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的时候,无论是面对导员还是老师,只要是我遇到了不平之事,都会毫不犹豫地作出横眉冷对的样子,和他们讲道理,谈人生。所以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然后在考试中,我挂了好几科。现在我时常想,如果当年我脸上挂着和现在一样的低眉顺眼的奴才相,那我的日子会不会好过得多,我和苏烟云的那件事儿或许也就不会那样尴尬了。
我和苏烟云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发生,唯一一件决定历史走向的事情,发生在大三暑假前的实习。我记得那时天气闷热,空气中弥漫着浮躁的味道。我们搬进了实习所在地的新宿舍,这里阴冷又潮湿,有蜘蛛网,还有蚊子。这里还是昆虫的乐土,地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爬虫在蠕动,而我们才是真正的外来客。在这里住上几晚,保证你第二天浑身酸痛,骨头缝里透着寒气。每个人都恨透了这个地方,恨透了学校这个该死的安排。有的人怒声说,一定要给校长打电话抗议。可是我知道这是扯淡,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同时也肯定找不到像校长这个级别的领导。于是他们相继生病,蜷缩在被窝,有气无力地呼吸,像一条可怜虫。也许他们早就料想到了今天的惨状,他们没有我这样强壮的身体,却和我一样默默接受了这个现实,所以他们真他娘的活该。
如你所知,我的苏烟云是个体态婀娜,娇小纤瘦的姑娘。室友们相继生病,她没理由幸免。病怏怏的美人,最难消受。她穿着睡衣,手里捧着热水袋,眼神迷离涣散,摇摇晃晃地站在走廊里等我。我看到她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真么好,只有心好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