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珍听说刘淑贞因她而吓得中风了,瘫在床上不会说也不会动,心里既害怕又有点莫名其妙。她怎么也不明白刘淑贞为何见了她就会吓成那个样。她思虑再三,想想解玲还需系玲人,是不是刘淑贞担心自己抢了她的丈夫破坏她的婚姻所以才被她的美艳所吓住。唉,女人活在世上真是灾难重重。长得丑,没人爱没人怜是件令人烦恼的事;长得太美了又令人妒令人恨也是一件磨人的事。倒是长得不丑不美的女人还不错,生活中少了多少是非和烦恼。可人长得漂亮与丑又不是自己说了算,是上天给的。上天让人的容貌有了美丽与丑陋之分,世上才有了这么多令人作呕也令人可歌可泣的男女情感风波。
黄秀珍买了几斤苹果和两瓶蜂乳去探望刘淑贞。
黄秀珍到达医院的时候,刘淑贞的床边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是黄敏。
黄敏一听说刘淑贞中风了就连忙赶到了医院。
“嫂子!”他扑到刘淑贞面前,看见一向对他很好的刘淑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惨白,十分憔悴,心里就感到隐隐作疼。
看见黄敏,刘淑贞眼睛一亮,她巴巴地看着他,似乎想伸出手拉住他。黄敏心一热,忙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嘴里小声地安慰她:“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决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刘淑贞的眼泪流出来了。虽然她现在不能说也不能动,但她的心里是清楚的。她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才猛然觉得,其实自己在心里一直是爱着这个把她叫做嫂子的男人的。过去因着史健的原因,她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可此时此刻她觉得他才是她今生最值得去爱的男人。这些年来,她一直生活在和史健无爱的婚姻里,只有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才有种被人爱的幸福滋味。她真后悔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一点,没有和史健早点离婚,为了那个一钱不值的面子忍受情感的煎熬和心灵的屈辱。
黄敏的手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抚摸着,一丝丝连绵不绝的暖流通过黄敏的手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她的体内。她就象一个受了极重内伤的人在接受一个武林高手的内功疗法,那绵绵的内力化开了她心里郁结的凝血和恐怖。她的身上渐渐流过一道暖流,她先前冰冷麻木的四肢和身躯不再僵硬,她一用力,被黄敏握着的那只手竟动了起来。
黄敏心一喜:“我扶你坐起来好不好?”
黄敏正要将刘淑贞扶起来,黄秀珍走了进来。
身上本已有了活力的刘淑贞突然看见黄秀珍向她迎面走来,她的心立刻恐怖得不停抽搐,她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停止了流动,她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僵硬了。她的脸因恐怖已变了形,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黄敏就象一只落进狼嘴里的小绵羊。
黄敏很敏感地查觉出了刘淑贞这一系列微妙的变化。他看看同样也是一脸惊愕的黄秀珍,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弱不禁风的姑娘会给刘淑贞带来如此巨大的威摄力。只听说过面目极其丑陋的人会带给人惊吓,谁听说过异常美丽的女人也会把人吓成痴呆?
黄敏不明就里,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隐情,这个隐情只有刘淑贞心里才明白。他站起身,很有礼貌地走到黄秀珍面前,客气地说:“小姐,很对不起。病人就是因为你才受到惊吓。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请你不要接近病人好吗?”
黄秀珍满脸通红,她委屈得真想大哭一场。她看了看态度坚决的黄敏,放下手里的礼物,无奈地离开了病房。
自刘淑贞中风的事情发生以后,黄秀珍就辞去了“东方建筑公司”的工作。黄秀珍一脸歉意地说:“丁明,我不想再去史键的公司上班了。一想到刘淑贞居然被我吓得中风,我就再没勇气跨进史健的办公室。再说,那史健一天到晚色迷迷地看着我,我真怕中了他的暗算。虽然我也想找到史健犯罪的证据,可我太害怕了。我这生是注定当不了特工人员的。”
丁明说:“不想去就算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我有种预感:刘淑贞康复之日也许就是水落石出之时。”
洪兰自被史健抛弃以后心里恨死了史健。当听说黄秀珍把刘淑贞吓得中风了,心里就觉此事十分蹊跷。回到租住的公寓里,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想想刘淑贞和黄秀珍素不相识,她为什么一见黄秀珍就会吓成那个样子呢?难到黄秀珍是鬼吗?一想到鬼,洪兰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个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她凝神屏息又细细想了一遍,那个念头渐渐在她心里清晰起来。她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这一切她立刻给丁明挂了个电话。 “丁明,你和黄秀珍快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十几分种后,丁明和黄秀珍来到了洪兰租住的房间。
“洪兰,什么事?”
“我知道刘淑贞为什么看见黄秀珍会吓成那个样。”洪兰语气很肯定地说。
“为什么?”丁明不解地问。
“你先告诉我:你和黄秀珍到底是怎么会事?你让我把黄秀珍介绍到史健的公司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丁明想反正洪兰已离开了史健,也没必要再瞒她,便把他和黄秀珍是怎样认识、黄秀珍和史健之间的仇恨以及自己的妹妹是怎样因史健而失踪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洪兰。洪兰听了恨得直咬牙:“史健这个老狗,真是禽畜不如。你们要早告诉我多好,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干。”
丁明笑了笑说:“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说吧,你知道刘淑贞为什么看见黄秀珍会吓成那个样。”
“你想想,她为什么看见黄秀珍就那么恐怖?一定是她曾见过一个女人和黄秀珍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这个女人已经死了。所以她看见黄秀珍以为看见了鬼。那女人一定就是黄秀珍的妈妈。”
洪兰话音一落黄秀珍就哭了:“这么说我妈妈一定是早死了。见过我们的人都说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我可怜的妈妈。”
黄敏想了想说:“洪兰说的也有道理,但黄秀珍你也不要太难过,那个女人也末必就是你妈妈,天底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的是。现在关健在刘淑贞身上,你最好不要再去接近她,待她能说话后,一切就会真象大白了。”
黄敏又对洪兰说:“谢谢你提供给我们的消息。你在史健身边呆得时间比较长,就你所知,史健有没有行赌或偷漏税什么的?”
洪兰想了想,摇摇头。“史健这个人鬼得很,我虽然和他好了两年,可许多重大的事情他都是背着我的。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丁明讲了妹妹的失踪以及妹妹在信中所说的一切。
洪兰听说黄秀珍和丁明都是为了寻找失踪的亲人,心里很感动,犹豫了一阵说:“我倒知道史健一件事,但这和行赌与偷漏税却没有关系。”
“什么事?”
“史健好像有个私生子,寄养在一户农民家里,有一次他带我到那家农户去给那孩子照过几张相。不过他不承认是他的私生子,说是一个朋友的孩子。”
黄秀珍听了有点泄气:“不管是谁的孩子,这不过是生活问题,谈不上犯罪。”
丁明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等刘淑贞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