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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泪洒满月酒

第二日,皇后让如意好生为她梳洗打扮一番,穿上大红色百鸟朝凤长袍,外穿黑色万寿图裘皮半长袄,头上别了支玛瑙、珊瑚镶嵌的金凤簪,云鬓别了两朵金钳珠宝圆花,耳朵上戴东珠耳环,颈子上挂一串蜜蜡配和田玉佛头珠串,手上戴了一副景泰蓝镶金手镯。又给太子也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挑了一对富贵平安金手镯,一个吉祥平安金锁,一支玉雕梅花簪子,叫如意包好了一起往永和宫走去。

经过御花园,见到宜妃也往永和宫方向走去,便叫住宜妃,一并前往。永和宫的小太监远远的瞧见皇后娘娘的凤銮往这边走来,立即向德妃通报。德妃来不及好生打扮,站在进门处迎接。

皇后娘娘走进屋,在上手的椅子坐下后说道:“德妃妹妹,你不必拘礼,过来这边坐下。”

德妃谦让了一回,在皇后下手的椅子坐下,宜妃给皇后行过礼后,依德妃下手处坐下。

乌拉敏儿端着托盘出来,把托盘里的白玉牡丹杯呈在皇后边的桌几上,再把另外两个玲珑瓷器杯端至宜妃和德妃处。随后,两个宫女又端了些果子、点心出来。德妃招呼太子吃点心,太子端坐椅子上,谢过德妃。

皇后见德妃这副模样,虽不似往日那般美若天仙,倒也清新脱俗,看来恢复得挺好。皇后说道:“太子嚷着要过来看弟弟,本想再过几日等妹妹身子硬朗些再过来,也不知道四阿哥黄疸好了没?今日来合适不合适?”

德妃道:“多谢皇后娘娘、太子,托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福,四阿哥的黄疸前两日好了,乌拉敏儿,你去把四阿哥抱出来。”

“我就说今天跟着皇后娘娘,必定是能看到四阿哥的。皇后娘娘福泽延绵,我今日也跟着沾光了。”宜妃在旁边撅着樱桃小嘴笑着。

乌拉敏儿把四阿哥抱了出来,站到皇后身边,太子凑到前边,看着襁褓中的四阿哥,笑着说:“母后,弟弟这模样好生俊郎,长得像极了父皇。”

皇后抚摸着太子的头,笑着说道:“这孩子倒有趣,看到弟弟欢喜得说话像个小大人。”

德妃说道:“太子天资聪慧,长大后定能像皇上一样治国安邦。”

宜妃也说道:“是啊,太子年纪虽小,但行事说话确有帝王风范。这都是皇后娘娘教导有方啊。臣妾们望尘莫及。”

皇后听着这些话很是受用,叫如意把带来的贺礼递与德妃。宜妃也让宫女把贺礼递与德妃,一盒燕窝,一个平安健康金锁。

皇后说道:“四阿哥的满月酒,妹妹想怎么办好?”

“皇上没有提,最近事情多,我也没想这件事。”德妃道。

“皇上最近忙于朝政。不如四阿哥的满月酒让我来替妹妹操办。”

“妹妹不敢奢望,怕劳累了皇后。”

“妹妹言重了。皇上的皇子就是我的皇子。就这么说定了。”

德妃只得依了皇后,并谢过皇后。

又坐了一小会儿,皇后喝过茶,起身告辞。宜妃也跟着告辞,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皇后从永和宫回来后,开始筹备四阿哥的满月酒会,众妃嫔天天聚集到坤宁宫,受皇后派遣,整个后宫一派祥和。皇上也不时到皇后处坐坐,让皇后不要太过劳累,说,四阿哥的满月酒会只邀些皇族至亲,不必太过张扬。皇后抿着嘴,微笑着连连点头。

这边德妃也落得清闲,每日里沈志林为她调理身体,看着模样倒恢复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只是这羁留在肚子里的瘀血,什么时候能够完全排除,倒是个未知数。

四阿哥满月当天,头上戴着大红色锦缎棉布帽,身上穿着大红色麒麟礼服,颈子、手上戴着皇后赏赐的金锁、金镯。奶娘抱着四阿哥走在后面,德妃扭着细腰,迈着碎步走在前面。这时皇上皇后还未到,一干皇室成员都已坐下,另有皇上的几位重臣索额图、田如海有幸受邀坐在最后,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德妃。她全然没有一点生过孩子的迹象,全身的光彩反而更加璀璨夺目。

德妃坐下不久,太监传皇上皇后到。

众人起身跪拜恭候,皇上走在前面,一手扶起德妃让她免礼,再命其余人等平身。

皇上坐毕,皇后说道:“前些日子,把新进的宫女调教一番,编了几支新舞,一会儿呈与皇上和众位观看。”

皇上说了句费心,命德妃把四阿哥抱上前来。德妃抱着四阿哥走到皇上面前,皇上抱过四阿哥,看了看说道:“皇后娘娘为四阿哥满月的事儿不辞辛劳,看来这母子倒是有缘,朕就把四阿哥过与皇后抚养,待四阿哥年满十周岁再由生母德妃照顾。”

皇上话音刚落,德妃顿时呆若木鸡,孤零零的一双手悬在半空,不知是想抱回四阿哥还是想跪拜皇上。皇后娘娘也懵了,没想到皇上如此决定。这不是要让德妃记恨自己吗?此时,容不得皇后多想,她使了个颜色,贴身宫女如意接过四阿哥抱着。

德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睁大眼睛看着皇上,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落下。

德妃说道:“谢皇上厚爱。四阿哥能得皇后照顾是他的福分。只不过四阿哥还小,这个奶妈又是一出生就跟着四阿哥,臣妾想请皇上答应让奶妈一起照顾四阿哥。”皇上说了声好,奶妈曾嬷嬷走到如意身边接过四阿哥。

可怜那懵懂的婴孩,不知道马上就要和母亲分开了,咧着嘴笑着,手舞足蹈,眼睛放着光。

乐器手奏起了音乐,新进的宫女翩然而至,个个貌美如花。

皇上开始向众人赐酒,轮到德妃,她一饮而尽。浓烈的白酒味倒灌进喉咙,呛得她猛烈的咳嗽起来。乌拉敏儿连忙上前给她搓背,一边小声安慰她一定要沉住气。一阵酒劲上来,德妃头昏脑涨,她顾不得许多,频频和皇上举杯。

期间,田如海过来敬了德妃一杯,他说道:“德妃,你醉了。”

德妃双眼微醺,脸颊潮红,笑着说:“大人,我没喝醉。我今日高兴。”

田如海小声说了句:“保重身体,来日方长。”便回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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