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沖从甘甜的睡梦中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正午了。
好爽啊睡得······他意犹未尽的伸了个懒腰,昨日的身体透支似乎已经好了不少——至少体力已基本恢复。他暗自运了运气,唔,只可惜气还差很多,估计只恢复了不到3分之1。
“娘!······娘!”魏沖喊道。
“来了,”母亲从另一间房中走了过来,看着儿子的精神面貌还不错,她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怎么,饿了?”
“是啊,”魏沖从床上翻身而起,踱步到房屋正厅,桌上放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旁边还有一大碟卤牛肉。
“哇哦,”魏沖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的抓起就啃。
“慢慢吃,”魏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我去给你盛碗稀饭。”
“唔·····谢谢··娘······”他的嘴里已经不能再塞进更多东西了。
没几分钟时间,牛肉就被消灭的精光,馒头也没了大半。
“好饱好饱,”魏沖满足的抹抹嘴,站起身,打了个嗝,“娘,今日天气真好,我出去逛逛。”
然而让人错愕的是,母亲却在他之前走到了屋门口,淡淡的说道:“不行。”
“为什么?”他感到很是不解。
“不为什么,”母亲仍是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几天只能在家呆着。”
母子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母亲撇开他,径直向厨房走去,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而此时的魏沖却是无比惊讶,他并不在乎能不能出门——这不是变相表示我不用去学堂了吗?这种好事为什么要拒绝。他惊讶的,是对自己一向有求必应的母亲,今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霸道且冷酷——不过,好帅!
“不准出门就不出,”他自言自语的走回自己内屋,一屁股坐到床上,嘟囔道:“正好我还可以专心恢复一下自己损失掉的气,不过······”他挽上左手衣袖,抚摸手臂上那来历不明的奇怪纹身——一只淡淡的五尾蓝鸟,一股复杂之情油然而生。
“怪了,为啥摸着这鸟纹身的纹路,我有一种成了母鸡的感觉?”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还不错,”魏沖盘腿从床上起身,长吁出一口气,“一下午时间就恢复了近一半的气量,唔···我果然就是个天才,呵呵,恢复力惊人的无用天才······
“好香啊,”走到正厅,魏沖使劲的嗅了嗅,“哇哦,红烧肉的味道!”
“你是属狗的么?”母亲微笑着,端着一大盘色泽红润、随着步调颤颤巍巍晃动着的肥硕肉块走了过来。
“对对对,我就是属狗的,”他大笑着,“快拿大鱼大肉来喂饱我!”
然而令人扫兴的是,正当母子二人准备动筷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人啊,专挑别人吃饭时间来!”魏沖一脸的不快,起身准备去开门。
不料母亲却一把手拦住了自己,“不用去,”她站起了身,“你先吃着,我去看看。”
母亲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依然一副万事不惊样,缓缓的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村长、隔壁马大嫂,以及两个穿着相同火红衣服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某帮派中人。
“有事吗?”母亲站在门口,平静的说道。
“哎呀,也没啥事,这二位爷检查一下有没生人,”快人快语的马大嫂凑了上来,”你家里有没外人来啊?”
魏母挪了挪身,将屋内情况展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一少年正在桌上狼吞虎咽,就像许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就我母子二人。”母亲说道:“如不相信,大可进屋一看。”
“哎呀,我就说嘛,不会有别人,”马大嫂连连讨好般的对身后的红衣二人组说道:“二位爷,这位李嫂在我们村已经住了十多年了,丈夫死得早,就她和她儿子两人相依为命,平时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决计不会窝藏外人的······”
窝藏外人?魏沖吃得满嘴流油,倒是没空去多想发生了什么事。
“唔,没有就好,”一红衣男子走上前,朝屋内瞅了瞅,转头说道:”你们也知道璄珜发生了如此之大事,现在各大派首领已尽数赶来,你们这些普通百姓如想平安活命,就要尽力配合实话实说,知道吗?”
“那是那是,”一旁的村长点头哈腰不止,恭恭敬敬的送着红衣二人远去,“我们村的安定都靠着贵教庇护着,如有异常必定及时上报各位大人······”
待村长与二人走远,一旁站着的马大嫂长出一口气,“哎哟,终于走了,两个跑腿的,仗着自己是火涅教徒,耀武扬威的,真是让人看着闹心······”
“刚才有劳马大姐帮忙说话了,否则还不知会在这呆多久。”魏母朝马大嫂欠一欠身,谢道。
“哎呀,都是一个村的,又是邻居,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是什么样还不知道啊,”马大嫂呵呵笑道,“这点小事,就动动嘴,不算啥。”
“嗯,谢谢······不过,刚才那二人说的璄珜发生的大事,不知是何事?”
“咦?你还不知?”马大嫂一脸惊讶,一把将魏母拉回屋内,回头看四下无人后,才低声悄悄说道:“就在昨晚,璄珜城中有6个教派,在周围其它修行者毫无所知的状况下,一夜之间全部被灭,无人生还!”
············
璄珜城,伽桦学院。
高大庄严的学院主楼,远隔数里之外仍可看到其房顶的黑曜石雄鹰雕塑,自然的成为了这座城市势力最为庞大的帮派象征。而此时,主楼外宽广的空地上,分堆站满了穿着各式各样服饰的人;而宽阔的主楼大厅内,一张巨大的橡木桌旁,只是稀疏零散的坐着几人,单从衣着来看,应是不同派系之人。
为首端坐者,是一须发半白的老者,精神矍铄,目光锐利,穿一件灰色外袍,光以外表而论,不是那博学多才的法学大师,就是个仙风道骨的修行尊者。
“喂,我说费院长,这会什么时候才开始?”正当灰袍老者聚精会神想着什么时,做他一旁的红衣中年人说话了。
被称作费院长的灰袍老者,正是伽桦学院的一院之长——费铖杰。他微微一愣,从被打断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望了望他眼前的红衣中年人。
“还请刘管事稍安勿躁,”费院长呵呵一笑,道:“虽你我二人代表“弥月之堂”和“壬生门”已准时到场,但还有两派代表尚未到达,我等正教四派多年前已有约定,如有大事发生需一并商量,不是么?”
“哼哼,多年前的约定,现在谁人还在遵守?”红衣中年人一阵冷笑,说道:“太感门无上寺的那群和尚道士,整天就知道吃斋念经、打坐辟谷,他们会派人来参加你这千里之外的议会?至于玄天六道的那群娘们······嘿嘿,说实话我倒是挺希望她们派人来的,可惜······”
费院长默然了好一阵,回头扫了扫在场人群,说道:“但四大派只来其二,如此情况如不等待他们到场,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红衣中年人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指着桌上人一一说道:“你,费铖杰,代表弥月之堂伽桦学院,同时你旁边的赵兢,不也是同派之中光月门的么;我,刘恒,代表壬生门下离火宫,随行的还有属下门派火涅教及炎焱教长老及少主;除此之外,这璄珜城中剩余各派首领也已到场。你们倒是说说,这还不够了么?”
“够了,够了。”除开费铖杰与赵兢外,其余首领皆唯唯诺诺的应承道。
费铖杰与赵兢四目相交,神色中露出一丝不快。这刘恒本只不过是离火宫一管事,谁料近几年离火宫宫主红炫、副宫主燦烈时常闭关,宫中大小事务权利便逐渐落到了他的手里。他那妄自尊大的样子,任凭谁看了也不会顺眼。但话已至此,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乎,费院长站起身道:“既然离火宫都已发话,那我们此次议会正式开始。”说罢,费院长的神色逐渐阴沉下来,“急着邀各位到此所谓何事,想必大家基本心里也该有底,此次璄珜城中一夜之间6派被灭门,而我等周边门派竟毫无所知,此等恶性事件,必须调查清楚!”
“呵呵,费院长,”刘恒坐在位置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刘某人只是从你的传信和我门下之人口中简短的了解了下情况,但是心中仍有不少疑问,如不当场说出来,怕是下步调查不好继续。”
“哦,刘管事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话已至此,那我也就不怕得罪了,”刘恒身子一挺,站了起来。“一夜之间,璄珜城6派灭门,恕老夫心直口快,这6派修炼人士,虽只是当地一些小门小系,比不得我等教派实力,但其中也该不乏个别强者。但就算如此,居然半夜遭到围杀而周边各派修行者却毫不知情。请问,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也是我等疑惑不解之处,”未等费铖杰开口,坐他一旁的光月门副堂主:赵兢说话了,“要能在此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干掉整个帮派,同时战斗时的战气不被其它特异者察觉,想必刘管事心里也大概清楚,能如此掩人耳目,就只有“桖木决”中的“木屏障”,或者“湮水决”中的“海市蜃楼”可以办到了。“
”哈哈,我如何不知,“刘恒轻蔑的说道:”但那木屏障和海市蜃楼,都是五行典籍中的上等法术,而同时要施展出如此之大的覆盖范围,敢问赵副堂主,不知这战斗力需要达到多少?“
赵兢沉默了好一阵后,缓缓的说道:”保守估计不低于四千!“
”什么?四千!还是保守?“此话一出,引得璄珜城中剩余帮派首领们的一阵惊呼议论。
”呵呵,赵副堂主,这话一说出来,怕你自己都觉得好笑吧,“刘恒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战力四千以上的修行者,各门各派中屈指可数,而其大名想必我等都曾认识或听闻。请问在赵副堂主心目中,会有何人深夜到此,诛灭6派,其又为了何事呢?“
赵兢默然不语。
”还是我来说吧,“这时,坐在首座的费院长说话了,”赵副堂主也只是说出了一种可能性,这只是我等考虑的一种情况,在无找到十足证据之前,也断不可胡乱猜测旁人。“
”嘿嘿,费院长说话就是谨慎,却不知这只是一种情况,还有呢?“
”还有一种情况,即并非通过自身实力,而是借助某种异宝的力量,达到的此类效果。而能仅凭自身之力产生出如此巨大效果的宝物,我们所知的也就只有太感门中玄阳圣母的”两仪天书“、玄天六道中恶鬼姬的”冥河项链“,以及“巽杺教”的镇教之宝”三花蛛戒“可以达成······“
”够了,费铖杰!“刘恒突然站了起来,吼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世人都知道玄阳圣母和恶鬼姬俱是不问世事之人,言下之意,就是将责任转移到我“壬生门”上了不成?”
“嘿嘿,刚才我等已经说明,这只是种猜测,却不知刘管事在慌张什么?”这时,一旁的赵兢说话了,“虽说“巽杺教”与“离火宫”同属“壬生门”门下,但也不用如此庇护吧。再说了,江湖传闻其“三花蛛戒”早已莫名遗失,如此事属实,那若真是靠着“三花蛛戒”异宝之力在此处瞒天过海,也该与贵教中人无半点牵连。而刘总管却在此处大声呼喝,不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啊······”
“你······”刘恒气得涨红了脸,宽大的红色衣袍也不停摆动,他没有想到这个赵姓老者口齿如此刁钻。不过,他也算是在江湖之上摸爬滚打多年,并没有在此事上面多做纠缠,而是开口大笑道:“哈哈,赵副堂主真是见笑,我只是顾及同门,才帮助其多说了两句,不曾想却让各位无端猜疑,真是对不住。不过······”
突然之间,话锋一转,只见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障眼之法暂且不论,但一夜之间,6派被灭。其它小门小派且不说,却不知派遣精锐力量在此镇守的伽桦学院之人,居然在事发之后如此之久才有所反应,其行事风格水准让人难以不怀疑啊。莫非······此事与尔等有所牵连?”
“!!”赵兢没料到刘恒会倒打一耙,气得想要起身与其对峙,不料一旁伸出一只手,将其按了下来。
“呵呵,刘管事真是爱说笑,”伸手者乃是费院长,他呵呵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我等与此事并无牵连。但若要问为何如此一夜都无人发现异常,那是因为昨天夜里,我院之人与贵派火涅教及炎焱教的人一起,往那西边女床山中寻宝去了。”