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茶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一个酒庄,酒庄十分雅致,四处青山绿水的好不养眼。
我稀奇地东张西望,在大漠除了连绵的黄沙,就是面积不大的绿洲,见到这样的成片地青山环绕,绿水横流景象,我不由地心声欢喜。
“喜欢吗?”玉慕白走到我身边,笑着陪我看这片绿荫环绕的酒庄。
“嗯!”我猛点头,实在是太美了。
“那以后我常带你来,可好?”玉慕白含笑望向我。
我也笑得春风得意“好啊,这么美,以后一定要多来!”
玉慕白继续微笑这看我。
我有些羞赧,移开视线不再看他,怕沉沦在他温柔的眼神里。
“小白!慕白!你们在这里啊,让我一一通好找。”马茶大步走来抱怨着我们。
“抱歉,我一时不留神,关顾着看酒庄的美景了。”我同马茶道歉,刚才马茶在前面带路,我却只顾着看风景,忘了跟上他。
“没事没事,走吧,我们去醉亭,哪里能看到酒庄最好的风景。”马茶又道。
我点点头“好。”
跟着马茶走进醉亭,我才看见亭子中早已有两人在说笑。
那郎才女貌的,正是慕容逸之和马若怜。
见到两人,我面上一僵,旋即恢复正常,毕竟现在的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常公子好大的架子,竟敢让我们久等!”慕容逸之语气不善,似乎见到我心情立马变差。
“逍遥王爷,马小姐。”还没等我答话,玉慕白走上前将我挡在身后,朝着二人轻轻一礼。
“玉公子快快请坐。”慕容逸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忙请玉慕白入座。
“……”我在一旁看着玉慕白的举动,心下有些感动,他这是在护着我。
马茶的粗神经没有看出这暗波汹涌,乐呵呵地拉我坐下。
我左边是马茶,右边是马若怜,刚坐定,我就感觉到身旁女子不善的眼神。
“大家今天高兴,聚在一起饮酒畅谈,倒是人生一大乐事!”马茶端起茶朝所有人说道。原来这酒庄竟是马茶的,看不出来这似乎头脑简单的马茶竟有如此雅致的一面,能将酒庄打理的如此周全。
“今日我酒庄新酿一批好酒,邀请大家一同尝尝鲜。”马茶依然笑眯眯地说着,可我只想打他。
该死的马茶,也没同我说清楚今天还请了这两人!他们两人看我可是相当不顺眼啊……
我正想着,身旁的马若怜柔柔地声音传来“常公子,昨日怕是有什么误会,小女怜儿以茶代酒,先敬常公子一杯,望常公子能冰释前嫌,不要同怜儿计较。”
好说辞,将昨日的过错全部推到我头上。
我扭头,身边的马若怜笑意盈盈地望着我,粉色衣裳更衬得肤如白雪,面若桃花,近看才发现这马若怜当真是美的让人惊叹。
可惜在我心里,最美的还是母妃和秋迪娜。
我端起手旁的酒杯“马小姐客气了,在下不敢与马小姐有不满之处。”
马若怜美眸扫过我缠着纱布的右手,盈盈笑起来“常公子怎地受伤了?”
“……”我不语,马若怜身旁的慕容逸之转头看了一眼我。
马若怜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继续开口“常公子可要当心呢,怜儿不胜酒力,以热茶代之,还望常公子莫要怪罪。”
我腹诽,我哪里敢怪罪你马大小姐,我要是有这个心,慕容逸之还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马小姐严重了,我常某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不会同一介女流计较许多的。”
应酬这种东西,在大漠时应对各国使节,朝臣,虽然心生厌恶,却早已将这些客套话滚瓜烂熟。
马若怜笑的更甜美,似乎真的很开心的模样“那怜儿就谢过常公子了,请。”
马若怜说着讲手中的热茶向我靠近,似乎想同我碰杯,出于礼貌,我也将手中的酒杯朝她的方向倾了倾。
“叮”的一声,两个杯子相互碰撞,马若怜手中滚烫的茶水顺着我的右手泼了下来,瞬间红了一大片。
灼烫让我受伤的右手一松,手中的酒杯也朝着马若怜的方向洒去。
“啊!”马若怜惊叫出声,忙拍打着撒上酒水的衣裙。
“怜儿!”慕容逸之一脸紧张地看着马若怜“没事吧?”
马若怜可怜兮兮地朝着慕容逸之摇摇头“我没事,可惜了你送我的这身新裙子了。”
“怜儿没事就好,衣服脏了可以再做。”慕容逸之满脸疼惜。
没想到马若怜却神情一转,竟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向我“常公子,怜儿不过是想与您冰释前嫌,您又何必让怜儿难堪!”
慕容逸之一听,立马朝我怒目而视。
马茶也叫嚷起来“小白,你怎么这样对我姐姐!我姐姐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说就是了!没必要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让姐姐出丑!”
“马茶!”玉慕白轻斥马茶,马茶噤声,玉慕白略带关切地目光看向我。
我冷眼看着慕容逸之和马若怜两人,右手的伤口被滚烫的茶水刺激得灼伤般的疼痛。
见我不出声,慕容逸之脸色铁青地越过马若怜,竟伸手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将我从座位上就这么拖了起来。
他的力气之大,让我竟有些呼吸不上来,短短一会,竟觉得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要被挤榨干净。
“逍遥王爷!”玉慕白占了起来。
“王爷!”然后是马茶紧张地声音。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我只觉得大脑因为缺氧渐渐有些空白了起来,余光看到马若怜唇角得意的笑。
我不屑地看向慕容逸之,宁长黑已死,对眼前的这人,早已毫无任何情意可讲。
慕容逸之被我不屑的眼神激怒,手上力道更加收紧,我只觉得我的气已经上不了。
心里一丝悲凉划过,不如就这样去了也好,去陪陪可怜的,被抛弃的宁长黑,只活在我的心里,他一定会很孤单吧。
我安静地闭上眼睛,极度地窒息感袭来,难过得让我有些想落泪。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脖颈上的压力瞬间撤离开,我落入一个充满着冷梅香的怀抱。
“王爷!请你对我的贵宾尊重些!”玉慕白一手扶着我,让我半倚在他怀里,冷眸看向慕容逸之。
慕容逸之凝视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我看着慕容逸之那张熟悉的脸,心里突然一阵厌恶。
从缺氧的状态中恢复了些神志,我离开玉慕白的怀抱,朝着那两人拱手行礼“想来是在下不受欢迎,常某就此告辞,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说罢利落地转身出醉亭,无视身后马若怜假意的道歉挽留和马茶的大呼小叫,大步朝山下走去。
顺着方才的路一直走到湖边竹道处,我转身对后面跟着我的脚步声说“不好意思,给你惹麻烦了。”
可是我一转身对上的却不是玉慕白,而是一双美眸,马若怜。
就她一人站在我身后,没看到玉慕白,我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我皱眉,转身继续准备离开,马若怜却突然上前拽住我的手“常公子,你为何要害怜儿难看,怜儿给您道歉了还不行么?”
说着竟然拽着我的手放置她胸口处,顺势跌进湖水里,扑通一声,溅了我满身的水花。
紧跟着的小丫鬟可欣惊声尖叫起来“你为何要将我家小姐置于死地!”
我有些呆愣地看着她们这一出,马若怜在水中扑楞着浮尘,小丫鬟向着远处此时闻声才从醉亭赶来的慕容逸之等人大叫着救命。
马若怜似乎精疲力竭,就要沉下去,我立马跳入湖中,无论她是做戏还是真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受到威胁。
可是自小生在大漠的我哪里懂得水性,此时是清晨,春末夏初的水还是冰冷彻骨,刚一入水中,冰冷的湖水就向我袭来,我强压制住心中的天生对水的恐惧,伸手拽住在一旁扑腾的马若怜。
马若怜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着我的胳膊紧紧拖住,两个人的重量使得我向下沉,余光看向仍在半山路上的慕容逸之一行人,我心一横。
等他们赶来怕是来不及了,伸手托着马若怜朝可欣喊“快点把你家小姐拉上去!”
可欣似乎没想到局面会发展成这样,一时也被下傻了,听到我声音才回神爬在竹路上伸手拽着马若怜。
毕竟是一个未成年的小丫鬟,再使出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将一个比她还略重的成年女子拉上去,我在水中极力稳住自己,向上用力推着马若怜,右手伤口用力过度,伤口撕裂开,鲜血渐渐染晕染开,雪白的纱布殷红一片。
在冰冷的水中本就消耗了我很多的体力,此时再将一个人托举出水,已经是精疲力竭,眼看着马若怜半个身子已经被拉上竹道,我伸手抓住竹道的边沿想爬上去。
可是惊魂未定的马若怜手脚并用想爬上岸,一脚重重地朝我的太阳穴踢来,我虽然看到,但是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避开,硬生生接了她这一脚,太阳穴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我的双手脱力,松开扒着的竹道,直直沉入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很快涌入我的口鼻,竟是比方才慕容逸之掐住我的脖子时那种窒息之感更加难过,我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刺痛,五脏六腑也是被挤压地痛,手上的伤口也在痛,心口更是空荡荡地痛。
本能的求生意识让我想向着水面上努力游去,可是眼前一片漆黑,我竟看不到通往生路的光亮,无边的绝望向我袭来,将我吞噬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