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要进行正式的论文答辩了。李元的论文在初稿时就基本定稿了，只是有些个别修改的地方，论文导师非常满意。李元也对自己的论文很满意。今天又和导师见了一次面；这是论文答辩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同时受这位导师辅导论文的学生，除了李元这唯一个男生外，还有其他的三个女生；这三个女生都是十二班的。李元想起了李茜。
“老师怎么说的。我们还要继续修改吗？”论文李元装出一般询问的样子；其实他想借着谈话一步一步地将话题移到他感兴趣的方面上去。
“哎，老师又说我的改的不好。”其中一位女生懊恼地说，并将头转向了另一个女生。
“我的论文格式已经改了四五次了，可还是不行。”这位女生抱怨地应和道。
“哎，是不是怀孕的人都是这样啊。到了这个时候，脾气就变得臭了。你没有看到刚才她那个样子，凶得不行。”
三个女生你一言，我一句地讲了起来，似乎忘了李元的存在。李元一边暗暗想道，“不行就是不行，还要怪老师。嗯，我的还好，没有被老师批。”一面又想道，“我该如何插话呀。”李元不想听下去，就想走；可是不甘心。于是，又得耐着性子等着机会。突然，李元想起了什么。
“对了，”李元终于在三个女生讨论不太激烈的时候插了话。“你们班上次在英语口语中考第一名的是谁呀。”这句话是用装着漫不经心的语调来问的。
“还有谁啊，还是李茜呗。上次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还表扬了一下她。”那个说导师凶巴巴的女生说道。
“不仅是这样，班主任在我们班会上也表扬了她，说她是学习的好榜样，好楷模。”
“不就是口语好一些吗？班主任三番五次地说。”那个第一个回答李元问题的女生不在乎地说道。“哎呀，论文怎么那么难呀，我都不想改了。”不在乎的声音又变成了懊恼地声音。
“哼，我看你，一段短文都读不流利，还想比过人家。人家是各科成绩都很好，有一次考了全院的第三名呢。你呢？恐怕是倒数第三吧。”那位论文格式改不好的女生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你要说什么呀。你这样说我。”第一个女生也笑了，说着还往那位说她的女生扑过来，拉扯她的衣襟；被拉的女生也不示弱，也拉着对方的衣襟。但是都很轻，而且在文静的厮闹中还发出一些快乐的笑声。
“好了，别闹了。若是给别人看到了，你们就有损形象了。这又不是在宿舍里。”旁观的女生看着，不禁笑出了声。但是没有去劝架，反而希望这种形势继续发展。
李元在旁边看了，感到好笑。他原来对女生的看法，或者说是对女性的看法，就是女性要保持一切的文静，低调，就是要矜持吧。在书中，在电视上，在别人的口中，女性就是这个形象。虽然偶然会听到或看到有的女性是相反的类型，但是李元觉得是极少数，大多数还是还是好的。李元将这一点归纳为“好”，认为矜持就是“好”的。虽然书上，电视上，甚至在别人的口中所出现的女性形象不一定准确，但是李元经常想，“女性最基本的就是这样吧。”李元对于女性的想法根深蒂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女性都应该保持一种很平淡的、矜持的态度。而且，女性要非常的善良。然而，这完美的半幻想式地观念到今天为止要发生一丝的改变。就像是毛衣上的毛线一样，一根毛线松动了，开线了，那么整个毛衣要会被损坏，直至又成了一团线球。李元的想法也是如此；有了一丝的改变，就会发展下去，直至发生质变。
两个女生终于不打了，那个旁观的女生这才小声说，
“哎，你们不看看有个男生在这里呢。”说着还朝李元这边看了一下，来引起那两位女生的注意。那两位女生也看了看李元，红了脸，都在相互抱怨对方的不是。李元此时也没有了什么想法，只是在那儿继续地观察下去，但是脸上也还是带着微笑的。
“找不到男友呦。”那位抱怨导师脾气不好的女生又开始笑着说话了。“成绩不好，哪有高富帅来找你。”又补充了这句话。
“李茜学习可好，不也是没人追吗？”那位先说李茜学习好的人此时拿她的事来反驳第一个女生。
“可能是她看不上别的男生吧。”那位刚刚观看一场好戏的女生这时认真地说道。
本来是一场本该讨论论文的事情的场合变成了叽叽喳喳讨论有无男友的讨论了。李元也不想听下去，有着想走的冲动。但是，只要一听到“李茜”这两个字，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听。
“哎，谁要她成绩那么好。我要是李茜，就不管男生的成绩如何，只要对我好，就可以了。”第一个女生说道，显然她也不得不承认李茜的成绩好，包括口语，这从她的口气可以听出，虽然她一开始以为口语好没什么了不起。
“还得漂亮才可以啊。”第三个女生，就是观架的那一位，她似乎对第一个穷追不舍。
“孙静，我得罪你了吗？就是这样一直说我。”第一位女生有些生气了；她已经不能忍受室友这样的讥诮了。
“算了，长成这样也无可改变了。”第二位女生补充道。说完，竟大笑了起来。
“你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第一位女生不再往下说，看她的表情是又生气，又好笑，只好拿起论文就走出了教室。随后，另两个女生也说笑着离开了教室，笑声似乎在庆祝对于舍友的胜利。
李元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在品味着刚才女生们的一番谈话。李茜学习确实好，虽然不是全院的顶尖，但是除了前面的几个男生名列前茅，她也是不错的。难道她喜欢前面的几个男生？李元想，不对啊，她的身边一直是有赵丽陪着的，并没有看到男生的身影。李元想到了自己：虽然成绩不是拔尖，可也绝对能算的上优秀的，曾经在班级里得过第一。于是，想到这，李元放了一下心；可紧接着，李元又想，“难道是我的成绩不如她好吗的缘故？但是我的成绩也蛮不错了。”李元想起了同宿舍中的韩灵，“他的成绩在班级里是中后，怎么能在大一时谈了女朋友呢？并且女朋友长得还很不错。后来还是韩灵把人家甩了。哎，我连被甩的机会都没有。”李元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望着教室外面。透过玻璃，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像：虽然不是很帅，但是个头不错，五官也还是端正的。难道非要长得像潘安一样不成？
李元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他只是感到自己有着一种矛盾的感觉在心里：一种平静和痛苦的相互交织的矛盾感觉。他的平静是因为李茜终究没有表态自己对于李元的看法，因为她的身边没有一个男生能李元相比较；但是李元因为不能理解李茜的想法，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还是原地不动，为什么自己不能讨她的欢心而痛苦。说实在的，此时的痛苦大于平静。一时的平静相对于痛苦来说，就像是一缕白光掠过一块冰冷的顽石一样，最终还是顽石稳稳地扎在地上。李元用手紧紧地抓住头发，显得无力，但是又明显地感到了一丝的疼痛。这疼痛由肉体上的疼痛转到了心里上的疼痛。于是，他就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眼睛，望着下午三点钟的阳光，不那么刺眼了。李元站了起来，神气也平静了，迈着大步走出了教室。因为此时他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要把两天后的论文答辩准备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