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儿从外面跑回来,一脸的风尘仆仆“小禾姐姐,子歌姑娘让我带话给你。”
小禾止住动作,回眸一笑“她说什么了?”
“她说这几日没空来歆雅阁了,让你照着舞谱练就行”久儿灵动的睫羽眨巴着,脸上笑容可掬“好”小禾轻应,只是先前子歌推辞所有的会面特别来这里教自己,这会怎又改变主意呢?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久儿又道“是这样的,因为聂笙老将军回瑞晟了,他的孙女想学舞,指定子歌姑娘教她,还真是贵客呀。”
“哦?堂堂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居然来玉凝楼学舞?”有趣的女子,小禾赞叹,特别是在这种封建社会,女子向来对青楼深恶痛绝而又无可奈何,更别提有身份背景的千金小姐愿意踏足,这女子当真有意思。
“可不是嘛,她还住下呢,就在画音阁,而且黯王和锐王还一起来了,看样子玉凝楼热闹咯”久儿一副天真的模样小禾淡淡一笑,好奇归好奇,他们的事却与自己无关“莫管他人事,这段时间我自己练舞。”
“嗯,久儿陪着小禾姐姐”她又是灿烂的笑容,让小禾莫名安心。
画音阁,身着繁缛服饰的聂思兰好奇的观赏着这里的布置,对此似乎越发喜欢。
虽说她是千金小姐,但在边境时她常常跑到军营玩,可见聂笙对她有多疼爱和纵容。
“聂小姐可还喜欢这里,倘若喜欢就住下”子歌带着她参观了一番“喜欢得紧,我就住这了”她嫣然笑道“思兰放心,这几日玉凝楼不会有闲人出入了,你只管随处游玩”玄锐包下整个玉凝楼,为了讨好聂笙,多花银子也值“叫我兰儿就可以了,我能喊你玄锐吗?什么公子小姐的,甚不喜欢”思兰坦率的说“当然可以”一路走来,玄锐觉得这个聂思兰虽然娇生惯养,性子倒是直率“黯王呢?”思兰注视着从开始便沉默的他颜寒黯只是回了句“随意。”
“那就好,黯”她莞尔的笑了,回头对子歌说“这几日就麻烦你了。”
子歌柔媚一笑“能教你舞艺是我的荣幸。”
“我还想到处看看”思兰看着他们说,这会对学舞还不来兴致“请…”子歌示意她跟着自己走一行人便离开画音阁,陪着聂思兰继续参观玉凝楼。
好些姑娘都探着头躲在楼上看他们经过,别提有多艳羡子歌。像颜玄锐和颜寒黯这般英俊的男人,简直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而此时,走在前面的聂思兰忽然被横冲出来的七夜吓到,不由惊呼一声。
“哪来的狗?”玄锐上前想赶走它,却见思兰笑着抚摸它白色柔顺的茸毛“好可爱,是谁养的”她嫣然回眸子歌浅笑“是我弟弟养的,它叫七夜。”
“原来是子歌的弟弟养的,怎么办?我好喜欢七夜,能借我几天吗?”思兰不像在征求她的同意,这会倒与七夜熟络起来。
“这个…自然可以”子歌犹豫了下,还是答应先,梵儿那边她再去说。
思兰从颈上取下项链,套在七夜脖子上“刚刚好”她得意一笑玄锐见她高兴了也就没说什么,颜寒黯没有注意眼前的一幕,视线一直往另一边望去,那里便是池小禾暂住的歆雅阁。
“哟,聂大小姐,怎么?还习惯吗?”姚云从后面追上来,对她是虚寒问暖的“还行,那里是什么地方?”思兰指着颜寒黯望去的方向问了问姚云一怔,当下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眼角偷偷瞥向黯王和子歌,从他们的表情也读不出所以然,于是只能笑道“那是歆雅阁,荒废许久了,没怎么住人的。”
七夜颇有灵性,好像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一个劲就脱离了思兰,飞奔向歆雅阁。思兰原本没想进去,这会是不得不进了。其他人自然紧随,或各有所思。
小道上红叶飘落,在空气中轻盈回旋着,片片宛若灵动的蝶,惬意而自在。穿过如诗画般落英缤纷的林荫,他们来到歆雅阁的院子里。满园绽放着夺目的菊花,错落在四周的花圃上,颜色多姿,形态各异。
红毯上,俩女子正拿着扫帚把掉在地上的落叶扫开,七夜停在小禾面前,对着她高兴的摆尾。
当大家走来时,眼前便是这样温馨的一幕,系面纱素衣女子正抚摸七夜的脑袋,旁边是笑得极灿烂的淡红衣裳女子。
“它是我的”思兰见小禾盯着七夜多出的项链,便迎上来小禾方才看到来了这么多人,于此断定她就是聂笙的孙女。这女子怎那般眼熟,好像曾在哪看过,这么漂亮应该不是长着一张大众脸而觉着似曾相识。
姚云抢先一步拍开小禾的手,厌恶道“见到黯王锐王都不晓得行礼,养你们做什么。”
小禾一颤,颜寒黯身边的男子是颜玄锐?她仰面望去,这男子的身形怎么也看着熟悉?忽地猛然忆起温泉那晚的事,他像极那个偷窥的男子。
小禾随后从容的欠身,久儿也有样学样。
思兰拉过七夜,对她们倒没在意“七夜不乖了,我们走吧。”
子歌瞥了小禾一眼,然后带思兰出去。
颜寒黯嘲讽一笑,竟也没有当面让她难堪。
倒是玄锐不时问了句“她是谁呢?”
“一个丑丫头罢了”姚云跟着他们边走边说玄锐回头看着系面纱的小禾,那抹身影在眼中越发渺小。
“二哥难道对她感兴趣了?”颜寒黯耻笑一声,像个看戏人“七弟说笑了,本王对丑丫头不感兴趣”玄锐转回身子淡定道“是么”得到轻蔑的回应,颜寒黯笑得很可疑玄锐肯定的说“当然”心下些许不悦,他就是不喜欢颜寒黯的态度,总是一股盛气凌人。
也不多想,一行人匆匆离去,如风般不留痕迹。
又是夜,薄凉月,倚楼听风,院里的树叶呈墨绿色,在微亮的烛光中摇曳。
自上次看到子歌他们出现于歆雅阁之后,一连三日,都没有任何人来过。更让小禾挂念的是诺梵,那晚他吻了自己,然后就没有再出现了,据久儿所说,是因为诺梵和聂思兰腻在一起的缘故。
小禾微微叹息,不知怎的,心里些许沉重,或是失落。
移开步伐,小禾回房去,这几晚她都趁着久儿不在启动机关到佟沫歆那里学舞。
“婆婆,我来了”小禾带着一锦盒糕点,轻轻叩门“进来”屋里传出简单的回应,她便推门而入“这些是我亲自做的,婆婆尝尝吧”打开锦盒,将一盘精致色泽鲜美的糕点呈上,小禾恬淡的笑容总是带着一丝春风的旖旎,安静而又温暖的女子。
沫歆看着她带来的东西,却是扬手推开,届时糕点掉在了地上“干嘛对我这么好?你想毒死我吗?”
小禾蹲下,惋惜的捡起糕点,几晚相处下来,除了知道沫歆脾气很差,阴晴不定之外,也能察觉她缺乏安全感和信任。沫歆必然是个有故事的人,而那些过往便是她一度逃避的缘由,否则也不会隐居于此了,这是小禾所能感觉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