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兮:
江懿去了大连之后,我们不久也毕业了。最近为了找工作早出晚归,每每都是很晚回到家,只不过江懿不在家,这让我想起当时我跟江懿住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我回去多晚,不管江懿睡没睡,房间总会留一盏暖黄色的灯,江懿说在这个偌大的城市,可能生存着几十万人,几百万人,有从小就生活在这儿的人,有从外地来却在这儿生活了很多年的外乡人,她说,:“于兮,人最好呆在我们熟悉的地方,关键是这个地方我们闭着眼都能找到回家的路,这个地方有家人,有朋友,这样就不至于有一天我们走的太远而找不到回家的路,然后茫然四顾,你就会感到异常的孤独。”
江懿也说希望以后在她生活的城市,在千家万户温暖的灯光中,有那么一盏,就一盏灯,是为等她而亮着,家里的人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说着江懿怎么还不回来,然后看着电视等着她开那把熟悉的锁,再说一声我回来了,家人招呼她吃饭,关心她累不累,她说,这样的话人就不会太孤单,心也不会冷却,她总是望着学校旁边高高矗立的居民楼,然后这样说给我听。
所以有人陪着挺不错,大学的时候,江懿可能睡了;可能窝在沙发上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可能坐在阳台吹风抽烟,喝啤酒;可能在画画,总之不论她在做着什么,我又是多晚回家,家里都是亮的,我便对回家有了期许,真想就这样跟江懿一直在一起生活,我不介意她会不会做饭,真的,不介意……
可是她在大连的这些日子,便只有我一个人。
江懿,现在都没人给我留灯了,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你说的孤独感,一点儿也不假。
我回到家,脱掉高跟鞋,文件资料还有包包衣服全部都随手扔在地上,从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我真是渴的不行,腿好像也不是我的了。江懿,女生好像总会在某个空挡的时期,刚好是一个人,刚刚好心感觉累,刚刚好有点颓废感,都会觉得有个人陪陪,安慰安慰也不错。我此时此刻就是这个状态,我也想陆凡了,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干什么。
“陆凡……”
“喂,你好。”我看了看号码没错啊,陆凡的电话,为什么是女人接。
“……你好,陆凡呢。”
“哦,他去了洗手间没带电话。”
“是么?”我呡了一口啤酒。
“请问你是谁?他回来了我让她回你电话。”
“……我好奇你是谁,陆凡的电话为什么你接。”
“我是他女朋友,周影。”
……
“喂,喂……”电话从我手里滑了出去。
哎江懿,我没听错吧,陆凡的女朋友,我被搞得有点糊涂了,陆凡的女朋友不是我么?那…那个叫什么,周影的又是有什么。
江懿,我期待陆凡给我打电话过来解释解释,比如同事,比如就是一个没教养并且爱开玩笑的人随随便便把他的电话接起来再扯一些狗屁不通的话,可是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他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还怀疑是不是我的手机坏了还是怎么了,你说你要在多好啊……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早上被陆凡的电话吵醒。
“喂?”
“嗓子怎么了?”陆凡在那头说。
“昨晚喝太多酒了。”
“要紧么?老是跟你说少喝酒少喝酒,你总是不听话……”
“你打电话就为说这个么?”
“也不是,对了,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你在哪儿?”我有点烦躁。
“在家啊,你吃了么?”
“没有。”我说道,“没事挂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懿,其实我想跟陆凡聊聊,我想问问他昨晚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半个小时后,陆凡竟然来了。
“怎么回事?”我惊讶陆凡的突然出现。
他脱了鞋,径直的走到餐桌旁,说:“我给你买了早餐,还有醒酒汤,过来。”
我关了门,向餐桌走去。
“洗了么?洗了的话就赶紧吃吧。”
“陆凡…。。”
他抬起头来看我,“我估计你还没起床,更别提早餐了,所以我给你买过来了。”
“呵……受宠若惊啊。”我拉开凳子坐下。
“陆凡,我表示很感动。”我继续说。
陆凡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江懿,我本来想学习你无所谓的态度,吃完早餐,然后昨天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问了,可我终究不是你,我不是江懿,我叫于兮啊……
……
“陆凡?”
“恩?”他抬头看着我。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了,”我喝着陆凡买来的粥,继续说:“接电话的是的女的。”
“怎么了?”陆凡问我怎么了。
“周影,她说她是你女朋友。”我拿纸巾擦了擦嘴,看着陆凡的眼睛说。
……
“怎么不说话了?”
陆凡,你现在沉默是几个意思?
“于兮,周影是我妈朋友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俩关系很好,就是单纯的哥哥妹妹的关系,你别想多了。”
“我想多了?陆凡,人都说是你女朋友了,而且昨天那么晚了,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她刚刚留学回来,是过来看我妈的,这两天在我家住。”
“那我昨晚打电话怎么是她接的?”
“我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了啊……”陆凡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看了陆凡的手机,通话记录上没有我打过电话的记录,那就是被人删了,被谁删了?周影,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凡,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了,是叫周影的女人接的,她说她是你女朋友……” 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
陆凡从我手里拿过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眉头紧皱,也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江懿,我都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了。
江懿,我顿时迷茫。
江懿
晚上我收拾完行李,而此时,行李箱就在我的床边,江莫嘱咐我吃药也去休息了,我明天就要回厦门了,我挺开心。就在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接到于兮打来的电话,我们当时说好了不联系,我跟于兮说我会健康的回来,会给你个惊醒,我让她充满期待的等我回来,所以我们一年多的时间没有通电话。我摁下接听键后,“喂喂喂”好几声,于兮都没有说话,我干脆打开了免提,手机放在床上,我拿起床头的书开始看,我以为于兮正在忙什么事,以前她总会这样,电话接通了人却跑去干别的事了,总要等个几分钟。我等啊等,一分钟,三分钟,十分钟……手机里却传来抽泣声,我才意识到于兮在哭。于兮在哭,这是这么久来我第一次听见她哭,无疑震惊感放大十倍,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手机趴在窗户上,这边海风呼呼,于兮从开始的抽泣变成嚎啕大哭,她哭了挺久,我拿着手机的胳膊酸的不行,又换另一只胳膊,终于,于兮哭完了……
“哭完了?”我隔着电话问她。
“完了……”我听见她擤鼻的声音。
“于兮……”
“恩?”
……
我等着于兮说点什么,比如为什么哭了?她却在电话的另一头什么也没说,我只能听见她淡淡的呼吸声,好像睡着了的样子,这头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抬头看着天空,星星特别的亮,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于兮,这是不是预示着一切都会好起来?
于兮,一切都会好起来。
……
“江懿。”
“恩?”
“我想陆凡了……”我在这边轻轻的笑了笑。
“想我么?”
“想。”
于兮说她想陆凡了,我单纯以为她只是想陆凡了,就像我想苏见信一样,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她跟陆凡发生了什么,我不在她身边,所以我不知道,我屁也不知道。于兮,其实你当时就应该告诉我的,跟我抱怨抱怨什么狗屁爱情害人不浅,害你也不浅之类的话,我至少能安慰安慰你。
比如:于兮,因为这就是爱情啊;
比如:于兮,你不其实用那么辛苦的;
比如:于兮,我回去帮你揍陆凡;
比如:于兮,太辛苦的话就不要在一起了……
于兮,如果这段感情太辛苦,你就忍痛割爱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徘徊在能不能在一起的边缘,思考着要不要拼命的在一起么?那么于兮,我不懂得太多,你来告诉我,最后的结局呢,会如人愿么?会有情人终成眷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