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谷、水荫疃、赤城、小石城四地虽然略成菱形,但小石城与其它三地实在相距甚远。
??龙浩轩他们又日以继夜走了六天的路,终于来到恒土族的地界范围。眼前之景已由丛林变成草原;地形从平原变为高原;天气除了是冬天还因为地域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寒冷。
??皓皓白雪厚厚地覆盖在大地上,反射太阳的光芒,闪闪发出亮光。在众多亮点中,有那么一点显得特别惹眼。
??风念谷首先注意到,轻轻地“咦”了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
??是风刃,一把依旧闪烁着银光的风刃。
??但风刃的主人呢?难道会把如此重要的风刃遗失在道旁吗?
??风刃上刻着一个名字——风海。
??“是风海的风刃!”风念谷吃惊道。
??“风海?”龙浩轩说,“就是那个联络我们部族的使者?”
??“是的,就是他。”
??龙臻说:“他也倒冒失,居然把风刃给丢了。”
??“不是的。他已经……离开了……”
??龙臻说:“还离开了?到哪里去了?打水吗?”
??龙浩轩用手肘撞了撞龙臻,龙臻仍然一脸茫然。过了很久才好像明白什么似的,点点头。
??风念谷没有理会,接着说:“听说风海哥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以他的性格如此重要的东西是绝不会丢在地上。不,即使我们任何一族人都不会的。我们疾风族死后不会留下尸体,而是化作一缕清风,附在风刃上。所以,风刃既是我们力量的媒介,又是我们最终的归宿。以此估计……”
??龙浩轩强行安慰说:“人总有冒失的时候,肯定是不小心遗失了。”
??风念谷说:“而且……”
??龙臻瞪大眼睛道:“还有什么不妥?”
??风念谷说:“有,有一点。你们看着。”
??众人见风念谷指着风刃上殷红色的阴文咒文。只是大家都没有认真地观察过风刃,看不出所以来。
??风念谷看着大家疑惑的表情,解说道:“这里的咒文原来是黑色的,现在却成了殷红色。说明有非本族的人使用过这把风刃!”
??说到这,风念谷黯然地看着风海的风刃,想起了他与风清间发生的事:那天,风清就是用这一点来试探他。但现在……
??龙臻说:“是什么人用了?然后扔在这里?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大家都说不清楚。刀,什么人都能用,小孩能用,老人能用,甚至是动物;刀,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
??天空飘来一团乌云,遮住了太阳。
??龙浩轩说:“很可能又要下雪,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躲一躲吧。”
各人同意,风念谷把风海的风刃收入怀中,转头踏步前行。然而最重要的一点,这“遗失”的风刃是在风海去小石城的路上?还是回风铃谷的路上?他找到恒土族人了吗?双方结盟了吗?任务完成了吗?这么重要的事大家本应想到的,尤其是龙浩轩。却被龙臻无意的一句被带离了本源,去想些次要的是谁用过的问题上。
??“去小石城的路还有多远?”龙臻打断龙浩轩的思索道
??龙浩轩说:“不远,只有几十里路而已。”其实龙浩轩也不清楚,他也未曾没去过。
??“啊,又下雪了。”赵敏依以手抚头说。
“前面好像有间小屋,快,我们去躲一下。”龙浩轩道。
/////
??屋外,白雪伴随着呼呼北风满天纷飞。
??屋里,平静而温暖。如果没有鹅毛般的雪花从瓦顶上、窗缝间落下的话。
??屋,破屋。废旧、脏乱而且窄小的破屋,显然荒废已久。
??现在却容下了五个人。龙浩轩等人和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
这青年是在龙浩轩进来后才来的,想必也是为了躲避这场风雪。
??青年的骨骼很粗犷,宽阔的额头,宽厚的嘴唇,宽大的鼻梁,本来一切都能用宽来形容的外貌上面,偏偏有一双小小的眼睛,一丝缝隙似得小眼睛,此刻凝眸远望着窗外的某处。
??这悲伤、沉寂的瞳孔里有不能描绘的东西存在;这眼神充满了幻灭的希望所留下的安宁;是对一种成就的悲惨的接受。要了解这样的眼光应当去看一颗天际的流星。
??久久,青年回过头来审视眼前的四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与表情,只是牢牢地盯着。
??龙浩轩勉强地点头笑了笑。
??青年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时间又过了很久,青年终于开口说道:“嗯,你们从哪里来?”
??龙浩轩脸带笑容地说:“来自五湖四海。”
??青年说:“来旅行?”
??龙浩轩说:“不是的。”
??青年说:“那……你们来干什么?”
??龙浩轩说:“这个……恐怕……不太方便告知。”
??青年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又继续回到窗外。
??赵敏依悄悄地对龙浩轩说:“这人真怪。”
??风念谷看了看那青年,摇摇头。龙臻一直默默不语。仿佛若有所思。
??雪停了。
??龙浩轩等人正欲离开,青年却突然道:“慢着,你们可是要去小石城?”
??龙浩轩说:“是的。和兄台可是同路?”
??青年说:“去小石城干什么?”
??龙浩轩说:“我已说过不太方便相告。”
??青年说:“小石城不是个太平地方,你们请回吧!”
??龙浩轩说:“兄台是说小石城还在?”
??青年说:“噢……没有了……,总之,你们回去吧!”
??龙浩轩说:“我们有重要的事必须到小石城一趟。”
??青年说:“我是好言相劝,要怎么样随你们便。但要活命的话,最好别向前走。”
??龙浩轩说:“兄台要去那,又可否告诉在下?”
??青年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破屋。
??赵敏依说:“这人不单怪,还很没礼貌!”
??龙浩轩笑了笑说:“算啦,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走吧。”
??大雪过后,青年的脚印深深地印在雪地里。一直伸向无尽的前方。
??风念谷说:“他不是也向前走吗!”
??赵敏依说:“依脚印看,他也去小石城?”
??龙浩轩说:“大概吧,只不知是敌是友。”
??龙臻说:“多想也没用,我们走。”说罢,一人当先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