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彻底清醒之后便是勃然大怒,可凌衍森抱她抱得太紧,肉体与肉体毫无间隙,连汗湿都分不清是从谁的皮肤毛孔里钻出来的,她瘦削的背脊被迫紧紧贴着他精瘦着的急促起伏着的胸膛,荷尔蒙贴着荷尔蒙,火贴着火,紧密相容。
多多就在旁边,她不能叫喊,不能大声哭,她很委屈,下身被他无情的分开,双腿也被他以奇怪的姿势拖曳着,架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在动,一滴汗水掉落的过程中,他狠劲儿地把她丢进拍打的浪潮里,让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那种疼痛的触动,随着他一点一点冲开她紧密闭合的洞口而产生的致命的摩擦,最后是痛并且酥麻着的一切。
就像吃了芥末,呛人却又刺激。
她的身体被他激烈的毫不留情的动作撞得前前后后猛烈摇晃,好几次,他来的狠了,她的头都撞到了床板,发出巨大的暧昧至极的响声。
她愤恨至极,听到身旁摇篮里的多多翻了个身或者呓语几下,她都忍不住狠狠地在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下下了死力咬住他的手臂。
于是一排又一排见血的压印,随着他的横冲直撞而在他健硕的漂亮的臂膀上生根发芽。
当那股来势汹汹的快意巅峰潜伏在下面与他相合的某处时,她开始有了压抑不住的低吟,身体辗转在风口浪尖上,那股吸过兴奋剂一类的感觉从脚底长驱直入,电击一样掠过每个细胞掌管清欲的中枢,最后一齐涌向她脑袋。
灭顶。
他身上的汗好死不死地溅落在她的浑圆之巅,燃起她不可抗拒的极致欢愉。
她是那么累,他却低喘着不休着蛮横而霸道的把她的双腿拾起,强硬的盼到他精瘦的腰上,让他们贴合得更为紧密,几乎没有距离。
她感受到他变大了,变粗壮了,变得她再也不能在承受任何了,她低低的啜泣起来,便是哭。不停地哭,一边低音辗转着一边可怜兮兮的哭。
他不是不心疼,可他还是为她做什么?他在索取,无尽的不知疲倦的索取着,期盼能把这场抵死缠绵的极乐之峰带入坟墓,这样,就算在炼狱,有了这场刻骨铭心的回忆,他也不会被寂寞吞噬,被孤独觊觎。
只因为他是凌衍森,他在哭,而在征服他爱入骨髓的女人时,在她身上让她痛并快乐着时,他并不想让她发现他该死的懦弱,所以他不停地索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给她灭顶的冲击,让她痛得过分,让她欢愉的彻底,让她也哭。
这样,阿妩,你就分不清眼泪是谁流的。
她突然捂住嘴,瞪大眼睛,另一手胡乱地在空中翻舞着,企图揪住一点救命稻草一般地想要揪住他的头发或者衣领。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她下面忽然紧致起来的快要夹断她的抽搐,他加快动作,带着绝望的蛮力,一直一直将她顶到最深处,无法再前进分毫的时候,终于,他极端的颤栗,然后粗喘着瘫倒在她身上。
他沙哑着嗓子,声音有股浓重的咸味,让清妩不能清楚的分辨,那股咸味到底是来自他的汗还是他的泪。
“阿妩,答应我,不要给江恨寒生孩子。等到你爱上他觉得可以把自己交付给他的时候,再给他生儿育女,好吗?”
清妩有过短暂的震惊,她很气愤,“为什么?”
他似是而非,语气却是粘稠的,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你要对自己负责。”在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要对自己负责,阿妩。
清妩刚关闭的泪腺闸门大开,她突然转身,手死死地揪住床单,就像刚才他给予她极致的痛苦和欢愉时那样,“如果我这辈子都无法爱上他……怎么办?”
“爱就是闭着眼睛走路,你不会知道前面是平路还是陡坡,因为你看不见。”
对,我看不见,在我二十四岁那年遇见一个叫做凌衍森的混蛋开始,我就盲目得很彻底,以至于到此时此刻,我还在该死的犯错!
清妩吞掉滑入鼻腔的咸咸的液体,不敢吸气,“江恨寒恐怕等不到我愿意给他生儿育女的时候了,十五天已经过了三天。”
凌衍森望着被月光染上一层白霜的寂寞的屋顶,不知道是眼神寂寞了那片白色的房顶,还是房顶寂寞了他的目光,他轻笑,闭上眼。
“他会等到的。”
“你凭什么如此断定?”清妩很生气,生气于他把她推向别的男人时,如此上帝行径。
清妩睁着眼,等了很久,等到的却是身旁男人清浅而稳定的呼吸声,她自嘲地撇撇嘴,眼皮子被什么拉住了一样,簌簌闭合,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被疲累不堪,陷入沉睡。以至于她最终都忘了告诉他,其实她内心深处很抵触给江恨寒生孩子,但她得知道感恩图报,况且当时,她说不出拒绝。
又过了一阵,身旁的男人翻转了个身,轻轻拥住她的一切,夜里的声音披上了霜露,所以听起来就像山野间的夜歌,哀婉缠绵。
他对着她肉感丰厚的耳垂,尘埃落定一般低诉。
因为这世上有个叫做:凌衍森爱阿妩,爱到不得不放弃的故事。
清妩抱着多多从卧室睡眼惺忪出来的时候,凌衍森正在厨房,望着平底锅中的煎蛋出神。
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一如既往的笔挺,很符合建筑美学般的修长,侧面被窗户里流进的光束分解,零零碎碎的敲击着清妩有些紊乱的心脏。
她走过去,鬼使神差的目光就不经意的触碰到了他卷起袖子露出的那半截小麦色的手臂,上面暧昧的红血丝折射出的形状她很熟悉。
是她的压印。
有些甚至因为激烈的冲撞而陷进了皮肉,好在血迹已经干涸。
那是他们昨夜撕裂欢愉的痕迹。
让她止不住地红了脸,咬着舌头想拍死自己。心中却偷偷地生出一股未知风险的甜蜜,清妩清楚,这种甜蜜是要受到良心的谴责的。
凌衍森听觉敏锐。
此刻已经回身,拧着眉头没什么表情的盯着她光着的脚,目光继而往上,落到多多展开的大大的笑脸上时,那深刻的眼窝微微眯了眯。
“多多早。”
“粑粑早。”
多多接应得如此顺畅,让清妩睁大了迷蒙的双眼。
仿佛知她所想,他淡淡的说,“这是我每个早晨都要和他开始的第一句对话,孩子总是这样,对第一句话很熟悉,记得最牢固。”
凌衍森笑笑,眉眼染上一层青黑,看来昨晚睡得并不十分好,清妩腹诽,在那么折腾了她一番之后,他能睡得好才怪吧。
可她并不知道,他彻夜未眠,只是闭着眼睛在惶恐不安的幽闭的时间里等待黎明第一束光线。
很简单的西式面点加荷包蛋。
清妩这回很自觉,在凌衍森做好早餐之前给多多冲泡好了奶粉,并细心的喂了一顿之后,这才到餐桌边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