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娥黑着脸叹息:“你太令我们失望,浪费这大好的修炼光阴。来到人烟密集地鬼混,就你那点修炼道行,不到几年就会被人世磨尽,到时前功尽弃。”
虹姑笑笑道:“你骗我们多长时间?还以为你真的在九姥山四处贪玩,没想到跑来东州城跟那个人类结交来了。”
“风儿,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鬼娥觉着若风儿真是贪玩,也就罢了,但与人交往,那可就危险,世间万恶之事无不是人所做,而且异类相交往,有损修炼道行。
“奶娘,虹姑,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沐风儿只能就此打住,谋划着以后有机会再来找君侯。
三狐正要离开,偏巧传来赵君侯的喊声。
“风儿,嘿,你不跟上来,嘿,是想我反而来找你啊……”赵君侯返回来是不放心,一个姑娘家,误喝了酒,遇到坏人就糟了。
沐风儿慌乱的拉住虹姑和鬼娥,急道:“我们快走,回去。”
虹姑停着脚步没动,眼睛盯到那个巷口,渐渐生起怒烟。“风儿风儿,叫的多亲热,这书生这么关心你。好,就让我替你断了人世的念头。”身子一起,飘飞而去。
“虹姑!”沐风儿赶上,一把拽着虹姑的长裙,可是头一阵眩晕,差点跌倒。
“风儿,你才几天,还敢喝酒!肯定是那个书生,不是他,能把你带坏。放开。”虹姑脚下一挥,脱了沐风儿的手,直奔声音来源处飘去。
“风儿。”鬼娥抱住沐风儿阻止她去营救。“就让虹姑帮你断了人世念头,虽然那个书生救过奶娘,但他带坏了你。我就折损二百年道行替他超度,让他下辈子投身富家,不至于像这世一样寒窗苦读。”
“奶娘,不,君侯对我很重要……我不要他有事……奶娘,你放开,说了你们不明白的……君侯……”沐风儿又急又哭,可酒劲冲头,竟然使不出多少力气。
“风儿,是你吗,哈,你在跟谁说话……”赵君侯的声音越来越近。
“奶娘,君侯要是死在你们手里,我就跟你们断绝一切关系,我就跟着他死。”沐风儿忽然决绝的说道。
鬼娥被她的话和神情镇住,手就微微松开。
“虹姑,不要……”沐风儿奋力冲飞赶上虹姑,扑在她身上,“虹姑……”刚刚落地,赵君侯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咦,风儿,我还以为你遇到啥事,原来……”看见虹姑,赵君侯疑问道,“她是?”
虹姑狠狠地瞪着赵君侯。沐风儿抱着虹姑的手在她的身上画了几个字,然后挡到前面,露着笑来:“噢。她是我姐,以前跟你提过。她来找我回家。”朝虹姑示意。虹姑却不理睬。
“风儿,虹姑。”鬼娥走来,朝赵君侯身上打量,“赵公子。”
赵君侯尤记得沐风儿的奶娘,“你是风儿的奶娘,真巧,在这里碰到。”
鬼娥面带严肃的说:“赵公子是书院的读书人,举止行为也这么放荡吗,我家风儿虽没父没母,可还有我这奶娘在。我想赵公子比谁都明白男女之道,惹别人说闲话,我家风儿以后还怎么出阁。所以,以后还请赵公子别再缠着风儿了。你自去读书考你的功名……”
一席话说的赵君侯冷汗直下,可想着有些闷气和不平。
沐风儿无言,只是望着赵君侯,难舍。
“记住,臭书生,你再敢来找我家妹妹,我就吃了你。”虹姑突然对着赵君侯张大口,做个吃人的模样,虽没露出本相,但够吓人。
赵君侯骇的后退数步,看着模样不差的女人怎么凶巴巴的,跟风儿小姐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是她姐姐么?
“君侯……”沐风儿在虹姑和鬼娥的扶拥下离开,与其说是扶拥不如说是押着。
赵君侯摸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沐风儿的奶娘和姐姐虹姑很怪,怎么那么凶,不过风儿被带走时的那种神情好像充满了无助。是他的过错么?
想到这儿,赵君侯心里怪不是滋味。
童铜到东州来的目的,很少有人知道,他嘴里只说在宫中呆闷了,出来走走散心,实际上另有所为。
这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据他安插的寻玉探子回报,在东州有座山,山上可能藏着一种稀少的玉矿石。而这种矿石正是可以制作美玉等珍宝的原始材料,若能开采,将是一座大宝库。童铜知道自己宫里那点钱财不算多,他要更多,更富有,人不怕钱多,而且有了钱,办起事来就便宜。若能在民间,最好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办一炼金基地,嘿嘿,他的羽翼将更丰满,那个与他作对的丞相老儿迟早低他一等。
为了探明是否属实,他还专门叫上了鉴玉行家,并命童杰出尽快前去探明。当然这些他都是瞒着良知县等朝廷官员,因为宋国律法明令禁止私自开山兴办矿场。若有矿产,非有朝廷下令,当地官府主管监督,那才可以开山攫取,并且所挖取的矿物一律上缴。童铜如此做的目的,显见是不想让朝廷知晓,一旦外泄,有人暗中上报朝廷,那么这块肥肉就吃不了啦。即使霸占,也惹人嫉妒,这朝中对他不满的大有人在,那些人只是当面敬着他罢了。
这日,童铜便让童杰出带几名侍卫前去九姥山。童杰出和几个侍卫刚出了东州城,良狼和几个府中武丁、以及王才便从侧面走出,赶上去。
“统领大人这是上哪去,小的们可有荣幸一同前往?”良狼恭敬的抱拳。
童杰出临走前,童铜特别叮嘱他不能让人知晓,而今良狼要跟随,如果一口拒绝,必然引得他起疑。再说,他是统领,还怕一个公子哥少爷。
童杰出便道:“我们出去逛山,良少爷怎么有空在此等候。”
王才立即献媚道:“统领大人。我们知道你要去九姥山,所以早等在这里了。九姥山地形复杂,大人又不是很熟,所以我们引路,好让大人和几位侍卫大哥游览尽兴。”
“喝,王公子真是快人快语,我们要去哪里也摸得清楚,要是你啥时候知道掉脑袋也这么清楚,恐怕没这么高兴吧。”童杰出面上带笑,语里含针。
王才立时哑巴,脸上骇的青一块紫一块。
良狼情知童杰出朝他们发火,叩首道:“统领大人,小的们没有别的意思,小的们久仰统领大人威名,早就想投靠,此次童大人驾临东州,统领大人也驾临而来,是小的们的荣幸和三生之福啊。小的们别的没有,跑腿效忠绝不成问题。望统领大人明鉴。”
王才赶紧弥补过失:“统领大人啦,小的虽在书院念书,但最敬佩最服的人只有统领大人,你比圣人孔子还要威武,你的武功比赵云张飞秦琼更是胜一筹啊,统领大人……”
“统领大人,我们愿誓死效忠,跟随大人……”其他几个武丁跟着表明心志。
童杰出瞧着蛮有意思,他怎不知他们是想攀颗枝头,好往上爬。不过话说回来,此二人对他还是有用处的。义父不是正在笼络人才,这二人还算机灵有心,先收下,然后禀报义父再定夺。于是童杰出问道:“你们真愿意跟随我?”
良狼王才立刻头磕在地上,嘣嘣的响,“小的们愿意跟着统领大人效忠,统领大人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但凭大人吩咐。”
“好。你们起来。随我走。”
良狼和王才脸上屁股都是笑容,这下好啦,跟着禁军统领,威风八面,比呆在这个山旮旯的东州小地方强多了。
半天功夫,他们便来到九姥山。九姥山不是那种非常原始的山林,可连绵起伏,树林密实,山道难行,也算艰险之山地。由于有了前次跟赵君侯和明瑞到九姥山的遭遇,王才始终提心吊胆,身边草木稍有一点动静,他就浑身发抖。
“喂,你靠这么近,是脓包呀。”良狼最瞧不起王才那一副书生胆小怕事的样子,若非他爹是员外,捐了许多钱给县衙,不然早踢开他了。
“良少爷,你不知道,这九姥山有狼妖……”压低声音,生怕躲在林子里的狼妖听见。
“有狼妖?王才,有狼妖,第一个把你扔去喂狼妖。”良狼狠盯王才,“少说废话,统领大人待会儿不高兴了,你就等着掉脑袋。”
王才却没被良狼吓着,仍道:“真有狼妖呀,你还记得我那个书童死在九姥山的事吗,我们让赵君侯坐牢,我就差点被狼妖……”
“你给我闭嘴!”良狼想扇王才几耳光。
“你们咕哝什么,都给我醒着神。”童杰出回头喝声。
王才便跑上前谏言:“统领大人,九姥山有狼妖,你看……”
童杰出仰面哈哈一笑:“狼妖,老子老虎豹子都打死过,狼妖算个什么东西。”
王才自知不该提这个醒,便退下跟在后面。
“怎样啊王才老弟,你以为统领大人是你们读书人,以后给少爷安分点,要不然……”良狼阴着眼睛,手握在腰间的刀上抽出一寸。
王才举手献笑:“良少爷别,我好心提醒你们,没别的意思。”
“还不快走。”良狼低声呵斥。
一行人沿着以前猎人开辟的山道向上,爬行了半柱香时间,童杰出举目望望山上和山下,但见绿森森的树木将整座山覆盖。他停下取水袋,喝口水,道:“你们给我分头找,看有没有一些奇异的石头石层。”
“是。”几个侍卫经过了严格训练,立即分散,瞬间没入林子里。
良狼王才几人上前问道:“统领大人,找石头干嘛,我们也要找么?”
童杰出指着另一片倾斜的树林:“你们去那片树林,把能找到的石头全给我找来。”
良狼接令:“是,统领大人。”就去了,他明白这事不该他多问,多问就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