人的允许不得放下,巴前巴后地盯着主人看,那样子难受得要命。坐下之前,白人初刻意地向申剑抬手说,严院长今天很忙,专门挤出时间要陪我来,申剑这才嗯了一声朝严忠仿伸过手去。严忠仿连忙双手去握,重足而立,申剑很快扭过身子,那只手几乎是直直地从严忠仿的掌缝中抽了出来。

申剑对人的好恶,是摆在面上的。

白人初记得,五年前他第一次来时,申剑也是和今天一样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向他们招手,然后磁实地握手。申剑给他的感觉更像一个工厂的老厂长,威武、果决、豪气,他的个性较好地显示在他头顶上一根根站着的杂白的短发上。交谈不过几分钟,白人初就把握了他的个人风格——直露得可爱。他从他的言谈表情上,判断出他对自己的不坏的初步印象。那天也是被严忠仿送来,申剑的尊敬和热情,使白人初那颗一直被“礼物”所累的紧皱的心松解了一些。

那天还发生了一件在今天的中国肯定不会发生的事,一件叫严忠仿、申剑、申剑的儿媳蒋晋殊又突然又惊诧又尴尬的事。

给申辉看完病后,白人初坚持要求申家付专家出诊费和医疗费。他坐在申家二楼客厅不下楼,急得严忠仿像个炭火烧了屁股的猴。白人初自己后来都吃惊,当时他怎么那样固执得简直不近人情更不近世情。严忠仿只差朝他作揖下跪。“我是你指派来的,我代表同仁医院。看病收钱是顺理成章的事,如果纯粹出于私人感情送医上门,我会分文不取。”白人初以不容商榷的口吻对严忠仿说。“老白你!老白呀,回去以后,你的费用,我如数给!你千万别别别别别……”严忠仿的声音打成了死结。白人初说:“我说了,不是我要钱,是同仁医院要收钱,这是原则严院长。再说,九十块钱,他们又不是无力支付,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白人初顽固,蒋晋殊下楼来,看见了严忠仿头上奔忙的汗珠子,问怎么回事。严忠仿脸像苦瓜,笑比哭还难看,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乞怜的目光转向白人初。白人初对蒋晋殊说:“严院长建议不收专家出诊费和医药费,我认为还是收好,不要因为几十块钱让书记家背个名声。”蒋晋殊一听,脸顿时就阴沉了,凤眼大张,冷冷地问:“多少钱?”白人初说九十块钱。蒋晋殊转身朝三楼跑去,把个楼梯板踏得像连发炮。过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她和申剑说了几句什么,下楼来把钱用食指敲在白人初座位旁的几面上。申剑那天没有像以后那样每次送客到大门口,连楼都没下,蒋晋殊付了钱再也不照面。说他们那天是灰溜溜地离开申家一点儿也不冤枉。过了很久,在一次聊天中,申剑提起此事剖白自己,说长期以来习惯了特权,当时心里也觉不爽,事后冷静地想,你是对的,我老申钦佩。此后五年中,看病交钱,互为适应。那天回家后说起此事,孙斯兰一句话就把白人初的内心解剖了:“你要的不是钱,也不是医院的原则规定,是你这个儿科专家的自尊心。”

寒暄一阵后,一直惶惶不安的严忠仿鼓起勇气对申剑说有件事想和他谈谈。申剑让蒋晋殊陪着看病,严忠仿随他上了三楼。

七岁的申辉,只有长到十七岁或二十七岁,兴许才能明白,自己从两岁起由一位著名的儿科专家送医上门是享受了怎样一种人生。就算明白了这些,恐怕很难知道这位儿科专家的内心是一种什么情景。

白人初给申辉量体温听心音翻眼皮看舌苔,眉尖跳了一下。

蒋晋殊紧张起来。她熟悉白人初这种表情,怕是真出了问题。申辉连续几日饮食递减,低热,上学放学走不动路的样子。

“血相不好。好像还有黄疸。要查血和肝功能。去住院吧。”白人初说。

蒋晋殊白了脸。“严重吗?”她问得急。

“估计问题不大。不过得抓紧。”

蒋晋殊发了一会儿呆,起身上楼为申辉的住院张罗。

白人初慈祥地注目这个眉清目秀十分瘦弱的小男孩。在同仁医院出生后五天,他就因败血症住进了儿科病房。孩子以后便杂病缠身。他喜欢他,可以说爱,很由衷,那是因为他是一个聪明和娇弱的复合体。又不仅仅如此,还有长长五年的医护史。还有什么?肯定还有。他感叹命运赐给了他一个尊贵的家庭,却不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他心里又时常矛盾——愿意尽心尽力为他治病,却不愿意上门给他治病。他喜欢他,一段时间不见还想,可他一面也不愿见他的母亲,那位省话剧院的演员蒋晋殊。他从母与子两双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在他们眼里里的不同模样。在那双小眼睛里,他是爷爷;在那双凤眼里,他是御医。上门看病五年了,他和申辉成了朋友,却和朋友的母亲成了对手。从那次当堂索取医药费后,他的眼睛与那双凤眼再没有过坦然轻松的交流,要么全是冷漠冷峻,要么全是高贵高傲。长达五年的目光较量,六十多年里绝无仅有——就和这双凤眼。他有时想啊,是我上你家门不是你上我家门,是医院的汽车送我来不是你家的汽车接我来,是同仁医院收你的钱不是我得你的钱,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我是客人你是主人,主人向客人表示热情哪怕是表面的应付的虚假的热情是起码的礼节常识。他由不想见这双眼睛到不想上门,又不能拒绝上门,每次上门就成了中小学生的期中期末考试,对他的韧性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他没有理由拒绝上门,专家出诊每月都有,按一视同仁的原则,申辉同样有权享受这种待遇。这孩子十分糟糕的身体逐渐强健些了,连申剑也有情不自禁与他握手时说出一些感激的话的时候,身为孩子的母亲,五年里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白人初当然明白,根本的原因是他的当堂索费冒犯了这位中将司令员的女儿的尊严。她只知道自己有尊严,只有她的尊严才需要维护。谁要冒犯了她的尊严,她要叫你交出十倍的尊严。

既然缺乏理解的基础,也就无需去作调和的努力。白人初曾经尝试调和过一次,结果他发现他的柔和中含了笑意的目光不仅没有得到凤眼相应的回报,反而作了燃料,燃起了凤眼中两枚胜利的烛炬,征服者自得的光芒像刺刀上瓦蓝的寒光,又传导到嘴角,凝结成只有白人初才看得见才体味得出的高贵者的轻蔑。那一刻,白人初掉进了羞辱的深窟。

那么,冷战,就是适合双方的唯一形式了。什么时候申辉不需要他上门看病了,冷战就自行结束了。

孙斯兰对这件事作过这样的比喻——犹如异体器官移植,一旦发生排斥反应,不相容性导致的手术失败是必然的,问题出在两个个体的本质差异上。

想到他羞于言说的那次调和,白人初比较倾向于妻子的观点。而对杏子的“您的很强的自尊心是不是源于在省委书记家产生的自卑感”的发难,他瞪她的那一眼异常凶狠。

“白爷爷。”申辉乖觉地叫他,拿着书包走过来,挨他在长沙发上坐下。他是在告诉他,他要把书包带到医院去。

白人初把申辉搂进怀里。

他叫他白爷爷,是申剑让他叫的。他叫了五年。这亲切亲昵的声音让他觉着不可言说的愉快,时时摧去他的母亲砌在他胸中的壁垒,让他觉着人、人的感情多么美多么好。他手摸着申辉的后脑勺时,突然真有了爷爷的感觉。我要有个孙子多好,他想到有天夜深人静倚在床头时对孙斯兰发出的这声感慨。他又想到了白天,白天的婚事,还有周小慧。

“白爷爷,不住院行吗?”申辉苍白的脸上,眼珠黑得更加明亮。这双眼睛不像他母亲,像他爷爷,更像他爸爸,清澈,温厚。他爸爸在边防军当师长,五年里,他对他仅有两次相见的记忆。白人初忽然感觉,那个模糊不清的意识此时像潜艇浮出水面——他的父亲是个长年戍边的军人,就为这,他愿意长年上门,包括爱他。

“要住。不过很快病就会好的。你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棒了。”白人初鼓励他。

“那,我的作业,我上课,怎么办呢?”申辉忧伤地望着他。

“身体最要紧了,治好了病,将来什么都能学都能干。你想想,你爸爸长得多高啊,要不,他怎么能到冰天雪地的边疆当边防军呢。”白人初不敢说他爸长得多棒。

申辉仰望白人初,把他的脸仔细看了个遍,突然说:“白爷爷,我爷爷说,你是中国最好的医生。”

白人初笑道:“是吗,那你说说看,什么是最好?”

申辉答不上,窘红了脸,眼珠转动了半天,说:“因为,因为,你专门给小孩子看病。”

白人初开怀大笑,把他揽进臂弯里,说:“辉辉,那,我问你,你长大了,愿意当专门给小孩子看病的医生吗?”

申辉躲闪白人初的眼睛,赧然地小声说:“我要当边防军。”

白人初的心胸与脸上舒展的笑意一同收缩了,他的手团住他凸出的肩胛骨,硌手的感觉刺激他久久说不出话。

严忠仿出现在楼梯口,和平日一样,永远粲然着的两个笑靥嵌在多肉的两腮,向人们注明他的忠厚。他只很恍惚地看了白人初一眼,然后扶着红木扶手下楼来。他的腿显得乏力,每下一阶都突出了腹部的抖动。他用微笑将乏力的腿顽强地撑住。

白人初也恍惚地看他。结果都写在他脸上。他不忍心不恍惚地看他。为一个注定不可挽回的结果去作有失尊严的努力,白人初由此感到人和人是多么的不同。他当然不会这么做。严忠仿当然会这么做。严忠仿全无有失尊腭的意识,哪怕有一点,他都不会为此勇往直前的,白人初想。

申剑也下楼来,脸色不怎么好看,径直走到长沙发旁挨申辉坐下,然后和白人初谈申辉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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