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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亲密接触

打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晓旺和李自杰往后退了一步。

“是依依的同学吧!快进来!”身穿月白色旗袍的妇女微笑着一边向里相让,一边提高声音喊到:“依依,你的同学来了!”那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悦耳动听。

“是杨晓旺吧!来了!”从三间并排的北屋中闪出晓旺熟悉的身影,这次依依穿的是一身亮黄的裙子,裙摆没有到地那么长,只稍稍遮住了膝盖,看起来好像比平常更纤瘦高挑了。晓旺不知道这是依依自己改的,让妈妈帮忙给缝制的。

“杨晓旺,李自杰,来,快进屋。”依依指引着晓旺和自杰把车子推进院中,放到墙角的地方,然后用手挑起门口的草珠帘子,晓旺和自杰低头进屋了。

“来擦擦汗,茶几上有西瓜,吃点解解渴。”看着晓旺和自杰满脸的汗水,依依妈妈递过来两条小毛巾,等他们擦完汗,收走毛巾。

“依依,我去买菜了,中午留他们在家吃饭。”晓旺看出来了,依依妈妈是想让拘谨的两三个人放松下来,自己找个理由离开家了。

“遵命,妈!”依依开心的冲着妈妈做了个鬼脸。

果然,依依妈妈一出门,三个人就没有了拘束,有说有笑起来。

“我先领着你们参观一下我的家!”依依看晓旺东张西望的表情,就提出建议。

“好啊!”最先响应依依的不是晓旺,而是李自杰。

晓旺这才仔细看看北屋内的陈设。他们三个所在的中间这间是客厅,靠北墙依次是一张靠背椅、一张八仙桌、一张靠背椅、一个摆着香案的高凳。这些桌椅都是枣红色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刷的油漆已经脱落,露出里面木材的纹路来。八仙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木盘,里面有两个竹皮暖水瓶和一件茶壶、四盏茶碗。北墙上悬挂着十大元帅的一排画像,不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里面缺少一个人。共和国的大元帅故事,晓旺从爷爷那里了解过不少,更多的还是历史老师在课堂上教授得到。靠近西面房间门的四方桌上,摆着一台熊猫牌电视机,方方正正的大盒子,很是显眼,看样子是14英寸的,因为比之前晓旺跳墙出去看的电视机要稍微大一些。

“这个屋是我的卧室兼书房。对面的是我妈的卧室。”依依不等晓旺看完客厅的摆设,拉着晓旺的衣襟往西边的房间走去。

李自杰却没有跟过去,倒是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面正播放着百看不厌的《霍元甲》,李自杰也不知道这是第几遍重播了,反正大家都非常喜欢看几集连续播放的。李自杰被迷住了,找个板凳搬的靠近电视机坐下来看。“晓旺,你们快过来看啊!霍元甲!”李自杰兴奋的表情晓旺没有看见,声音却听的清清楚楚。

“一会儿就去看。”依依答应着,没有停下脚步的进了自己的卧室。

晓旺进入依依的房间,感觉眼前一亮。晓旺还是第一次走进一个城镇女孩的的闺房,农村的女孩子很少有自己的单间的,都是和父母兄弟混住在一起的。房间内的布置是粉红色基调的,粉红的蚊帐支在一张单人床上,床单和被褥都是粉红的,枕头套是浅蓝色的天空颜色,趁着屋内粉刷的洁白的墙面,让晓旺感觉走进了童话剧中的世界。窗户旁边是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油漆的白色,桌上摆着依依平时看的书籍,银白色的录音机,还有一个闹钟,两个大大的铃铛在提手的两侧。靠近床的旁边是一个书架,书架上不止有大厚本的书,也有彩色的小人书,还有些布娃娃摆在上面。

“怎么样,都是按照我的要求买的。”依依很自豪的说着。

“你看这个娃娃,眼睛很动人吧!”依依爱惜的拿起一个红布娃娃,“是她从小陪着我睡觉的。”

“真不错!很漂亮!”晓旺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他对于布娃娃说不上什么好感。

“真的?”依依忽然有些害羞起来,也许这是她第一次将一个男生叫进自己的闺房的缘故,也许是第一次有男生对自己的闺房给予夸奖的缘故,她的脸庞有些红润和升温起来。

“都是你布置的吗?不是你妈妈……”晓旺故意逗她,摇着头好像不相信的样子。

“当然是我自己!这个书架还是从保定拉过来的呢!”依依打断了晓旺质疑的问话,用力把晓旺拉倒了书架旁,“这些小人书还是我自己背过来的!”

“你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啊!”小人书确实有厚厚的一叠,但是依依背到书包里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晓旺故意提高声音,表示不相信。

“杨晓旺,你就那么瞧不起我啊!我去拿书包给你试试!”依依小脸涨的通红,不依不饶的要亲自动手给晓旺看。

“逗你玩呢!”晓旺看依依的表情和作势要去取书包的样子,一把拉住依依的手,笑着看着她愠怒的眼睛。

“你可真坏!”依依突然明白过来,狠狠的推了晓旺一把。晓旺只顾着看依依娇美的面容,笑她太过认真,没有料到依依手推他的力度很大,身体不由自主的向旁边的床上倒过去。

“你……”晓旺的腿碰到床沿,仰面朝天倒在了床上。

“你敢笑话我!”依依上前一步,对着仰面躺倒的晓旺挥起了拳头。晓旺没想到,自己都躺倒了,依依还要打他。他伸手拉住了依依的手,想借助拉她的力量起来,可是一用力的当口,依依站立不稳,直接扑倒在晓旺刚刚翘起半身的身上。

“你…你…!”依依趴在晓旺身上,因为晓旺牢牢的抓住她的手,一时动弹不得,脸色更加红润起来。晓旺对于突然发生的事情一时蒙了,四目相对之下竟没有想起松开依依的手。晓旺第一次和一个女生这么面对面的接近,能感受到依依急促的呼吸,却感受不到依依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打的好!用劲打!”晓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自杰的的叫声打破了二人沉默的时间。晓旺这才赶快松开依依的手,本想推开依依的身体,却没敢再次伸手。依依却突然双手抱住晓旺,紧紧的不松开,依依的脸颊已经贴上了晓旺的脸颊。这下太出乎晓旺的意料之外了,晓旺都不敢再看依依的眼睛,闭上了眼睛,只是感觉到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而依依的急促呼吸却通过胸膛传递过来。

“对不起!”晓旺挤出的这句话估计只有依依能听到,晓旺紧闭的双眼也不知道依依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依依松开手,站了起来,用手拉起闭着眼睛的晓旺。晓旺睁开眼睛,都没敢再直视依依的眼睛,不过晓旺扫视的眼睛还是看到了满脸娇红的依依,目光中满满都是温柔。

“这本小人书你看过吗?”依依突然大声的说话,同时用手指了指客厅。

“没看过,好像是海盗船长的故事。”晓旺笑了,他马上明白了依依的意思。看晓旺应答了,依依抿着嘴笑了起来。

人生中的美好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当晓旺从惊讶中恢复平静,看依依的眼神竟然也有了几分温柔体贴的含义。依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内心世界的波涛汹涌晓旺根本不了解。

“再看看院子里。”依依又拉起晓旺的手走出西屋,晓旺都不知道自己迈的哪条腿走出去的。但是毕竟化解了他和依依的尴尬,晓旺的心情重新阳光起来。

“这个房子不是我们自己的,是妈妈单位分配给我们住的。”晓旺知道那时候大家还都是一心为公,少有私心的。

“我妈妈是电影院做管理的职工,他们经常上白班。”

“就是刚刚我们经过的那个红色尖顶的电影院?”放弃看电视的李自杰也走出北屋,李自杰忍不住的问。

“嗯,就是那个,县城里也只有一个电影院。”依依点点头。

“那不错,你经常就可以去看了!”李自杰羡慕的眨动着眼睛,黑眼珠在眼眶里乱转。

“是比别人多一些,但是也没有时间常去啊,我和你们一样都住校,又不回家。”依依笑了。

“怎么不看霍元甲了?”依依又问。

“这集看过了,看完比武就没有意思了!”自杰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沉浸在武打的剧情中。

晓旺趁着他们两个聊天的时候,仔细打量起这个干净整洁的小院落。地面只有从大门到北屋的十米小路是用砖砌的,小路两侧都是普通的泥土。东面是一间厢房,高度比北屋略微矮了一些,东厢房的门旁种着一颗苹果树,上面的苹果数量不多,但是已经有小孩儿拳头大小了。晓旺听说过老家风水先生说过的话,北屋是卧室的话,房檐要高于东厢房和西厢房,这样家里才能安然无事。西面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下面还搭着扁豆角的木架,绿色的叶片下面稀稀拉拉的长着嫩嫩的扁豆,很多簇的紫色和白色的扁豆花半遮半掩在绿叶和枝蔓之间。除了扁豆,晓旺看见还有茄子、小葱和韭菜,俨然是一个小菜园。靠近门口的南面围墙下,种着一些月季,有些发黄的叶片,显示已经开过这个月的花期了。

“真不错,还自己种菜呢!”晓旺自言自语道。

“那是妈妈种的,她没事的时候喜欢鼓捣那些。扁豆刚刚吃过一批了,还会再长的。”依依转过头来。

谈天说地的畅聊到接近中午,依依妈妈回来了。她亲自动手给三个人做了几个小菜,那时候没有煤气罐,也没有什么家用电器,比如电饭煲什么的,只有自己动手烧木头在锅上炒菜。干煸扁豆,红烧茄子,西红柿炒鸡蛋,青菜炒肉片,这些小菜的味道,晓旺一直没忘,多年后想起还会流口水,一餐一饭注入了感情,才有经久不衰的好味道。李自杰是非常识趣的伙伴,不断的挑起话头,并拉着晓旺一起夸奖依依妈妈的超级厨艺,一个单身妈妈带着女儿的辛苦,一个把家里打扫的那么整洁的妈妈。依依妈妈对于这些溢美之词刚开始是客套一下,后来看李自杰没有浮夸的意思就欣然领受了,开心的笑个不停。

“李自杰怎么这么会说话,让人刮目相看!”洗碗的时候,晓旺听依依偷偷和自己评价自杰。

“我也没看见他平常这么夸过谁!”晓旺实话实说。

“你也和人家学着点!笨嘴笨舌的!”依依眨动着漂亮的眼睛看向晓旺。晓旺一边用小麦麸皮把碗上的油污擦掉,一边把擦好的碗递给依依用水冲洗。在那个没有洗洁精洗碗的年代,这种方法很是流行,差别只是农村用这样的麸皮喂猪,城镇里的就用麸皮养花喂鸟了。

“学不会!那是人家的看家本领!”晓旺的回答让依依稍微有点失望。

“那也要学!”依依转身进屋之前,用脚尖踩了晓旺一下,自己笑着离开了洗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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