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曾见过一面。”四皇子同样用英语回答,看着夏侯越,眼神复杂。
异国人点了点头,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你好!我叫波特·利妊。”
夏侯越的目光轻扫过他,便飘向繁华的街市,仍不语。波特的面色尴尬,转而看向四皇子。四皇子微微一笑,解释道:“越公子从小聪慧过人,自然有些傲气。”
见波特似了解的点头,四皇子刚又要对夏侯越说些什么,却突然见他眸中闪过笑意的看向大门口,便疑惑地转头看去。
大门口,一位蓝衣少年摇头轻叹:“看来我们来晚了,已经没座了。”
少年旁边的女子也面露叹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日清大哥,不如去别家看看吧?”
“只好这样了。”少年叹息地转身离开了。
夏侯越仍坐在那里,也不喊他。把茶低酌,好啊你夏侯晨,到观音庙里求签求到把“观音”带到他的楼外楼里来了。喝完茶,向四皇子一抱拳便离开座位,在柜台里付了帐,顺带让兰飞去查探一下刚才夏侯晨旁边的那名女子的身份就离开了。身后,是四皇子若有所思的眼神。
然而,吃过晚饭后,夏侯越在房中的书桌前,拿着一张纸条陷入了沉思,这下子事情变的棘手了,夏侯晨啊夏侯晨,该拿你怎么办呢?突然,感觉有人接近了自己的房门,他立刻把纸条收进了袖子里,抬头问到:“谁?”
“四弟,是我和二弟,我们想向你商量一下关于孟家的一些事情。”夏侯翼在房门外叫了起来。
夏侯越想了想,站起来说道:“到院子里说吧。”这里的药草可不能给夏侯晨看到,不然他一定会起疑的。
推开门,他们三人便到院子的石桌上坐下,夏侯翼立刻就转入了正题:“最近皇上的龙体更差了,明明宫中已经封锁了消息,可是东越国这次的攻打我国事有蹊跷。”
“对啊!他们来的也太巧了,我怀疑有内奸!”夏侯晨一拍石桌喊到。
“……”这很明显的嘛。
“而且,二皇子虽然落霞城和公孙家都被毁了,可是最重要的大部分兵权都在陆将军的手上,不得不防;更为重要的是七皇子,孟左宰相在朝廷里可是重臣,百官都得听他的,他背后的势力更是无法参透,再加上现在四皇子回来了,七皇子如虎添翼,这事情难啊!”夏侯翼叹息道。
“真是的,弄了半年简直跟什么都没做过的一样。”夏侯晨不满的扭头。
“……”继续不语。
“四弟,你怎么不说话了?”夏侯翼看向夏侯越。
他抬头看向夏侯晨,说道:“只要二哥不要再跟那个叫梦黎的女子来往,事情就简单多了。”
夏侯晨一下子红了脸说道:“放…放心吧!我才不会迷色智障呢!”他以为夏侯越说的是害怕他沉迷女色而忘了正事。
“不,你…必须放开她!”夏侯越继续说道。
“为…为什么?”夏侯晨看到他眼中的坚持,忍着心中的痛切问到。
“……”他无法说出理由,这对夏侯晨来说是无法祢补的伤害。
“说啊-------”夏侯晨大叫道,他的心中,莫明的不安,他知道,他的四弟虽然冷漠,却从来都不会做一些无理取闹的事,但是,让他放弃深爱着的女人,他做不到,“我不会放弃梦黎的!”说完,转身便跑出了离梦居。
夏侯翼诧异地看着离开的夏侯晨,然后转头对夏侯越说道:“四妹,这到底是……”只要只有两人的时候,夏侯翼总会自动把四弟改为四妹的。
夏侯越不语地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正是刚才兰飞送来的那张。
夏侯翼接过一看,双眼瞪大,手也忍不住颤抖。洁白的纸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孟烟篱,化名梦黎,乃孟宗周孟左宰相之长女。
不管孟烟篱接近夏侯晨是否有目的的,皆于夏侯晨对她的爱意,他们都不可能对孟家出手,古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啊!这下如何是好啊?
第二天清早,四皇子也不急着进宫,而是走进了夏侯府,想了一个晚上,他总觉得事有蹊跷,不像母后说的那么简单,昨天看夏侯越眼中闪过的嘲讽,他更是怀疑,只好今天登门造访。让夏侯府中的家丁带自己去离梦居,便让家丁离开了。
他抬头一看,院子的拱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离梦居三字,字体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他提足走了进去,院子里有着各种各样的花朵,显得整个院子如人间仙境。不远处,一名娇艳美丽的妇女正坐于石桌前,安静的看着花朵。她的旁边,一个黑衣少年正举笔画花,冬季已到,梅树上挂着朵朵花蕾,仍是那身黑衣,显得他更为清冷,黑绸般的秀发松松的束起,更添了份悠闲随意,有几缕发丝脱离了束缚轻轻飘拂到脸颊上,秀美的脸庞略呈苍白之色。
站在前面的夏侯越并没理会他,此时他的眼里只有未开的红梅,手不停地挥舞着。沉燕注意到了不请自来的客人,站起身来问到:“请问公子来此处所为何事?”
听到声音,夏侯越停下笔看去,原来是四皇子,今天是来审问他的吗?眼中的嘲笑之意再次闪过,他放轻声音对沉燕说道:“干娘,这位是孩儿请来的客人。”
他走了过来,行礼:“在下未经通报便进来,请原谅。”
沉燕笑道:“不,是妾身刚才无礼了。”然后转头解下身上的红色披风,批在夏侯越的身上说道:“既然越儿的朋友来了,那干娘也先回去了。”
夏侯越点了点头,看着沉燕离开后,他才继续画梅,也不理睬四皇子。
四皇子笑道:“想必越公子知道在下来是何意吧。”
他没有回答,四皇子也不怒,慢慢等着。他把梅树画完后,换上沾墨的毛笔在图的左上角题写: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看来岂是寻常色,淡淡由他冰雪中。
放下笔,细细端详图画,过了一会儿就坐在石桌上倒了两杯茶,说道:“四皇子请坐。”
他也不惊讶夏侯越知道他的身份,依旧笑道:“听闻越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衡量,果然名不虚传。”
夏侯越喝着茶依旧不语。他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在下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越公子。”
“为何要问?四皇子大可以直接用刑,反正大部分人都认为七皇子入狱是我所为。”
“不,在下曾听闻长洲公孙家一事,再加上昨天一见,在下认为越公子是一个喜欢斩草除根之人,断不会设计让七弟入狱,却不再理会的让在下回来翻案这种反常的事。”他说道,看着夏侯越无动于衷的表情,继续说道:“在下无意加入你们的战争,但是断不会看着七弟含冤入狱而置之不理。”
夏侯越抬眼一看,说道:“大概的事情想必皇后已经对你说过了,的确,那半朵天山雪莲是我让人放进张淑妃的寝宫里的。其余的,我什么都没做。”
“据在下了解天山雪莲是父皇赐于你,给你娘补身的,为何你现在还拥有?”
“干娘的身体虚弱,天山雪莲虽补,却是过补,干娘不宜食用。”还说不是在怀疑他?
“……”
“其实事情很简单,有人偷取了七皇子的腰牌,威胁张淑妃嫁祸梅妃,有我在太子那边,计划胜之,可以令梅妃失去皇上对她的信任,就连太子也得不到皇上的重视,即使计划败之,那更好,连累了七皇子,以七皇子对我的嫉恨,必定认为我是主谋,皇后也会先极力保住七皇子,直到你归来。你为七皇子翻案,而最大怀疑人的我,你必然会对付。这一举两得之计,最大的得意者是谁?想必四皇子已经猜到了吧,可惜,欠的只有证据。”说完,看到眼神复杂的四皇子,夏侯越嘲笑般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你既然已经看的透彻,为何不自己摆脱嫌疑?”
“我相信你的实力,更敬佩你的智慧,你…比任何人都合适。”
“在下并无意那个位置,你敬佩错人了。”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我懂。”他又何尝不是,却宁愿用自己的快乐来换取干娘的幸福,他并不后悔。
四皇子似乎很吃惊,看他的目光变的复杂。
突然,夏侯翼慌张地冲了进来:“四弟--------不好了!二弟被判以奸 淫杀害罪被关进了忠人府了!”
夏侯翼竟然慌张到没注意到夏侯越的旁边还有人,夏侯越不动声色,眸中却闪过了一丝了然以及嘲笑。夏侯晨啊,早叫你不要接近梦黎的了,报应来了吧?
“这位是……四皇子!?草民……”夏侯翼终于留意到了四皇子,正要行礼却被阻止了。
“翼公子不必行礼了,还是去看看晨公子吧,在下也要去看看七弟了,一齐吧?”四皇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