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整条街道上静悄悄的,若不是废墟般的景象,谁又能想到白天所发生的惊心动魄的场面。
涣然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睛,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只记得最后一刻,她摔倒在了炸弹爆炸遗留下来的坑中。
涣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散架了,她试着动了动右脚,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嗯~”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然后艰难的翻过身来。
夜空繁星闪烁,月光就像那夜一样,明亮而皎洁。
涣然用胳膊支撑自己坐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这里只剩下她一下人,军队已经撤离,丧尸们也不知去向。她想要联络基地,可是通讯器已经摔坏了。
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她现在受着伤,无法移动,又独自一人身处感染区,随时都会有丧尸跳出来将她吃掉。
恐惧感和绝望感充斥在她的心中,难道自己要在这里等死吗?左睿会不会来找她,会不会认为她还没有死?
涣然不争气的哭泣了起来,她想起了下落不明的父亲,想起了和左睿短暂的缘份,想起了为自己伤心欲绝的母亲。所有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也许她就要死了,在这之前,她经历过破碎的家庭,战争的残酷以及绝望的处境。
涣然双手满是泥土,但是她考虑不了那么多了,用手捂住了脸,悲痛的抽泣了起来。
微弱的抽泣声打破了静谧的夜,同样的,也吸引了附近正在游荡觅食的丧尸。
涣然听见了异样的声音,她猛然抬起头。一只中了炮弹的丧尸,血肉模糊的朝自己跑了过来,但是因为受了重伤,行动的速度慢了许多。
她的枪没有子弹了,涣然抽出了匕首,准备殊死一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丧尸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刹那间,丧尸被甩飞了出去,重重的陷进了墙中,估计被巨大的冲击力摔了个粉碎。
涣然惊恐的看着这一切,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量。
那个人缓缓的走到涣然的面前,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听见他对她说。
“你是人是鬼?”
涣然被这句话搞的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哪里像鬼了?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才对。”涣然阴阳怪气的回答道。
那个人慢慢蹲了下来,涣然借着微弱的月光渐渐的看清了他的面容。
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涣然心中咯噔一声,条件反射的举起匕首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洛译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然后狡黠的一笑。
涣然更害怕了,整个人的身子朝后仰去,匕首紧紧的靠着自己,只要眼前这个人有任何准备袭击她的动作,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刺过去。
“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你的人吗?”
“你是谁?”
洛译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可把他问住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答案。”
“我是A城感染区的志愿军,如果你是幸存者,那么我需要送你回安全区。”
洛译打量着她,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送我?你是不是受伤了?”
涣然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右脚踝还肿着呢。她试着动了动,钻心的疼痛让她的五官痛苦的扭在了一起。
“我的右脚踝扭伤了。”
洛译看见她的脚还裹在皮靴之中,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检查她的伤处。他不由分说的将她背起,这点重量对于他来说简直太轻松了。
“你干嘛?”还没等涣然反应过来,她已经在他的背上了。
洛译没回答她的话,这个女孩话可真多。涣然感觉到他身体冰凉而坚硬,他究竟是什么人?
但是不管怎样,这个人的出现带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刚刚他的身手可以说明他是一个强大的同伴,和他在一起起码不必担心丧尸们的攻击。
基地指挥中心内,组织上痛批了指挥此次作战的军官,他一时急功近利,未经上级允许,就私自出动所有兵力。然而这次作战的失败导致军营失去了将近一半士兵。
外界如果报道出去,一定会造成安全区人民不安的情绪和社会紧张的压力。这无疑会为军方带来许多问题和麻烦。
经上级决定,撤除指挥作战军官的所有职务,并对其进行审判和处罚。左睿被提前终止了行动,调回A区基地。
飞机刚一落地,左睿就急匆匆的赶往会议中心,再处理完一切事物之后。他最担心的是牧涣然此刻究竟怎么样了?
“报告长官,刚刚查过名单,牧涣然已经在此次行动中牺牲了。”男士兵的语气有些难过,无论是谁,基地中所有人都是彼此的战友,当面对战友的离去,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悲痛而沉重的。
可是这句话对于左睿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他手中正在翻阅的文件掉在了地上,纸张散了一地。
“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他听错了。
男士兵又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的刺着他的心。
他还是不相信,也许名单出了错,也许她还活着。
安晏不知何时走进了屋子,她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文件,整理之后递向左睿。
“她已经被炸死了,我亲眼所见。”
左睿克制着自己,他握紧了拳头,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他想要现在就冲到感染区去寻找她,他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即便是,他也要找到她的遗体,带她回来。
“马上传我的命令,立刻集合队伍,我要亲自去一趟感染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