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华听他敢立这么重的誓,料想应无虚假。
右丞相卢孝纯道:“铁大人忠心耿耿,一心为皇上分忧解难,望皇上明查秋毫,不要受奸人挑唆,冤枉了忠良。”将矛头直接指向王平,这还是绍华当家以来左右丞相第一次针锋相对。
王平也不是省油的灯,扑通往地上一跪,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臣蒙圣恩,只是将心中疑惑说与皇上听,皇上英明睿智,自有明断。若是陛下以为臣是在挑拨离间,臣甘愿自割舌头,从此不再发一言。”
左右丞相向来不合,他二人争斗却把问题全推到绍华身上给她找难题,还打着忠君爱国的旗号,不过是想抬高自己在群臣中的声望。绍华虽然明知二人居心,亦无可奈何,道:“王爱卿言重了。朕相信卢爱卿绝无此意。”对卢孝纯道:“卢爱卿,你说是吗?”
绍华打了个太极,将这难题全推到卢孝纯身上。卢孝纯自然不敢说不是,连忙道:“王大人的忠义满朝文武皆知,怎么会是挑拨离间的小人?臣因听说宁裕犯案,这与他平素为人大相径庭,一时激愤,怕是敌人的反间计,说话有些胡言乱语,还望陛下、王大人海涵。”
绍华想,都这种时候了,卢孝纯还不忘表一下自己的忠心,果然是时时钻营,处处投机,不过他这样说却为自己造了机会,就着他道:“既然两位聊家对宁裕之事争执不下,那就由你们一起负现调查宁裕一案,务必要保证做到勿枉勿纵,以堵幽幽众口。”
事已至此,二人对望一眼,齐声高呼万岁英明。
绍华总算有惊无险渡过了早朝,刚下朝来,太后便让乔德贵来请她移驾凤祥宫,绍华还有一些奏折要处理,问清乔德贵太后并无要事,便让他先回去复旨,自己处理完毕马上过去。
凤祥宫里,太后正弯着腰,低着头睁大眼睛,盯在桌上一株矮树之上。这树高约一尺三寸,剑形翠绿的叶子,树稍上还开着白色小花。
她身后的两名宫女静静候在一旁,不敢乱动。眼珠子却不住往那树上瞟。
“你们别在那里偷窥,要看就过来看。顺便帮本宫参祥参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依旧一动不动盯在这矮树之上。
两名宫女欢喜的走到太后身旁,对着它仔细瞧了瞧,又埋头上去嗅了嗅,花上一点香味也没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
太后自言自语道:“咦,你说这么株普通的小树苗,怎么能算得上是珍宝,要千迢迢,从三仙国运来呢?”
乔德贵进来回旨道:“太后,皇上说还有两份奏折要处理,稍后便过来。”
太后直起身子,回头瞧了眼乔德贵,自语道:“皇上最近好像越来越勤了。”
乔德贵忙顺着她的心思,颂道:“皇上勤政爱民,这是万民之福,也是太后之福。”
绍华一直就是她的骄傲,虽然身为女儿身,却比须眉男子更加聪彗,更有胆气,也有更宽广的胸怀。唯一的缺点,便是没有怜悯之心,杀人罢官,绝不手软。可自从她失忆之后这唯一的不足也没了,现在的绍华,勤奋好学、虚怀若谷,事事以民为先,凡事亲历亲为,完完全全是明君的作为。乔德贵这样一颂,太后更有些飘飘然起来,指着乔德贵道:“你这个奴才呀,就知道讨人欢心。”
乔德贵心里美滋滋的,不失时机补上一句:“讨主子欢心原是做奴才的本份,主子高兴了,自然有奴才们的好。”他在宫中多年,对太后可谓了若指掌,知她不喜欢那种绝对的谄媚,他这样表明哄主子高兴一面是自己的职责,一面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让人听了更加真实,用起你来也更放心。
太后笑道:“你这样说,本宫若不赏你好像太不知礼数了。”从腕上取下一只镯子,道:“听说你在宫外娶了妻也收了义子,这东西就赏你吧,拿回去,也讨讨老婆欢心。”
乔德贵双手捧过,跪地拜道:“谢太后盛恩。”
“皇上驾到。”宫门口太监引声高喊道。
绍华进来,太后欣喜的拉着她到那株小树苗之前,道:“绍华,你来看看,这是个什么树?”
绍华随意一瞟,立刻惊呆了。这白色小花,一尺多高的矮树,不正是海椒树吗?怎么这里会有?正是太好了。她自幼喜欢吃辣,可自从来了初水国,御厨们的手艺倒是不错,可惜一点辣问都没有,她早开始怀恋辣椒了,现在一想起那味道,嘴里不停地流着唾沫,脸上早已笑开了颜。
太后看她忽惊忽喜,奇道:“绍华,你怎么了?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绍华难以掩拭心中的激动,道:“母后,这海椒树是从哪来的?”
太后道:“三仙国的丁太后派人送来的,说是用来观赏的。我却瞧着奇怪,这花一点也不香,这树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到底有何可赏的?”
“母后,这东西可太好了。过不了一个月,你就知道它的妙处了。”
“还要一个月?母后可等不及了。你快说说,它到底有何妙处?”
绍华道:“过几天它会结出果实长条形的辣椒,然后等辣椒由青变红,就算成熟了,这辣椒能开味消食、暖胃驱寒,还美容的功效呢。”
太后道:“原来丁太后给哀家送了盘药材来。”
绍华也不想多做辩解,只是嘱咐乔德贵要好生照顾,不能浇水太多也不能太热。
乔德贵小心翼翼的将它捧了出去,像捧着古董一样。也难怪,主子喜欢的东西,碰坏了可不得了。
温浩气冲冲的跑进来,大声嚷到:“母后,我不要上学。”
太后怒道:“放肆。你不上学想干什么?”伸手去抓他。
温浩一闪,躲到绍华身后,吐吐舌头,道:“我要出去玩。”
绍华转头,对温浩道:“浩儿,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温浩道:“我不喜欢许夫子。他整天绷着个脸,难看。”
太后道:“许太傅是有名的学者,满腹经纶,学贯古今,这么好的老师,你怎么就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