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耶律芸芳气喘吁吁地跑到客栈门前时,客栈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拿着大大小小的器皿往返于客栈和河边,纷纷在往火中泼水灭火。
火是从二楼起的,此时整个二楼往上的窗户都在往外冒火,只有一楼大堂没有被殃及。
客栈大多数的住客已经都惊魂未定的逃了出来,客栈的掌柜的在一旁大声哭喊着救火。
我和耶律芸芳在一大片人群中找着耶律元附近的小河灼和宁长黑他们,可是人太杂多,我一时之间没有看到宁长黑。
慌忙之间,我扭头看了一眼客栈大门边上的马厩。
那边只有我的踏草孤零零的拴在那边,而宁长黑的踏雪已经不见踪影。
难道是着火受惊,跑掉了?可是也不对……我的踏草此时即便是身旁的建筑火光冲天,还是一脸淡定的在吃着干草。
记得那时乌国使者说过,这三匹马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即便是我的最不起眼的踏草,现在面对着漫天的火光也是如此淡定,仿佛知道这并不会伤害到它一般,如今这样看来踏草也是能够在所有普通马驹中脱颖而出的,更不用说是那踏雪了。
宁长黑的踏雪,既然已经认了宁长黑,那么除非是能够再驾驭得了它的人才能让它顺从,其他的人怕是没有那个能耐骑走它的。
这样一想,最大的可能就是宁长黑骑着踏雪出去了,不在客战之中, 那么这样看来宁长黑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回头看到耶律芸芳带着耶律元灼和呼延兄妹向我走了过来“常白,我找到哥哥他们了,你的哥哥呢?”
我回眼望了一下马厩“他的马不在,大概是出去了不在,应该不会有事。”
“嗯,没事那就好。”
我冲着耶律芸芳笑了笑,转而问向耶律元灼“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起火?”
耶律元灼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出去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去,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喊,说着火了,我们这才匆忙下楼。”
“那你们有看到黑黑吗?”我继续问道。
“这……”耶律元灼思索了下,然后摇头“一直没看到他。”
“你们走后不久我和妹妹出去了一趟,正好看到他骑马出去了,当时他走的匆忙,我也没叫他,现在还没回来,常姑娘别担心。”一旁的呼延那看了一眼呼延青,呼延青也冲我点点头“是的,常姑娘别太担心。”
听到他们说宁长黑出门去了,不在客栈内我的心才算完全放下来,可是隐隐又觉得奇怪,宁长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骑马出去是要做什么?
看我刚松口气又立马紧张起来,耶律芸芳关切地问“怎么了?你哥哥不在客栈里,他现在应该很安全,别担心啦。”
“……可是他一个人骑马出去我怕迷路……找不回来……”脑袋不好的宁长黑都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我倒是真的担心他会遇到什么危险。
耶律芸芳在和我闲聊时也知道了宁长黑脑部受过伤,听到我的话也忧心忡忡起来。
我想了想“芸芳,我要去找找黑黑,你如果看到他回来了的话让他在客栈老老实实等我回来。”说完就准备转身往马厩走去。
“诶……好。”耶律芸芳睁着大大的眼睛。
“等等。”我的胳膊被人抓住“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陪你一起。”
我看着身边的耶律元灼,点点头“那麻烦了,谢谢。”
耶律元灼没有说话,快去走向另一边的马厩去牵他的马。
此时客栈的火已经被扑灭,只有一些地方还在冒着缕缕青烟,帮忙的人也散去了大半,只剩下在客栈住着的人在客栈外继续帮忙。
也许是因为近水镇来往的人众多,所以这家客栈的左右两边都有一个马厩,我的马在最不起眼的靠近里面的马厩,而耶律元灼马一看就是极好的马,被他高调的拴在最显眼的那个位置,一眼就能看到。
我羡慕的看了一眼耶律元灼的骏马,然后默默地去牵我那弱小的踏草。
把踏草牵到他们面前准备同他们先小别一下,耶律芸芳他们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呼延氏兄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瘦小的踏草。
最夸张的是耶律芸芳,直接手舞足蹈地惊呼起来“啊!你的马……”
“芸儿!”耶律元灼此时也牵着马走了过来,轻斥一旁激动的手舞足蹈的耶律芸芳。
我有点尴尬,挠了挠头“…我的这个马挑食……长得不好……不过跑得挺快的……”
耶律元灼目光幽深的看了看悠然自得还在吃吃吃的踏草“挺好的。”
我惊奇的睁大眼,耶律元灼竟然夸我的马挺好的,果然是伯乐,能透过显现看清本质。
“走吧。”耶律元灼率先骑上马。
“好,”我应道,转头又问向呼延氏兄妹“黑黑骑马往那个方向去了呢?”
“那边,好像是出镇去了。”呼延那抬手一指。
“谢谢,芸芳,如果宁长黑提前回来了告诉他等我。”我也跨上马,对呼延氏兄妹一点头,双腿一夹马身,向着出镇的方向跑去,耶律元灼也跟了上来。
夜风夹杂着丝丝的凉意从耳边吹过,虽是再过一月就入夏了,白天温度还正好适宜,可是晚上还是有些凉的。
我骑在马上哆嗦了一下,出来穿的太单了,之前赶路有宁长黑圈着我,所以我倒是没感觉到冷。
“冷吗?”边上的耶律元灼瞄了我一眼,他的马一只保持着和我的踏草一样的速度在前进。
“晚上有点冷。”我专心看着前面的路,随口应着耶律元灼。
“接着。”耶律元灼说着向我扔过来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我下意识伸手接住,软软的细绒毛,是耶律元灼的披风,拿着还能感受到耶律元灼的体温。
“谢了。”我也不推脱,单手抓住缰绳,将披风裹在自己身上,瞬时觉得温暖了许多。
鎏国最多的就是河流湖泊,出镇的一条路都是茫茫的水域,放眼望去都在夜色下泛着淡淡的波光。
过了许久除了大片大片的水域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宁长黑究竟是跑到了哪里。
“你哥哥对这里熟悉吗?”耶律元灼开口问。
“应该是第一次来,不熟悉的……”我不确定地开口,毕竟宁长黑在遇到我的两年之前,他经历过什么我是一无所知。
“他熟不熟悉你不知道吗?”耶律元灼有些疑惑。
“我又不能天天跟着他,他的事情我也不能全不知道啊。”我眼睛看着周围的景物,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处亮光,好像是个小屋。
“前面是不是有个小屋子?”耶律元灼也看到了。
“嗯,我们过去看看。”
“好。”
加快了速度,我们向着那个小房屋骑去,随着距离的接近,那房屋的轮廓也慢慢的能看清楚了。
那是在一大片水域中凹进去的一片土地,沿着水边有一圈的树木,中间孤孤零零的盖着那个木屋,窗户透出些光亮,传出里面人交谈的声音,但听得并不真切。
我下了马,耶律元灼走在我前面,走到木屋门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趁着夜色耶律元灼看不清,我翻了个白眼,粗鲁,真粗鲁。
“你这样要把人家吓坏了,大半夜的敲门还这么凶,谁敢开门。”我压低声音。
抬手敲了敲门,努力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对着门里的人说“请问能开下门吗?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一下,打扰了。”
门里一片寂静,奇怪,明明刚才还听到里面有动静的。
我又敲了敲门“我们只是想问一下,白天有没有看到过一个骑着白马,穿黑衣的男子从这里路过?”
里面还是不做声,我抬头看着耶律元灼,他同我一样满脸的疑惑。
忽然里面有脚步声,有人走过来,“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到我们显得有点拘谨“两位是?”
耶律元灼刚准备开口,我怕他像刚才那样,太凶吓到人家,忙拉住他胳膊稍稍上前了半步“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的哥哥今天出去没回来,我们顺着这条路才看到这里一户人家,就过来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到他。”
大概说明了来意,男子稍稍放松了一点“噢,今天出去的人有好几个,你们要找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哥哥骑着的是一匹白马,穿着一身黑衣服。”我期待地看着那个男子,希望从他这里知道宁长黑的去向。
那个男子想了想,然后很肯定地说“没有,今天我一天都在这边钓鱼,出去的人没有骑马的,而且也没有穿黑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