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随着阳光对大地的最后一丝留恋悄然而至。
整个城市的街灯和霓虹诠释着人们对光明的永久性渴望,除非他们真的沉睡。
黑夜里的城市象一个睿智的父亲,沉静地等待迷途的孩子经历黑暗后安全到达下一个黎明。
一阵风掠过,路两旁高大的香樟树在灯光里树影婆娑,相对于马路中间的车流,树下的人行道就显得相对寂静了很多。
林初夏一个人安静地在树下走着,她很享受这喧闹中的寂静,灯光把她的影子拉长,长长地跟在她身后,不离不弃。
她看着远处高楼密密的窗户里闪烁的灯光,想象着屋子里一家人的生活。
是呀,每个人或贫穷或高贵只要能和家人一起,平平安安地,就是真实温暖的幸福,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脖子里从不离身的玉坠,这个赐给她名字的玉坠,是她和家人唯一的联系。
妈妈一定是爱我的,因着玉坠,她坚信。
爸爸,我不怨妈妈,她一个女人,遇到那样的情况,也是万般无奈才会那么做的,不过我逃了出来,可现在我找不到了她和哥哥,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们的,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如果他们还活着,和我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空气,他们一定在撕心裂肺地找我,即使他们再也找不到我,我也愿他们不要愧疚,不用担心,我会在任何一个角落幸福地活着。
四年来,命运给予林初夏的可能最多的是孤单与无助,绝望与挣扎。
但命运好象也有打盹的时候,在时间的缝隙里,总有一丝关爱伸出温柔的手,如透过乌云的万丈阳光。
这爱如玉,让她产生一丝无畏,在绝境时,她总是会说一句话:林初夏,你这不是还活着嘛!
是呀,活着,就是一切,就一切还有希望。
帝皇夜总会门口。
林初夏和门口的保卫人员轻声说着什么,一个保卫推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韩曼丽一身白色无袖连体裙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她边走边骂来到林初夏面前:“死丫头,好大胆子,竟然还敢过来,不怕我把你拿去喂狗。”她伸出手指狠狠地戳着林初夏的额头。
“曼丽姐,对不起。”林初夏低着头一副任打任罚的乖巧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就没事了?你,给我进来!”韩曼丽一改得体的职业形象,飚着高嗓门,她一把拉起林初夏大步往里面走去。
林初夏乖乖地跟着她来到一间面积不大但装饰大气的办公室,韩曼丽一把把她推坐在沙发上,转身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林初夏——,你胆子可真粗,你一个黄毛丫头片子哪里来的胆子竟敢戏弄创世集团总裁,还差一点儿要了他的命,你知不知道他能轻轻捏死你还无人知晓?那天如果不是总裁而是其他人,你早就死一百回了,当年我为了给你求情就差点儿给他跪下了。”韩曼丽又忍不住狠狠地戳她耷拉着的脑袋。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洗手间捡到了迷药我就,我就——”林初夏嚅嚅地说着,却被一声河东狮吼吓了一哆嗦,乖乖地闭了嘴。
“林初夏——,你捡到迷药怎么了,捡到迷药你就能生贼心了,要是你捡到的是毒药,你是不是准备毒死总裁呀?”韩曼丽越想越后怕,这简直就是这三年来她的恶梦。
“我怎么会敢,曼丽姐,今天我遇到总裁了,他原谅我了,你也原谅我吧,我当时真不是故意的。”林初夏其实还是很感激韩曼丽的。
“啊——,你遇到他了,他还原谅了你?怎么可能?”韩曼丽瞪着眼,张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也太不公平了,你差点儿害死他,他都能原谅你,可你知道我倒了什么霉吗,我这三年每年一百万的奖金从来没敢拿过,我算是栽你手里了,林初夏。”韩曼丽在林初夏面前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手指气愤地指着林初夏,却突然话锋一转地说:“哎,我说林初夏,你看你那倒霉催样儿,三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一套破衣服,你到底是怎么混的,家里的事情解决了?”
林初夏心理惊着,却不敢接那三百万的茬,见韩曼丽转了话题,她赶忙接过说:“混得不好,混得不好,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
她放下杯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弯腰对韩曼丽深鞠一躬真心地说“曼丽姐,谢谢你肯原谅我!你还忙,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嗯,行,走吧,我送你出去。”韩曼丽自然地搂过她的肩膀一起向外走去。
“初夏,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好好生活,其实我蛮喜欢你的,现在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说不定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韩曼丽温柔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真诚。
“谢谢曼丽姐,那我走了,再见!”林初夏转过身,握了握她的手和她告别。
“走吧,走吧,我还忙着呢。”韩曼丽朝她挥了挥手转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