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孤寂,夕阳余晖洒落现一片萧杀,城下死尸一片,而那位老者撑着一把战戈,站立着,他并没有倒下!
四野很静,风呜呜的吹过,夕阳余晖中的那个黑色的影子印在了陆胤内心,也印在古剑山战士的心中
陆胤转身一声长叹:
“传我之命,将他们火化……”
天彻底暗了下来,城外一片火光烧的整个黑夜如同白昼一般,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才渐渐熄灭。
………
陆胤望着一坛坛骨灰,他盯着骨灰,眼中涂满苍凉。
“陆某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
陆胤率着众人带着骨灰,向固阳城方向赶去……
陆府内,朔血蜷在柳嫣雨的怀里问:
“娘亲,爹爹去哪里了?两日都没看到爹爹啦!这两天朔血感觉很怕!”
柳嫣雨轻抚朔血的额头,将朔血抱紧紧箍在怀里轻道:
“朔血乖,有娘亲在,不怕啊!”
朔血将头深深埋进柳嫣雨的怀里,他不明白,为何这几天城中时时有哭声……
那是死去的战士的家眷!
朔血看到街上有人穿着白褂,哭喊某个人的名字,一个又一个的巨大棺木被众人掩埋于黄土之下。那天他看到了小虎,小虎也穿着白褂,紧紧跟在她娘亲的后面,一步步随着一具棺木慢慢行进,他叫他,他不应!任他如何喊,小虎就是和没听到一样。
他看到了和他一起的他军团的伙伴,他们也穿着白褂,他们都不理睬他,他觉得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伙伴变成这样?他们的眼中都写满了悲伤,那种镌刻悲伤的眼神朔血永远都忘不了!
第二天,他去找小虎,小虎家白色的维布把整个屋子狠狠绕了一圈,小虎依旧一身白褂,跪在地上往瓦盆中丟着纸钱。纸钱落入火盆一瞬烧去一角,瞬息之间蜷缩,化为飞灰乘着热浪席卷腾向空中……
他问小虎为何不回答他,不睬他,小虎自始至终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爹死了!”
朔血他不懂什么是死?他只看到了小虎的一种无助又冷漠的眼神,他从不曾见过的眼神!他只记得娘亲告诉过他死就是永远的消逝!
他跑回家找娘亲,他此刻真的很害怕!全城如染上了死气一般,透着绝望可以令人窒息的气息!城中随处可见白色的缟素,这种氛围让朔血压抑的快要停止呼吸!
朔血压着恐惧问道:
“娘亲,爹爹为什么不在?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和小虎爹爹一样永远消失了?”
柳嫣雨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朔血不怕,爹爹有事出去了!过两天就会回来!”
朔血躲在柳嫣雨怀里,似乎只有在他娘亲怀里,恐惧才会少一点……
第四天,陆胤回来了!
他们一行人面孔沧桑,衣物沾满暗褐色干涸的血斑。他完成了对老者的承诺,他带他们回了固阳城——他们的根!
固阳城中一片灰色,成群的乌鸦停留在尸体旁撕扯着腐烂的尸体,这黑色的不详鸟成了这城中唯一的活物,空气弥漫一股腐臭的气味……
陆胤一叹,点了一把火,很快固阳城变成了火城,火光照亮了半片天空,成排屋舍在烈火中轰然倒塌淡化为虚影!
“从此世间再无固阳!”
陆胤回来了,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露台,城中死去的人都会葬在露台,陆胤摸着一排排新立的墓碑,跪拜在地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
陆胤晃动着回了陆府,朔血见陆胤立刻冲上去道:
“爹爹,你去了哪里?城里有好多人穿着白衣服哭,我很害怕!”
陆胤转身看着朔血,正色道:
“朔血你听好,我总有一天会死!你是男儿,要学会坚强!你自己的路要靠你自己!”
朔血似懂非懂,他爹爹眼中的眼神他从来没有见过,后来他知道那是无奈、是落寞!
柳嫣雨唤了他:
“朔血,回来!让爹爹去歇一会!”
“胤郎,你没事吧?”柳嫣雨一副担忧之色。陆胤摇摇头,柳嫣雨看的出来,他这一次累了!在她印象里自己的夫君从没有狼狈过,此刻的他如败兵一样,颓萎不堪!他需要好好休息,柳嫣雨没有去打扰!
陆胤靠在一张椅子上,沉目思索,他想到了死去的老者、想到死去的古剑山战士、想到五年前那个血色笼罩月的夜晚、他想了很多……
他觉得自己就是沧海一粟,自身于天地间连微尘都算不了!有些事改变不了,即使你知道它会在既定的坏的轨迹发展,可没办法你没有能力改变它!
时光总是如指间砂一般永远在流逝,不会停留一刻!
下雨了,窗外烟雨朦胧了整个古剑山,陆胤站在窗前,看着檐角雨滴坠落,七年之约如今已在眼前,再有三日,朔血是留是杀?
他不想知道,他怕知道!
朔血在大厅和柳嫣雨在一起,如今他已快七岁了,他胸前的紫玉满是裂痕,每度一个春秋,紫玉便会多一道裂痕!如今紫玉看似已差一丝就会碎裂,自他懂事以来他的爹爹就让他牢记紫玉不可离身!
有一次摘了紫玉,被陆胤狠狠揍了一顿自那次他就一直佩戴着,从未有离身!
古剑山外远处的一座山中,一个人正疾驰于林中,此人带着斗笠在林中穿梭,正是当日的癞头和尚,他正朝着古剑山方向赶来!
枯魔井内,那口漆黑的棺椁却有了动静,七年的追寻早已耗尽了楚黎的耐心,他这次要亲自出马!三千魔骑已整装待发,高大的铁蹄战马、冷冽的墨色铁甲、锋利的天刀、战戈……
云动八方,天地乌云滚滚,在三千魔骑之后,十二魔兵抬着一口漆黑如墨的黑棺,魔炎,魔淼侍于黑棺两侧……
古剑城内,自两年前的战争过后,又恢复了往日平和和宁静!
这几天陆胤心头总有一团阴云散之不去,柳嫣雨看得出他这一月心事重重,不过问他,他只是温婉一笑!而此刻古剑山外西方山头,癞头和尚在疾驰……
而于此同时,楚黎携三千魔兵冲东南之地而来……
古剑山的天气诡测,从未有过连下一月雨的天气!
古剑城内陆府大厅,朔血的紫玉中最后一丝紫气隐消
“啪”
紫玉断裂摔了一地……
三千魔骑疾驰,忽然棺中楚黎睁开眼内心一震:
“我感受到了天煞气已现!”
在魔淼手中的冥生罗盘赫然出现一个红点,三千魔骑化作闪电奔驰……
古剑城天空的如夜一般黑!乌云低垂给人一种压迫感,这一月的天气太不正常,陆胤看着天空的乌云,一声马嘶鸣穿破云霄,陆胤迅速赶往古剑城的城楼!
城外出现一片黑压压的铁骑,他们身覆墨色战甲,手握黑色战戈,脸挎墨色面具,面具下冷冽的寒瞳散着幽光,欲摄人心魄一般!
而铁骑后,有十二人抬着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材,雨水飘零,却是一滴都未滴落到那墨棺之上,雨水在临棺材三丈的地方绕行,似那墨棺是一片雨不可落的圣物。可陆胤眼中这个画面看起来格外的妖异,三千魔骑君临古剑城下……
魔!
魔炎初上盯着城头的陆胤,喝道:
“我等为寻天煞孤星而来!交出孤星,可保此城不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