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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职责

75号从总督办公室的保险柜取出的匕首,匕刃长约15厘米,手柄用黄金装饰,圆头则以水晶打造。黑色的匕刃上开了一条5厘米左右的血槽,通体黑色,刃口看样子异常锋利。

“听总督提起过,打造匕首的材料好像是一种罕见的陨石……”

75号把匕首递给李肆,眉头紧蹙,嘱咐道:

“现在,我们只剩下一个机会,如果这把经由陨石打造的匕首还是对付不了它,那么整个基地只剩下毁灭的命运了!”

李肆接过匕首,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他试了试刀锋,却感觉不到这把匕首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关键在于它的材质,”75号补充道,“这是地球上没有的金属矿物。”

她又说:

“根据我刚才的观察,它的第一目标显然是你。它刚进入酒吧的时候并没有企图袭击其他人,而是径直朝楼上走去,但它受到了异能者的攻击,可能是感到那些人会阻挠它的计划,所以才大开杀戒。当你出现的时候,它注视你的样子有点异常……”

75号的解释让李肆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家伙为什么会把自己当作杀戮的第一目标,而且还能精准地找到李肆所在的位置?突然之间,李肆恍然大悟,他这才想起原来机械人被俘虏的事情全是假象,它的目的不仅是为了清除李肆,还想通过他们获得基地的准确位置!

整个事件可以说是它精心策划的阴谋,李肆想道,当对方意识到自己能够看见它时,顷刻之间就在心里埋下了阴谋的种子。它假装被俘,任凭李肆和102号将它带回基地,当它掌握了所需的信息之后,就轻而易举地逃了出来。

“我难道对它而言是个非得除掉不可的隐患吗?可是……人类一切的攻击对它来说根本无效,它……到底在惧怕什么?”

李肆正在脑子里试图分析机械人的行为逻辑,但75号的话忽然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虽然弄不明白它是怎么从诸多人类之中甄别出你的位置,但我想此刻它已经冲着我们这边来了!现在,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搏命的机会!好好听着!当它进入总督府大厅的时候,我将从正面对它展开攻击,你藏在侧面,当我成功吸引它的注意力之后,你就用手中的陨石匕首,刺中它的头部!记住,你只有两秒钟!两秒之后,我会立刻被它杀死!”

75号说着,眼睛猛地射出一股疯狂的光芒,李肆发现她整个人因为情绪过度激动,脸颊已经开始泛起潮红,而整个英姿飒爽的娇躯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李肆多多少少有点被她的情绪感染,他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也许还没到这一步:

“也许……也许我们还可以逃……逃到外面去……”

“绝不可以!”75号情绪激动地喊道,“作为基地公民,我们有责任保卫基地的安全,并且与之共存亡!”

李肆觉得,75号看他的眼神已经极度不满,倘若这个时候,自己坚持逃之夭夭恐怕不用Z星怪物动手,就会被眼前这个发疯的女人杀死。

但李肆仍然想试一试,毕竟,对方刚才不顾生命危险救了自己,他不想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就这么鲁莽行事,把身家性命押在一把来历不明的匕首上面。

“请听我说,”李肆用一种安抚的语气劝道,“我们这么做毫无意义,就算我们成功干掉了它,基地也同样难逃毁灭的厄运……”

“什么!”75号两眼喷火地吼道,这个女人显然因为长期待在总督身边,已被严重洗脑,强烈的荣誉感让她失去了理智的判断。

李肆不顾对方的怒火,继续说:

“既然它已经成功潜入基地,那么此时关于基地的信息只怕已经被它传回了同伴那里,也就是说,基地的目标早已暴露!”

“不可能的!”75号仍然顽固地争辩着,“卫星通讯已被干扰,早就陷入瘫痪,而电子通讯也……”

“蠢货!”面对75号的强词夺理,李肆直接用骂声打断了她,“想想看!它既然能够通过不知名的手段锁定位我的位置,那么它们的科技水平以及通讯方式,很明显已经不是我们的思维能够理解得了!什么卫星通讯,电子通讯!我们引以为傲的科学在它们眼里恐怕只是一堆没用的垃圾!想想引力波和中微子!它们很可能早已掌握了星际通讯技术,这根本不是人类目前可以理解的通讯媒介!”

对于李肆而言,战或不战,结果都一样。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它的同伴未曾攻陷基地之前逃离出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李肆的一声叱骂后,75号突然愣住了,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也在思考李肆的假设和建议。

事实上,对于75号而言,整个基地就是她信仰和生命。她虽然是来自于遥远过去的冬眠者,但自从苏醒之后她一直就在基地供职,为总督效命。她去过外面的世界,见识过黑暗笼罩的地球表面,那种满目疮痍的景象和遍地的危机,扩散的辐射,那些因为辐射而皮肉溃烂脱落的感染者,隐形的入侵者……种种一切与基地内部的安全舒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几年的时间,她渐渐地爱上了这个地方,也曾在总督面前宣誓保卫基地的安全,并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难道……难道一切都要毁掉了么?……不!我不能走!我们必须消灭入侵者,誓死捍卫基地!不能当逃兵……你也不许!”

面对75号的威胁,李肆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旋即又赌气似的喊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好了!”

……

从酒吧侥幸逃脱的102号已经深感事情的不妙了,他马上跑到了电车停放的地方,几乎毫不迟疑地驾驶一辆电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基地出口疾驰而去。

“对不起了,朋友……”他神经质地念叨着,“89号基地这次恐怕保不住了,我的预感一向都挺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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