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界造法神奇,秦玉仁今天算是都见识了。
只见那玉棺悬空无寄,浮于半空,似是无形佛手相托,故迷凡人眼境。谁能唱一念而落尘埃,谁能驱一欲而作飞升,都成虚化一般,见真相而乱迷踪。
谁抚佛主之手,谁安凡人之躯,空灵,空洞,空寂,作命空唱。
秦玉仁身躯一震,差点就失了心神。那玉棺发出阵阵奇香,香气特别,好似要带着人之心魄凤泊鸾漂。对处又奇寒扑体,那香味从寒气中透出来,就显得更加据人心神。秦玉仁感觉有些不妙,因是这香气不但让自己差点失了心神,更是让自己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秦玉仁倒是不再怕这眼前的“金银鎏蟒”来,只对这“血玉悬棺”骇然。
秦玉仁趁着心神还在,慌忙后退几步,那体内奇寒仍在,因香气引起的迷乱倒是去了不少。果然有古怪!秦玉仁心里暗喝了一声。一转念,赶快从兜里掏出一颗“血心丹”放嘴里含了。那丹物一入口中,阳气立生,四肢通泰,心中的惧意又立刻消除不少。
人最怕的其实还是无形的恐惧,真实的恶像倒是有心之人不太惧的。秦玉仁前朝儿遇到了那么多怪事物心里惊是有惊,但怎么都敢争敢斗。但眼前这景象自己心里一下子没底了,他感觉到自己这一下子是无处着力。
“金银鎏蟒”一看秦玉仁后退几步后又把“血心丹”塞到了口中,本是看他无谓的神情一下子暴怒起来,探头就卷身就到了秦玉仁面前,两眼恶狠狠的盯着秦玉仁,身上金银羽鳞倒竖狂震,又见其间电光隐流,就只差对着秦玉仁张口吐信了。
秦玉仁心思转得极快,赶紧抵舌吐丹,用嘴衔吐出那“血心丹”给“金银鎏蟒”来看。秦玉仁心里倒想,活了这么久,人的心思还没揣摩个明白,这怪物的心思今朝儿倒是没少揣摩。
“金银鎏蟒”倒是能感觉到秦玉仁的诚意,竟收了怒气,但眼睛倒是没离开秦玉仁的脸,好像也在揣摩这眼前人一样。而秦玉仁这时却在想,要是他这时剑捅上去,会不会把这怪物给捅死。但一看这巨蛇比自己身子还大的脑袋,觉得还是别作此想比较的好。
秦玉仁一动这等心思的时候,“金银鎏蟒”却好似立刻感应到了,只见又把之前那一出摆上一道来,呲鳞裂嘴,震躯流电,吓得秦玉仁赶紧把手中火把跟剑往地上一扔,空举双手相对。
这次“金银鎏蟒”对秦玉仁戒备了很久才收住了杀心。秦玉仁这下认定了,眼前这千年怪物,得灵性,通人心,在它面前还真是不能胡思乱想,还是要老老实实比较好。相处难,相安不易,别在这无风无浪的时刻丢了小命那可就不划算了。
秦玉仁就这么看着“金银鎏蟒”,“金银鎏蟒”也这么看着秦玉仁,两个一时对上了眼睛。过了很久,秦玉仁憋不住了,因是他嘴里一直这么衔着那颗“血心丹”,腮帮子都硌酸了。于是他慢慢的用手指捏出“血心丹”,然后再慢慢的递到“金银鎏蟒”而前。那“金银鎏蟒”这时却把脑袋一缩,然后回头望了一眼那血玉悬棺,再远远正了脑袋再正眼瞅秦玉仁。
这“金银鎏蟒”能通秦玉仁的心思,但秦玉仁就一凡人,哪能明白它的意思。秦玉仁就又慢慢的想把“血心丹”放回自己口中含着,那“金银鎏蟒”却又把脑袋给忤到了他面前来。秦玉仁再把那丹吐来递给它,它还是往后退去。如此反复了几次,秦玉仁这才慢慢明白了这“金银鎏蟒”的心思了。“金银鎏蟒”自己并不要这丹物,但它也怕秦玉仁会吞了这丹物,那这丹物肯定对这巨蛇来说必有用处。
但至于有什么用处,秦玉仁觉得大概就应该在那血玉悬棺里。想到这,秦玉仁心里又突然升起莫名的恐惧来,因是想到刚才自己在血玉悬棺前时心神俱乱的情形来了,也不知道那里面又藏的是什么怪物。
古书都载,阳生玄,阴生异;玄生灵,异生秽。万物宗法,其义难章,万一这血玉悬棺里生出的是千年尸怪,想这了去了阴间又要如何去磕头问祖。秦玉仁这下子自己心神又乱了,怪自己当初不该做了决定要进这洞里来。心里就生了退意。“金银鎏蟒”却不答应了,似是又明白了秦玉仁心思,突然意生暴戾。只见它撩齿卷身,一下箍起秦玉仁的身子,立向半空。
秦玉仁只觉得气息一紧,竟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心里开骂:你这畜生,说翻脸就翻脸的。“金银鎏蟒”鳞硬如铁,片片刮在秦玉仁身上,秦玉仁就觉得全身似压了千万把利刃,快要皮开肉绽。“金银鎏蟒”一歪身子,就把秦玉仁裹到那浮置血玉悬棺的圆形拱室中去。秦玉仁立刻就感觉乱流扑面,身上又如被乱针刺扎一般,魂魄也跟着飞出了一半。秦玉仁就拼命的拳打蛇身,想要它放自己下来。“金银鎏蟒”根本不管他的花拳绣腿,想是觉得这挠痒痒都算不上,只自顾转头张嘴叼住了那血玉悬棺,然后巨尾一扫,把那半空中的圆形拱室击得粉碎。
周遭的气流一下子消失殆尽,冰寒骤减。秦玉仁这也才觉得自己的身子恢复了平常。“金银鎏蟒”先是放下口中的血玉棺在地上,然后才松开了紧箍秦玉仁的身子,但放到那血玉棺前。“金银鎏蟒”拿眼睛看秦玉仁,秦玉仁再看它,一下子明白它的用意了。
“金银流蟒”是要让秦玉仁开这面前的血玉棺。
开了这血玉棺,肯定还要用秦玉仁手中之丹物救那棺中之物的性命。
秦玉仁既然明白了,就没了法了,拿手抚上面前这血玉棺,立时感到一阵彻骨冰寒又自手上传自体内。秦玉仁冷得一哆嗦,赶紧把手拿开。这才仔细瞧这血玉棺。这血色玉棺冰彻通莹,隐泛种光,时如水纹,又时如雪痕,应该是千年寒玉制成。不说别的,光这棺椁是用一整块玉料做成,这已经是相当了不得了。棺侧雕了一朵“两生花”,“两生花”只有巴掌大小,血色最重,鲜艳欲滴,下面又浮雕了三朵火焰纹,也不知其意。都说古玉都有镇魂护命的能耐,那能在这血玉棺里安放的,绝对也不是什么凡夫俗物了。但又隐约可见棺椁面倦卧了一物。秦玉仁当时就有些心慌了。因是按平常,棺椁如若安葬的是亡人,那肯定是星面朝上的。如是的倦在棺内的,一个可能是活祭杀的人,一个可能死奠葬的物。但不管这里面的是什么人物,如果还魂,必定会是凶物。
“金银鎏蟒”此时却是见不得秦玉仁在那犹豫,突然扑头过来,张嘴嘶吼。秦玉仁只觉得腥风扑面,一个不稳,就差没被这巨蛇的吼声给震飞出去。秦玉仁一见“金银鎏蟒”发怒,知是其在责怪它没开棺。
秦玉仁就赶紧在棺上一摸索,却还是没找到开棺的法子。
因是一樽玉棺,也不知那棺匠是如何做的,盖棺竟然完丝合缝,也不见有镇钉的痕迹。秦玉仁从头尾推也推不开,从侧面掀也掀不开,那边“金银鎏蟒”也是虎视眈眈准备随时一口吞了他。秦玉仁就急了,转身去捡了地上的十军剑来,也不管那“金银鎏蟒”的反应了,把那“血心丹”含在口中,双手握剑,对着盖缝插了进去。
十军剑是真的够锋利。秦玉仁一使力气,就真的把剑身插进棺缝之中。顺着剑身,又是一股寒气传来。秦玉仁也自不顾,用力又把剑身一提,只听砰然巨响,那棺盖真的就被掀到了一边地上去,当即断成了两截。
秦玉仁凑前一看,当即一股气血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